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不悅道︰“你放心,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的。”
我心里暗笑,正好,裝成李昂不容易,代價又這麼大,現在這樣我求之不得。
李虞又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我說︰“找到可以幫我圓謊的東西為止。”
“我晚飯前就去接你。”他說︰“你最好快點找。”
我說︰“傷好之前我都不打算回去。”
“晚飯後。”他說。
我一听他妥協了,覺得有戲,忙繼續掙扎,“我不回去。”
“八點鐘,”他說︰“再鬧我就現在去帶你回來。”
我惱火起來,“你干嘛非要讓我回去?兩兩相厭有意思嗎?”
“我需要有人盯著我。”他說︰“我怕我一覺醒來又在鏡子里。”
頓了頓,又說︰“何況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我想你,我的身體也是。”
我說︰“我可以回去,但我不想跟你發生關系。”
他不吭聲,想來是不願答應。
我說︰“我真的找到了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但基于你有這種思想,我決定先不帶給你看,如果你踫了我,就永遠不要看到了。當然,如果你不是真正的鯉魚,這事對你也就不重要了。”
李虞沉默了片刻,道︰“是因為流產麼?”
我愕然,“什麼?”
“我姐姐說你之所以大出血是因為她打你時令你流產,”他問︰“你特地繞過了這件事,看樣子非常在意。是因為這個才不願意跟我睡?”
我說︰“我本來就不喜歡跟你睡。之前不過是為了取得你的信任。”
“喔——”他悠然道︰“這麼說那些咿咿呀呀都是偽裝的嘍?”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咿咿呀呀?”
他不說話,只在電話那端笑。
我又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不禁大窘,趕忙說︰“拜托,我跟你之間不適合討論這種話題。”
“夫妻之間怎麼不能討論了?”他故作懵然無知。
“現在你的身份仍舊存疑。”我說︰“當然不能討論。”
“好吧,”李虞說︰“那你就只解釋一下,我為什麼不能踫你?解釋得好了,我就同意。”
我說︰“這需要解釋嗎?在我心里你不是我老公,而你卻堅持說你就是他,假定你說得是真話,那你怎麼可能願意我答應你呢?你有綠帽情結嗎?”
他陷入無語,稍久,笑了,“你贏了。那我不踫你,我晚上去接你,我看看你找到的是什麼。”
我說︰“明天早晨吧。”
他問︰“為什麼?”
我說︰“因為晚上人比較容易沖動,早晨冷靜一點,反正是要談事情。至于你說你害怕的事,你可以找你姐姐或者其他什麼人來盯著你。”
他笑,“我任何時候都很沖動。”又道︰“就這麼決定了。”
打完這通電話後,晴嵐叫我吃飯,席間我們又聊了聊關于這本筆記中的內容,越聊越覺得這筆記真是不同尋常,而且與鄭小姐的事有著莫大的關聯。
突然,晴嵐說︰“你說,鄭小姐會不會也是他們的實驗品之一。”
我問︰“你為什麼這麼想?”
“雖然這個筆記本里的內容都是關于切割靈魂,就按照這里面的邏輯,靈魂既然可以切割,就可以置換。如果鄭小姐的靈魂早已不再是她自己,那真正的她早就死了。如果她早就死了,但身體因為某種力量的介入而活著,而那種力量突然消亡或者離開了,那她的身體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它本該成為的模樣。”晴嵐說完看了我一會兒,憨笑著撓撓頭,道︰“我是不是說錯了?”
