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今晚就要見到你了,有點興奮得不知所措,畢竟這麼久了,而且中間的分手短信,彼此也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系,再次見面會不會像是熟悉的陌生人。我在心里慢慢的排練著見面之時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會讓彼此不會有一點點尷尬,才會感覺像是久別重逢的愛人一般。我想見到你時是寒暄一句“好久不見”呢?還是慢慢走向你什麼都不說先緊緊的擁抱你?或是像以前一樣調侃你一句“失蹤人口回歸”呢?就這樣,我感覺我可以呆呆的想上一整天。
伴著微弱的陽光醒來,我沒有特意聯系你,沒有問你是不是起床了?是不是收拾好東西了?什麼時候出發去候車?或是問你是不是真的不需要我去接你?我假裝這是很平常的一天,起床洗刷,餓了就去吃飯,困了就小憩一會兒,無聊了就看看書听听音樂看看電影。也許你正在暗自生氣,“居然不來接我!”“真好,不給我發信息不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情況!”“你死定了!”我想不到哪個會是你內心的聲音,我倒是想見面的時候問問看。
在醫院養成的習慣,中午吃完飯就會不自覺地睡個午覺。因為洗了頭,怕醒來會亂了發型,所以就只是仰在折疊沙發上睡了一會。三點多鐘的時候醒來,換上了自以為很帥氣的深藍色的呢子大衣和卡其色的長褲,還有那雙最愛的白色板鞋,戴著去年那條親手織的送給自己生日禮物的灰白相間的毛茸茸的圍脖,我不太懂什麼顏色搭配,只是覺得這樣穿得挺簡單干淨的,因為你喜歡,這樣就夠了。坐在書桌前,听了一會音樂,讓自己清醒了點,但是內心的小激動還是無以言喻的。說起圍脖,其實我第一次織的是圍巾,是高二快放寒假的時候,跟同桌的女生學的,是為了作為禮物送給比我生日早三天的媽媽。還記得那會,晚上宿舍熄燈了,我還在被窩里打著手電筒偷偷摸摸地織著圍巾。本來有想過要不要親手織個圍脖作為生日的禮物送給你的,之前你忙我也忙,也根本沒有機會在你生日的時候送給你。還有就是給自己織的那條圍脖被同學看到之後,從此我就被夸贊變成班上心靈手巧的“織郎”了,其實我感覺還好,大家也沒有惡意,只是開開玩笑,我是絲毫不在意的,可我也不想在他們面前拿著兩三根針織毛線吧,哈哈,這即使是毫無違和感的畫面,我也還是不要了,雖不是很在意,但我還是要點面子的,還是放棄這門手藝吧。
為避免大學城這邊公交車人擠人,以及在經過的站點迎來下班的高峰期堵車的情況,我決定還是打車走三環線。五點半在校門口等了一輛的士,最遲六點半可以到火車站了。必預計的要早到一點,六點一刻我就到了,下車之前我問司機能不能留個號碼,我怕這個點打車不容易,看他能不能在七點十分左右再過來接我回去,我想這個應該沒什麼拒絕的理由,果不其然他爽快的答應了,說他會在六點五十停止接單,然後過來接我。如果沒有延誤的話,離你到站還有半個小時,我在出站口的廣場上站著,目不轉楮的盯著手表上的秒針不斷地轉動著,仿佛我的念力可以讓它變得更快似的。六點四十分的時候我發短信問你是不是快要到站了,你回復了一條酸溜溜的短信“是的,馬上到站了,你在學校可悠閑自在了吧?”我一臉自鳴得意地笑著回復道“嗯,還行,剛還泡了杯熱咖啡,听著音樂,蠻舒服的••••••”意料之中,通訊中斷,沒有下文了。
