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林淼高喊著奮力撲向阿九,“看招,無敵撓癢癢手。 隨 夢 小 ”
兩個人鬧成一團,很快阿九就舉手投降了,“師叔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看在你認錯態度尚可的份上,這次原諒你了。”林淼說著又躺回床上。
阿九莫名的也跟著躺倒在床上,目光看著床帳,用很輕的聲音道“為什麼大家都不知足呢?”
林淼聞言坐起,雙腳盤起來,伸手摸了摸阿九的臉,認真的道“因為他們不知道知足常樂,以為只有得到更多才會快樂。”
阿九扭頭看林淼,問道“師叔,你會去京師生活嗎?”
“不會,去玩一下還可以。”
阿九神色黯然,“這次回去之後,我可能就不能離開京師了。”
“嗯,等我以後有機會,我去京師探望你。”林淼道。
阿九側過身面對著林淼,手放在林淼的大腿上輕輕的劃拉著,小聲道“我很不想回京師,在那里我只感覺到壓制。”
“我的父皇我不喜歡,我的母後我也不喜歡,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都不喜歡。”
“她們也不喜歡我,說不定他們天天希望我死在外面。”
阿九說到最後,眼眶紅了,嘴角卻帶著微笑。
這樣的面部表情刺得林淼有些心疼,寬慰的話哽在喉嚨出不來,只能默默的看著她。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待著。
片刻後,葉紫進來,行禮後道“公主,陳忠大哥問,現在要出發了嗎?”
阿九吸了口氣,腹部一用力,坐了起來,扭頭看林淼,道“師叔,你真的不陪我去郡守府鬧?”
林淼看向阿九,心思轉了一圈,去郡守府鬧騰一圈根本沒有任何作用,說不定會引起那什麼大人的強力反撲。
他們雖然有吉祥如意這樣的高手,但是人家人多啊,車輪戰下來,輸贏未定。
最主要還耽誤行程,他們是趕路的人,怎麼能因為小事耽擱?
想到這,林淼道“其實我覺得沒有必要去鬧,趕路才是實在的,才能更讓人相信你佷子在這里。”
“他讓人來捉我…”阿九語氣不忿
林淼微笑“你不要忘了,我已經給他下了藥了,按著藥性,他現在連蓋厚一點的被子都會難受,等天氣一熱起來,他就更難受了。”
阿九哼了一聲,“就是這樣也太便宜他了。”
林淼搖頭失笑,“你去郡守府鬧騰,雖然可以打那個什麼大人出出氣,但是這個氣出得也沒什麼意思,還累到自己。”
“你佷子要趕回京師,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有人在追殺他,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多留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這是正常人的思維。”
“你要讓大家都覺得你佷子和你在一起,所以你為了你佷子,這種事就忍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現在已經有人證物證了,只要呈上去給你父親看,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到時候抄家流放或者殺頭,總之那什麼大人肯定落不到好。”
阿九眼神閃爍了一下,吶吶的道“我父皇沒有你想的這麼英明神武,朝堂各種利益牽扯,各方各派,這個人證物證送上去,很大的可能就像是朝大海里投了一顆石子,最後激起得浪花還沒有平時黨爭的大。”
“輿論導向知道嗎?”林淼輕輕說出這一句。
阿九怔然,片刻後道“師叔,你要是男的你肯定能做大官。”
林淼躺回去,頭枕在自己的手上,輕啟紅唇道“我才不想當官,我現在想做的是普及醫學知識,讓看病難看病貴成為歷史。”
阿九趴在林淼旁邊,看了她好一會,道“師叔,以前我覺得我師傅偉大,把醫館開到鎮上,讓鄉野的急癥病人能有一線生機。”
“現在我覺得你更偉大,如果你做成了,那麼病死的人就能減少大半了。”
林淼聞言猛地坐起來,側頭看著阿九,道“有一點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們國家的醫者怎麼會這麼少?看陳爺爺的醫術也不像是才悟出來的。”
阿九答道“其實很久以前我們國家是有很多醫者的,這當中也不乏江湖郎中,鄉村赤腳大夫等。”
“後來,前前前前前任皇帝他的愛妃死了,病死的,他覺得御醫們無用,殺了很多陪葬。”
“再後來,他的兒子繼承了他的暴戾恣睢,生病了,吃了藥不能馬上好就把御醫拖出去斬了。”
“能成御醫都是從小培養的,也是家境不錯的,很多還是醫術世家出來的,就這樣被殺了,傻子才會繼續培養醫者,你說是不是?”
