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七爺已經有一個多月未曾宿在如意苑了,我去哪兒要個孩子呢。”安意如低頭擺弄著手中的絲帕。
“七爺也一個多月未曾來我這兒了,許是信奉佛祖的緣故吧,咱們這個七爺的性子也太寡淡了。”合喜忙說。
“七爺不寡淡,他只是厭煩了你我,這些日子他不常常去千福院嗎?對新人,七爺熱情著呢。”安意如這番話,說的情緒復雜。
“妹妹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姐姐素日里也該找些自己的樂子,刺繡也好彈琴奏曲兒也好抄抄經書也好,總歸要有些打發時間的事兒做,這樣整日地念著盼著七爺,熬不熬壞身子不說,這顆心先就冷了。”合喜是第一次對安意如如此語重心長地說話。
“道理我都懂……”安意如沉吟了會兒,“可是感情這件事不由人啊。”
這話也是肺腑之言。合喜也只能嘆口氣,不再說什麼。
桂媽媽一直沒有消息,生死不明,安意如每日里添了新習慣,便是在佛堂里禮佛,一跪就是大半天。
同時,皇上派去查沈悅兮的身世的探子也回來了,江州白水鎮,確實有個陳靈秀,一場大水,家人皆死,陳靈秀僥幸活了,之後隨著村民一起逃難去了,再無音訊。
“孫得祿,讓內務府挑些女子的賞賜送到康平王府,賜給岳溪姑娘。”听完探子回報之後,趙廣對一旁的孫得祿公公說道。這也是當日他在康平王府對
孫得祿下去吩咐了,探子也離開。
而後趙廣打開一份奏折,細細看了起來。
這奏折來自邊疆,除了邊疆需要皇上批示的大事之外,還提了一筆沈青山一家慘遭滅門的事。
這消息太過意外,趙廣不由皺了皺眉,當初沈青山去往幽州城,為北胡人效力,趙廣思來想去都已決定先放過他一馬,又是誰?跟沈青山這麼大的仇怨,竟下此毒手。
“沈青山一家遭人滅了門,你如何看此事?”待孫得祿回來,趙廣從密函里抬起頭,問。
孫得祿得知這個消息也吃了一驚,“密報上可說是何人所為了嗎?”
“這密報上沒說,朕要不要派人去查查?”
“沈青山被流放也有十年了,後期去了幽州城,等于是為北胡人效力,北胡人素來野蠻,沈青山被滅門估摸著也是跟北胡那邊的恩恩怨怨,跟我們南夏無干。”孫得祿一邊說著,一邊留心著趙廣的神情。
“怎麼說他也曾是南夏的子民,他雖背叛南夏,朕卻不能置之不顧,查出行凶之人,也算是給沈家一個交代,讓他們在九泉之下能閉了眼安了心。”
“是,”孫得祿急忙轉了態度,“皇上您仁慈,沈青山若泉下有知定會欣慰不已。”
“沈青山這個人是有才能的,當年他為先皇管理戶部也算盡心盡力,”話說到這里,趙廣停了停。
若不是當初沈青山是親趙正的那一派,他本來也不會將沈青山貶至邊疆。
而且沈青山曾是南夏重臣,他的死極有可能牽扯了一些有關北胡或者南夏的利益,他必須要調查清楚才能安心。
“而且奏折上說,沈青山的獨女生死不明,不知下落。”片刻,趙廣又道。
孫得祿努力想了想,可是事情太久遠,沈青山的獨女長的什麼模樣他已經全然不記得了。
“一個姑娘家,在邊疆那樣民風彪悍的地方,若是獨自流落在外料也是活不下去的。”孫得祿說。
趙廣依舊沉思著,而後問孫得祿︰“朕在老七府上第一次見到岳溪的時候,就恍惚覺得她有些面熟,現在想想,你覺不覺得她長得有些像沈青山?”
這一問有些非同小可,孫得祿吃了一驚,努力回憶沈悅兮的面容,又想想沈青山,而後搖了搖頭︰“隔得太久了,沈青山的樣子老奴已經記不太清了。”
趙廣未再言語,嘴角帶著微微笑意,不知在想些什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