到點了,出站口的工作人員也開始準備檢票了,我走近出站口,找了個視野比較好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出來的每一個人,說不出的興奮,激動,還有一點點膽怯。我曾經試過在人海中找尋你的身影,我想我會在掃過的第一眼就能清楚的看到你。我絲毫不敢有一絲的大意,怕一不留神可能就錯過了你。我想我看到了你,還是一身干淨利落的裝扮,沒一點浮夸艷麗,扎起來的長發,臉上也看不出一絲化妝品的痕跡,依舊很美。我沒有立刻呼喊你的名字,你沒有看到我,因為你不知道我會來。你出戰之後先是停留了一會,看看了四周,然後向稍微空曠的廣場方向走去,想必是想去等車。我緊隨其後,拿出手機打通了你的電話。“出站了吧?現在應該在出站口的廣場吧?準備去打車了嗎?這個點很難的打車,要不要我來接你啊?”你並沒有打斷我,等我說完之後,你沉默了一會氣急敗壞地湊足了四個字對我說道︰“你死定了!”我迅速掛斷了電話。光是看你的背影,我可以粗略地判斷你心里的陰影面積了。你繼續向前走著,我快步的向你奔去,在能夠觸踫到你的距離,我輕輕地拍了一下你的肩膀。你轉身看到我,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我笑著說了聲“好久不見!”然後輕輕的伸出手去擁抱你,不曾想被你一手推開。“騙子!”一臉無辜的說著,但卻難以掩飾的笑容已經出賣了你。我沒有反駁,厚著臉皮在此伸出手想去擁抱你,這次成功了,八個多月啊,能觸踫到你的這一刻簡直不要太真實。這並不是電影中才會看到的劇情,我沒有刻意如此,只是這樣做了。抱著你的時候,我說不出一句話,只是想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久一點。直到手機響了我才放開你,是的士司機打來的,說他已經到我下車的位置了,不能停太久,問我現在能不能走了,我連忙答復到,稍等一會馬上就到。然後右手很自然的奪過你手中的行李箱,左手順勢牽起你的手,說︰“走吧,回學校。”
在車上,我還是牽著你的手不想放開。看你面色像是疲憊困乏模樣,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慢慢靠近你,示意借你肩膀讓你靠一會,你也算是大大方方的給了我一面子成全了我。我曾在心里排練了無數次的對白此時我像是變成了啞巴一樣,一路上我們沒怎麼講話,但彼此四目相對的時候像是勝過千言萬語。
到達學校南門的時候,已是晚八點了,踏入校門的一刻你脫口而出“還是熟悉輕松的感覺,瞬間滿血復活了。”圖書館依舊燈火輝煌敞亮著,花壇的彩燈閃爍著,我們沿著草坪邊上的路燈慢悠悠的走著,聊著從前,感覺時間都開始慢了下來。經過圖書館和九曲橋就到我宿舍樓下了,我先去探探路,看看宿管阿姨在不在,不巧的是阿姨雷打不動的坐在窗前時不時地盯著電視看。我想了想,讓你在樓下等我,我先把行李箱拿了上去,然後去宿舍拿了個加絨加厚的毛線套頭帽,急急忙忙的趕下去,給你套上遮住你的長發,然後脫下外套讓你穿上,以你的身高,這樣一偽裝從側面完全看不出是女生。我幫忙擋著阿姨的視線,成功混了進去。進到宿舍你問我是不是打掃收拾了一番,好是整潔干淨,還有點清香的氣味,完全不像你想象中的男生宿舍。這是你第一次來我宿舍,我自是得收拾收拾。先請你坐在軟乎乎的沙發上,然後給你倒了杯熱水,算是簡單的安頓下來。時候也不早了,我問你是出去吃飯還是在學校吃,你說挺累的就不出去了,想吃二食堂那家的煲仔飯。我心想還是不讓你出去為好,以免被宿管阿姨逮著了。我心里打著小算盤,不想出去給你開一間房然後自己獨自一人灰溜溜回到宿舍,所以並沒有提給你安排住宿的事,而是從抽屜拿出熱水卡,讓你先去衛生間洗個熱水澡,你想了想沒有說話。我一邊拉著你去衛生家看看,一邊向你解釋到,很干淨的,而且有熱水器,水溫水量都很好的,毛巾,牙刷都有新的,沐浴露洗發露用我的就行了。好說歹說,終于說服了你。其實也看得出來,以你對我的了解,你沒有很拒絕的樣子,畢竟像我這樣光明磊落之人又怎會對你有什麼算計呢。我告訴你說,我先出去,你反鎖好門,好好的洗個熱水澡,洗去一天的長途勞頓帶來的疲乏。我嚇唬你說,可能會有同學進來的,記得鎖門!確認你鎖好門之後,我就前往食堂買晚餐了。盡管部分學院部分專業的學生已經放假了,但食堂里還是一如既往的營業著,一直到晚上十點多都能吃到飯。給你點了一份香菇排骨煲仔飯後去另外的窗口給自己點了份雞排和鴨腿的雙拼,特意囑咐老板多加一個鴨腿。等快要取餐的時候,我想起你愛喝的茉莉花茶和蜂蜜柚子茶,于是就各買了一杯,以供你選擇。手里提著茶和飯,除了滿足和幸福感,還能說什麼呢!