林淼點頭“惡意傷醫真的太讓人心寒了。”
阿九跟著點頭,然後笑起來,“現在規定醫者行醫時,病人不治而亡,醫者無責,不以罪論處。”
“這是你父親出的規定?”林淼問。
阿九搖頭,“是先先皇出的,當時有點名氣的醫者已經滅絕了,他病了沒人給他看,士兵們到處尋找大夫。”
“江湖郎中赤腳大夫那里敢給皇帝看病,看好了還好,要是看不好,那就死全家了,所以都躲了起來,也不敢再行醫,更不敢再傳授弟子,醫者就這樣臨近滅絕了。”
林淼嘆了口氣,“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啊。”
“皇帝的錯,卻讓百姓承受後果,想想都覺得氣憤。”阿九道。
林淼笑,“阿九,有時候你真不像一個皇家女。”
阿九很坦然,道“我父皇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侯爺,算起來也是百姓,他就是運氣不錯,先皇剛好敗光了人氣,他又識得幾個能文能武的人,就上位了。”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事那麼多。
林淼忍不住問“那幾個能文能武的人還活著嗎?”
阿九先是一怔,緊接著氣呼呼的道“我父皇才不是這等小人,安國公,鎮國公,順正侯都活的好好的。”
“你說的幾個,才三個?”
阿九臉上表情復雜,“有戰死了的,也有病死了的,總之不是我父皇殺的,我雖然不喜歡他,但是我也不能讓你誤會他。”
“我錯了,我錯了,你父親不是小人,我是。”
阿九哼了一聲,覺得林淼不信她,加重了語氣道“我說的是真的。”
“我相信,有我們阿九這麼善良可愛的姑娘他肯定也不差。”
林淼說完看著她,問道“郡守府,你還去嗎?”
阿九沉吟,片刻後道“師叔,你那個新藥,多給我一些,黃海鑫的舅舅也給他下點。”
“那是藥,你當是面粉啊,麻黃素很難提取的,我第一次實驗,怕不純都沒敢用到藥上。”
林淼一臉惋惜,阿九則很茫然,“你這不是用到藥上了嗎?怎麼說沒敢用到藥上?”
呃,這個怎麼說?
林淼想了想,道“這兩個藥的用處是不同的,一個用來害人,一個用來救人。”
“害人的無所謂,大不了沒有效果,但是救人的,就必須真,純,保證藥效。”
“不然影響病程,耽誤治療,還有可能出醫療事故。”
林淼說完,阿九呆愣了一會,然後伸出手,“一點點也沒有了嗎?剩下的都給我。”
……
楊大澤一夜未眠,眼下陰影很重,眼楮也紅紅的。
跟了黃海鑫十幾年,撈到的好處自是不必多說,但是擔驚受怕也是經常的。
黃海鑫膽大心不細還狠戾,經常做出一些讓人始料不及的事。
比如綁架公主。
這在他看來,只有蠢到尿都不會撒的人才能做的出來。
黃海鑫就做了。
雖然當面他不敢說什麼,但是心里也嘀咕了好久。
九公主身邊的高手,上到八十下到三歲都听說過,怎麼還能讓人去行綁架之事呢?
有把握還好,自己養的那些廢物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他們是能打得過大內高手的人嗎?
在他連連嘆了三口氣之後,跟在他身邊的心腹黃貫道“爺,那事按你說的,肯定沒有問題,你不用擔憂。”
“你懂個屁。”楊大澤白了黃貫一眼,“我那樣提議只是為了安黃海鑫的心,九公主真要鬧起來,說不認識張成有用嗎?”
