一輪圓月正冉冉升起,銀色的月光照亮著大地,宛如一塊碧玉,美麗至極。月光下坐著一個撫琴之人,風輕輕的吹著,那墨色的發絲兒隨著節湊在風中舞動著。
霎時,狂風大作,亂石橫飛,遮天蓋地,猶如一只咆哮的猛虎,發出恐怖的巨響,隨著琴弦的跳動滾滾而來。突然,撫琴之人懸在空中,十指放慢了速度,風似乎被凝結了,剛剛還活像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此刻卻在這琴聲中,立足傾听,只要琴弦一動,它便在這寬闊的野林里顛顛撲撲,亂踫亂撞,把地上的亂枝廢石旋卷起來,忽地扔到東邊,忽地拋到西邊,忽地卷上高空飛舞,又忽地推到旮旯里不動了。 琴聲漸漸遠去 ,撫琴之人也穩穩的立在了地上。
“天魔樂譜終于在我手中完整了,此曲一出,天下誰與爭鋒!”
煦雯露出一抹邪笑,收起琴,宛如一道銀光消失在野林里。
離子沐回道菊園後,整日里足不出戶的,望著夜空發呆,每每想到差點和煦雯擦肩而過的時候,總是心有余悸,患得患失。
他房間的窗戶永遠都不會關閉,因為那道紅色的身影總會如期而至。今夜的月亮特別圓,不知月亮下的那人現在怎麼樣了,沒有了他的陪伴,會不會覺得無聊,酒癮是否又犯了。
“你來了!”耳邊一陣風掠過,離子沐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啊沐,最近心情好點沒?”楚雄看著離子沐魂不守舍的模樣,真想把鬼無名給捉來,可又打不過人家。
“就那樣!不好也沒壞到哪里去,最近有什麼消息?”
“你不是不想管江湖上的事兒了嗎,還問這個做什麼?”
離子沐冷哼一聲︰“你也覺得我很沒出息是吧!”
楚雄目光躲閃道︰ “啊沐,我知道離伯伯這次的事情確實做的不妥,可你回來後,他也沒怪你不是!”
“說吧,查到什麼了!”
“啊沐,你就別問了,我什麼也沒查到!”
離子沐苦澀一笑︰“你走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啊沐!我……”楚雄支支吾吾,不願說出真相。
“走吧!”離子沐轉過身,閉上了眼。
楚雄還是沒能抵住兄弟情義,說道︰ “天下第一莊三分之二的收入來自袁家,除此之外,好像……好像他們暗地里還有些見不得光的秘密!”
“真被無名他師傅說中了!”離子沐痛苦道,想起爹爹最近的變化,只是自己一直不願相信罷了。
楚雄擔憂道︰ “啊沐,可能……也許離伯伯是被迫的呢!也許他有什麼苦衷呢!我們現在也沒查清楚不是!”
“不必查了,楚雄,從今天起,將天下第一莊慢慢的控制起來!”
“啊沐,你要做什麼?”楚雄驚恐萬分,眼楮一直盯在離子沐身上。
“我自由分寸,你只要記住我說的話就行了!”
“我知道了,我盡力而為!”
“是必須得做到!如果你沒把握,我可以找別人來做!”
“我做得到!”楚雄握緊拳頭,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兄弟!”離子沐兩手拍在楚雄的雙肩上,“武林大賽就要到了,你去安排一下,我們帶隊去!”
楚雄瞥著肩上的手,點頭。“我會安排好的,你放心吧!”
“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離子沐又拍了拍楚雄的肩,收回了手。
煦雯剛從野林里走出來,就感覺到空氣中凝聚著一股濃重的殺氣,在這月明星稀的夜里,一道黑色的人影用輕盈的腳步快速穿梭在人群中,十來個男子手握著武器,與其交鋒著,刀身反射的一刀冷光讓煦雯看清了被圍攻之人。一陣陰風襲來,沙土揚起,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男子被那道黑影一記重拳襲了過去,接著那黑影一招無影腳攻向其他的人,他借著腳力後空翻讓後方襲來的人撲了個空,順著後空翻一記重腳襲向了那人的後背,他加快自身速度,擊碎其頸骨,等他將最後一人解決完後,煦雯才從林中拍著手,走了出來。
“肖兄功力見長啊!”
狼逍收起了氣勢,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鬼兄,還是那樣的冷血無情,不會是還在怪我吧!”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何況這點小事肖兄肯定不想欠我人情,我就不瞎湊合了!”煦雯走近那些尸體時,借著月光看清了他們的服裝,冷言道︰“這不是上次追殺你的那伙人嗎!”
“鬼兄好記性!”狼逍見煦雯沒再追究桃花的事,心里更加愧疚,只是當初那種悸動好似變了味,不像友情,倒有點像親情般。狼逍心里打了一個哆嗦,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
“沒辦法,好像每次我見到你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場景,看多了自然就記住了!”