到了宿舍門外後,我仔細听了听動靜,看看你是不是已經洗好了。稍微等了一會兒後,敲了敲門,問你是否ok了。沒得到回應,想必還在洗澡沒听到。大概等了五分鐘,收到你的短信“你在哪?我洗好了。”我回復“听到三聲敲門聲和開門兩個字你就可以開門了。”我等了一分鐘之後敲了三下門,門就開了,看到你已經換好衣服,頭發還是濕漉漉的。我說︰“我才敲了三下門,但是還沒說開門你怎麼就開門了呢?”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手中的食物和茶水,然後走到偉哥的衣櫃前,拿出他的吹風機。你反駁道︰“你不是說听到三聲敲門聲就開門嗎?”,我笑著說︰“我是說三聲敲門聲和開門兩個字你再開門,笨蛋!”你似懂非懂一臉委屈的故作遐想態嘴里蹦出幾個字“哦,好像是這麼說的。”看你濕濕的頭發我說︰“我幫你把頭發吹干吧?”面帶微笑的征求你的意見。你說︰“可以啊!”還沒給誰吹過頭發呢,只是突然的心血來潮,想想這也算是一件浪漫幸福的舉動吧。你坐在矮一點的沙發上,我坐在椅子上,開始撥弄你黑黑的濕漉漉的頭發,暖風吹過你的頭發,手里清晰的感受得到暖暖的溫度和頭發的柔順。伴著吹風機嘈雜的聲音,你說︰“你現在怎麼越來越暖男了,穿衣風格也稍微變了點,整體看上去變得更好了。”我說︰“那是當然,你可是知道,有好幾個女生跟我表白了呢,可遺憾的是我的心里已經被一個人給佔滿了,只好一個個都拒絕了。”我像是在自夸,或像是對你的申訴,更像是肉麻的情話。你沉默著,沒有往下接我的話。我並不覺得這是尷尬,接著說道︰“你還是原來的你,一點都沒變,還是一襲黑色長發,穿衣還是那樣干淨,落落大方,還是對我素面朝天不故作姿態,還是那麼漂亮。”我是怎麼了?這好像不是我在心里默默排練的台詞啊。快速的吹干了你的秀發,因為我怕飯涼了茶也涼了。你拿出一根發帶熟練地綁起一束單馬尾,一如從前。我打開電腦,放著你喜歡的歌,拉了兩把椅子並排放在沙發前,把飯和茶都放在上面,我們就並排坐在沙發上,開始享受眼前的美食。作為吃貨的你,看著自己喜愛的食物,口水都恨不得流了下來。你直勾勾地盯著我碗里的兩只大鴨腿,問我︰“你怎麼還有兩只鹵鴨腿啊?”就這點小心思早就被我看穿了,我慢悠悠地拿起一只細細的品嘗起來,吃了一口回答道︰“嗯,老板看我順眼,說要多給我一只,我本意不願接受,可老板執意如此,盛情難卻,我只好成人之美了。”我就這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著。你白了我一眼,轉頭就開始吃著碗里的香菇。我看你這嘴饞著,又礙于面子不開口,我都忍不住了,就多嘴問了一句︰“我吃不下兩只,你••••••”話音剛落一半,你笑嘻嘻側身將我碗里的另一只鹵鴨腿給夾到自己的碗里,這小表情,簡直無法形容,我心里也是樂開了花。你一直夾走我碗里的雞排和土豆絲,我就搶你碗里的蘑菇和排骨。這樣一來,似乎這飯是越吃越香。給你遞過茉莉花茶,你說要喝我的蜂蜜柚子茶,要跟我換。我能說不嗎?還沒等我開口就已經被你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調包了。看著你吃飯對于我而言,本身就是一件很享受的事,這樣的情形也是我曾想要與你經歷的。一邊吃著一邊告訴我說︰“我曾多次想回學校吃這家的煲仔飯,味道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好吃。”我一臉嚴肅的反問道︰“你就沒想看看我而回學校嗎?有沒有點良心啊?”我怎麼像是在跟這煲仔飯爭風吃醋呢?還好你說好多次都想回來看我,不然我非得拿走你正在享用的煲仔飯。