黃貫“……”
你昨晚明明說的很有把握的。
“還有張同,我讓人去問還沒有找到人,張同是誰的人,整個黔安城都知道,這個要怎麼解釋?”
楊大澤越說越暴躁,整個人坐立不安,在房間里極速走來走去。
黃貫垂眸,心中腹誹當初提議打著龐老爺的名號收保護費的可是你。
你想的退路不是直接把龐老爺推出去麼?
現在不能推了?
還是本來就知道推了也脫不了干系?
物以類聚這個說得真不錯,楊大澤表面奉承黃海鑫,心里看不上他。
黃貫也是這樣,跟了楊大澤幾年,表面上積極熱烈的給他分憂解難,心里無時無刻不在吐槽嫌棄他。
有時候吐槽得熱烈,神都走了。
就像現在,楊大澤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有听到。
“黃貫,沒睡醒麼?”楊大澤見喊不見應,直接上手推他。
黃貫被推得顛了一下,連忙站定,道“爺,小的在想,這九公主鬧起來是好事。”
楊大澤眯眼,雙手背起來,問“怎麼說?”
“靖王世子也在,如果九公主鬧,郡守大人可以趁機把他們扣押下來,就說他們是假冒的,反正百姓們也不認識。”
楊大澤猛一拍大腿,“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定國侯可是有令要殺靖王世子的。”
這樣說著,楊大澤又走起來,“但是九公主身邊有高手啊,要扣押她們不容易。”
“爺,黔安城的守城兵好幾千,還怕兩個高手?再說,定國侯的人說不定也在附近,我們這里只要拖得一時,他們就來了。”
楊大澤滿意的點頭,“如果這事成了,他日就是黃海鑫的把柄被人抓住了,端王和定國侯定然也會保他。”
只要黃海鑫沒事,他的榮華富貴就不用愁。
“爺考慮得真周到,黃大人有爺這樣的謀士真是萬幸。”黃貫適時捧了兩句。
楊大澤意得志滿,精神抖擻的出門了。
黃海鑫听了楊大澤的建議,臉上光彩煥發,瞬間年輕十幾歲,立即讓僕人去請梁平。
僕人去了又返,拱手道“大人,梁大人府上的人說梁大人徹夜未歸,不知去處。”
黃海鑫眉頭皺了一下,因為心情好,倒是沒有罵人,只道“這個梁平,不過就是說他兩句,他竟然鬧上脾氣了。”
楊大澤看著僕人問道“他常去的幾個地方問了嗎?”
僕人回答“小的並不知道梁大人常去的地方,不過小的讓張三朱四繼續去找了。”
黃海鑫揮手讓僕人退下,然後對楊大澤道“我舅舅在城郊養了一支私兵,有五十幾人,听說個個身手不凡,現在可以用上了。”
楊大澤沒有想到姓龐的居然還養起了私兵,愣了一下之後,微笑道“如此甚好。”
黃海鑫得了楊大澤的認可又把僕人叫了進來,道“去舅老爺家,讓他召集他那些手下過郡守府等候差遣。”
僕人連忙應聲退下。
此去小半個時辰左右才回來,道“大人,舅老爺說片刻就到。”
黃海鑫很滿意,又道“再去問問梁平回來沒有,讓他調三百精兵過府來。”
僕人再次退下。
這一次很快就回來,道“大人,梁大人還沒有回來,據說出城了。”
“出城?他出城做什麼?”黃海鑫下意識的問。
僕人搖頭“小的不知。”
黃海娟擺手,“算了算了,不找他,你去找陳棋,讓他點三百精兵過來。”
僕人應聲出去,心塞塞的,這一天的工作量都趕上一年的了。
半個時辰後,一切準備就緒,前門後門分別守了上百人,說是嚴陣以待也不為過。
等了一個時辰左右,黃海鑫等得不耐煩了,嘟囔道“怎麼還不來?”
楊大澤皺眉,道“會不會出城了?”
“不會,昨日我就留了話,如果九公主出城就通知我。”
黃海鑫說著大手一揮,“她不來,我們就找她去。”
隊伍浩浩蕩蕩的朝四季客棧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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