我想起李虞的情況,我現在找不到他的靈魂了,而他的狀況在吳景康和鏡中李虞介入後立即好轉。所以,這與晴嵐的描述驚人的一致。
我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你可別說是通過電影,我不會相信的。”
“的確不是通過電影。”晴嵐正色道︰“雖然我出生在城市,但因為家里出事的關系,鄉下有一戶親戚借了房子給我和我姐姐住了一陣子。小鎮的不遠處有一座山,山腳下就是我們所住的村子,那里自然條件挺好,交通也好,所以算得上富庶,與鎮上來往很多。但在山頂上曾經也有一個村子,我之所以說是‘曾經’是因為當我知道時那個村子早已不在了。傳說那個村子的所有人都是僵尸,他們從不下山,也不交易,有人誤入過那里,然後便人間蒸發,村民們都說他們是被僵尸抓走了。後來,可能是因為他們作惡多端,有一天來了一個仙人把他們全都殺了,那幾天我們村的村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從山上往下滾臭氣,直到那臭氣散了,才有膽大的上去看,卻見到上面那個村子里早已沒有人,只有遍地的白骨。那里也不是什麼村子,因為房子都建得一模一樣,鴿籠一樣排列著,里面根本沒有生活用品,家家都只有一口棺材,那些白骨就躺在棺材里,就像是準備好的墓地似的。至此,我們附近的幾個村子就都認定了僵尸傳說,也有了仙人的說法。”
我說︰“听起來好玄啊……”
她所描述的這種村子時常會流傳這樣的故事,多半都只是以訛傳訛罷了。
晴嵐卻說︰“傳說有幾分可信我不知道,但我親眼見過那個村子的遺址。小時候我頑皮,和其他孩子約好一起去探險,那里真的如村里的老人所描述的,每一個房子里都有一口棺材。”
我感覺脊背有些發涼,說︰“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也與鄭小姐有關?”
“我不能確定是否真的有關,但我覺得可以作為一條線索。”晴嵐說︰“以前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已經把它淡忘了。但這次鄭小姐的事突然讓我想起了這件事,你不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有兩個相同之處嗎?”
一件是白骨,一件是臭氣。
我說︰“那就請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們去調查。”
晴嵐說︰“那好,抱歉我不能帶路,因為我在國內還是通緝犯。”
我說︰“這是當然。”
跟晴嵐聊過後,我原本還想再看看這個本子,但一則它的內容實在艱澀難懂,二則那些插圖又過于恐怖,另外,我一直覺得身體不太舒服,便只將本子的內容復印裝訂成十份,但沒有再仔細看。
傍晚時,我想了想,還是給李暖暖打了一通電話,起先她沒有接听,約莫半個多小時後,她才回了過來,聲音懶洋洋的,似乎非常疲倦,“有什麼事麼?”
我說︰“我是想問,你為什麼讓鯉魚回家了。”
“他說他想回家陪你,”李暖暖自然知道我什麼意思,笑著說︰“他保證說他不會打你了。”
我的確生氣了,“你不是說我可以安心呆在家嗎?”
“他都保證了,我認為他就是鯉魚,鯉魚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李暖暖說︰“而且,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對你有這方面的責任吧?”
我說︰“我沒這麼以為。”
“那就好。”听口氣,李暖暖有些不悅,“還有事麼?”
“沒有了,只有一句話。”我說︰“我手里有一份很可能可以解開鯉魚靈魂之謎的證據,原本我想著如果你為我考慮,我就出于感激之情交給你,現在我決定不給你了。”
李暖暖冷冷地問︰“你威脅我?”
“是通知,你太小人了。”我說︰“畢竟我對你弟弟也沒有這方面的責任。”
“那就隨便你吧,”李暖暖道︰“正好我也有一件對你父母至關重要的事告訴你,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 br />
我說︰“我不想知道。”
她沒吭聲,直接掛了電話。
雖然嘴上說不想知道,但我怎麼可能不想呢?我覺得她所說的十有**就是我父母被害的真相,不過她很可能只是听了我的話想讓我不痛快。再者,她又當球員又當裁判,她調查的真相幾分是真呢?
所以,雖然李暖暖的話讓我小小的糾結了一下,但照樣沒有影響我晚上入睡。
因為身體不舒服,我很快便睡著了,但今天睡著時我只覺得頭暈,就像醉酒後入睡似的。
這狀態也不知維持了多久,我猛地一張開眼楮,突然發現四周的裝潢有些熟悉。
坐起身後四下看看,才發覺原來是羅凜的臥室,我正躺在他的床上。
我怎麼會在羅凜的臥室呢?我這麼想著,同時有種異樣的感覺,仿佛自己遺忘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
正當我扶著額頭苦惱時,門打開了,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在門口站定,笑吟吟地望著我。
啊,是羅凜。
他身上穿著灰色的襯衫和長褲,目光平和溫柔,笑容淡淡,就和我記憶中的一樣。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確實非常開心,可轉念又猶疑起來,因為想起了李暖暖告訴我的那些話。
羅凜似乎看出了我的異樣,目光中露出了疑惑,“佳音?”
我回神道︰“抱歉,羅凜。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他笑了,“我也不知道。”
我疑惑,“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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