吃完飯後差不多九點鐘,你說想出去走走,我讓你穿著進來時的裝扮,換上平底鞋,我從衣櫃里拿出那件紅色的短裝羽絨服。依舊我打前陣探路,然後一起偷偷摸摸的在宿管阿姨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整個校園其實並不大,條條康莊大道和幽靜小道我們都一起走過。我們就牽著手一直走著走著,可能是因為你的這身裝扮,路過沒有路燈的比較黑暗的地方偶爾還會引來往之人回頭看我們,我半天反應過來,不會是以為我們是好基友吧?于是我趁你還沒覺察到的時候讓你把套頭帽子給摘了,露出你的長發。待你摘下來給我的時候我說︰“你有沒有發現剛剛我們回頭率有點高啊?好幾個人都盯著我們看呢。”“嗯,我也發現了,這有什麼啊?”你若無其事的回答著我。我說︰“我覺得他們以為我們是基友,你看你這身打扮,不露出長發,乍一看就是個男生啊”說著我就笑出聲來。然後你迅速奪走我手中的帽子戴了回去嘴里還說著“好像確實是這樣的,有點意思。”這是讓我哭笑不得,好在我這羽絨服也有帽子,我略顯尷尬的戴了起來,反而被你嘲笑膽小鬼。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開開心心的散著步,大聲的歡笑了?我忘了。
學校就在湖邊,冬天的夜晚,風格外的涼,快十一點了,逛累了,宿舍也要開始關門了,我拉著你趕緊往宿舍趕去。第三次從宿管阿姨眼皮子底下蒙混過關,我覺得還是這衣服和帽子的功勞。在開門的時候,踫見了還沒有回去的同班同學,八卦了問了一句“這是你女朋友嗎?喲,小伙子不錯哦!”我笑了笑就當作是回應了。沒想到你倒是跟人家打起招呼來了。這種八卦呢,在男生宿舍傳的是相當之快的,不出意外,待會我就成為班群里的焦點人物了。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鐘就接到袁哲的電話。“喂,你還沒回家嗎?听說你帶女生到宿舍了哈?藏的夠深的啊?”似乎什麼都阻擋不住他一顆八卦的心。我回了一句︰“既然知道,怎麼還這麼不識趣你呢?沒事我掛了!”你望著我笑著說道︰“你們這消息傳播的可真快啊,哈哈哈••••••”我強顏歡笑的答道︰“那是,我那麼低調的一人,他們眼里基本都很少看到我跟女生有什麼交集,這會兒我不得成為全班的焦點啊,你看看,群里還有人說你長的可好看了,連博子都在湊熱鬧了!”你還因為被夸好看高興得不得了,樂呵呵的像個二傻子。
我把我的床收拾的干干淨淨的,說讓你睡我的床,因為鄰邊的床是楊可的,床上太亂了,被子也都收起來了,還有就是我怕半夜忍不住爬到自己床上那可就得出大事了,所以我就睡隔著走道的對面偉哥的床。你說現在沒有睡意,要一起看一部電影,之前答應陪我一起去電影院看的《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卻沒有如願以償,一直听同學說著挺好看的,可我卻沒有看過,想著哪一天與你一起看。這也算是盼來了,一起在電腦上看,算是少許的彌補點遺憾吧。我把折疊沙發鋪開佔滿了走道,拿出老媽前段時間給我買的羽絨被,把筆記本放在折疊桌上,這樣就可以一起蓋著被子,躺著看電影了。感覺真的挺好的,牽著手,彼此依靠著,簡單而不失美好。彼此喜歡的人,因為各種原因並沒有走到一起,愛著柯景騰的沈佳宜嫁給了別人,愛著沈佳宜的柯景騰出席在她的婚禮上,點點滴滴的回憶,瘋狂的親吻著新郎以獲得親吻沈佳宜的機會,或許只是為了彌補自己內心的缺憾,但最終以釋懷和祝福送給那些年的愛人,自己以及青春的回憶畫上句號。我們認真的看著,偶爾討論著,偶爾相互看看彼此,時而握緊手中的你,時而你靠著我的肩膀,看完之後你告訴我你早就看過了,不過這次看感覺很不一樣。如果不是怕你著涼了,我希望就在你身邊睡著。我說要洗澡了,把你哄上床。你踏上我的床的時候說了一聲“你的床好軟好舒服,感覺一會就能睡著,做個美美的夢。”我心想︰那是當然,我可是墊了兩床床墊,被子昨天曬過的,滿滿都是陽光的味道。洗完澡後我把你的生日禮物放在書桌上,並拿出便利貼寫下“生日快樂”四個大字貼在桌上,你醒來下床後應該會第一眼看到,然後拿著自己的日記本爬上偉哥的床。你靜靜的看著我問道︰“你經常這樣趴在床上寫日記嗎?”“嗯,想寫又太晚的話就會在床上寫,或者第二天早上起來寫。”我問你不關燈會不會睡不著,你說不會,關不關燈都能睡著,我小時候怕黑,睡覺都是開著燈,所以有燈光我反而會更容易入睡。我們就這樣隔著兩米不到的距離相望著,偶爾聊上幾句,沒多久你就睡著了,美美的睡著了。而我,就想在這美好的一天結束的時候寫上一句——晚安。
晚安。
——2013年1月21日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