“讓鬼兄見笑了!”
忽然,煦雯的耳朵一動,覺察這周圍的一切,笑道 ︰“肖兄好像漏掉了一只老鼠!”
“正愁沒人帶路,鬼兄可想去湊湊?”狼逍雙眼一眯,一抹奸邪的光從眼角閃過。
“好啊!”煦雯就是個不嫌麻煩的人,有好戲看自然不願錯過。
兩人一路尾隨,行至一高牆大院時,尋了個隱蔽的位置,停下了腳步。煦雯打量了一下這環境,雖然是在晚上,不過光看這外表就派頭十足。“肖兄,你這對手有點來頭啊!”
“打住,我說過了,我就是那護城河里的魚,完全是被殃及的,對方什麼身份我到現在都還不清楚呢!”
“你這可不算是被殃及的,最多算是父債子還罷了,要進去探探嗎?”
“來都來了,自然得探探!”狼逍給了煦雯一塊黑色的蒙面布,“小心點!”
“搞得這麼嚴肅,也罷,當陪你玩玩了。”煦雯將蒙面布系好後,朝狼逍點了點頭。“走了!”
兩人險險的避過巡邏的人員後,落在一間亮著燈的屋頂上,趴了下來。
煦雯豎起食指在嘴邊比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小心翼翼的揭開了片瓦礫。一副正在上演的兒童不宜的畫面讓煦雯趕緊放下了手中的瓦礫。“不是這兒,換個地方!”
“再換!”
“不是這兒!”
“下一個!”
“繼續換!”
“…………”
他們只要見到有亮光的地方都去扒拉,終于在一屋頂上,煦雯露出了笑臉。
“你們又失敗了?”屋里坐著一個中年男人,身體略胖,就是看不到臉。
“門主,那小魔頭比以前更厲害了,很是棘手。”剛逃回來那人跪在他面前,回道。
此時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來,朝那中年男人行禮, “爹爹,雷叔叔過來了,在書房里等著你呢。”
“你先下去休息吧!”中年男子朝那地上跪著的人說道。
“多謝門主,大小姐,告辭!”那人退下後,中年男子跟著女子走出了房門。
煦雯輕輕的將瓦礫放下,看著狼逍,“肖兄,你打算怎麼辦?”
狼逍想起狼焰說的話,笑道︰“留著慢慢玩唄,正愁找不到樂子呢。”
兩人趁著夜色,離開了此地。
武林大賽在即,那些小門小派的,都在進行小比,為大賽挑選精英種子,希望能在這次大賽中嶄露頭角。
“肖兄,你跟著我干嘛!”煦雯停下了腳步,看著一路都跟著自己的狼逍。
“跟著你走有安全感!不會動不動就被人追殺什麼的,我就搞不懂了,按理說,你比我凶殘,比我狠,是個真正的大魔頭,那些人眼瞎啊,愣是咬著我就不放,天理難容啊!”
“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你可別構陷我,本公子可是個行俠仗義,路見不平,心地善良的好人!”
“得了吧你,你這話騙騙那斷袖少主還差不多,什麼叫物以類聚,什麼叫害群之馬,什麼叫一丘之貉,看看咱倆就知道了。”
“錯,我從來不會把自己放到風口浪尖上,因為我這人沒錢又怕痛,要是被傷到哪里,不僅會痛還得花錢買藥,想想都覺得虧!”
狼逍見煦雯越扯越離譜,嘴角抽抽,“武林大賽的你去不去?”
“到時候再說吧!”
“這可不像你的風格!”若不是親耳听到,狼逍還以為是誰傳錯話了。
在一個漆黑的密室里,離恨天將火把插在了牆上,看著囚籠里的女子,溫柔的笑道︰ “茜茜,我又來看你了!高興嗎?”
囚籠里的女人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里充滿了恨意。 “離恨天,你不嫌累嗎?”
“累!怎麼會呢,只有把你關起來,你才不會亂跑,我再也不用擔心誰把你搶走了!”離恨天越走越近,笑的很詭異,籠子里女人連忙退到了一邊,只听得離恨天的聲音再次響起。“茜茜,我哪里比不上他們,我不服,我不甘心,等我找到那野種,我會親自把她們帶來見你的,看看!我對你多好!”
“我被你困了十八年,每次來你都這樣說,我耳朵都听出繭子了。”
“放心,我會找到她們的,你就等著吧!”離恨天甩手離開了,他現在真後悔,當初為何會答應狼焰那齷齪的要求,他本以為凌茜茜失了清白,他可以裝作毫不介意的對她噓寒問暖,讓她慢慢的愛上自己,沒想到狼焰那王八蛋,強行娶了她,斷了他的後招。
凌茜茜望著離恨天忘記帶走的火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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