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秋冉提前半個小時到了魅魚集團的總部大樓。
站在總經理辦公室前的那刻，她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幾天前，這個辦公室以及總經理的位置都是屬于林秋冉。而現在，她卻因為一個荒唐可笑的理由，離開了這個職位。
林秋冉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請進。”
總經理辦公室里並不見安綿綿的身影，只有她的秘書秦容。
“秋經理來得挺早嘛。”秦容不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請坐吧，安總在開會，還沒回來。”
林秋冉和安綿綿長期不和，作為安綿綿秘書的秦容自然是站在她的上司那邊。
秦容從飲水機接了一杯水放在林秋冉的面前，狀似無意地問道。
“安總請了國外的一個室內設計師，把辦公室重新布置了一遍。秋經理覺得怎麼樣啊？”
林秋冉面帶淡笑，回答地滴水不漏。
“挺好的，很有安總風格。”
她離開還不到一周的時間，這個她工作了兩年的辦公室就已經徹底抹去了她存在過的痕跡。
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魅魚的員工就不再記得她這個人，不知道曾經有個前途無量的總經理，叫林秋冉。
秦容沒有收到她想要的效果，討了個沒趣，也就不再搭理林秋冉。作為總經理秘書，她的工作量也很大，沒那麼多時間去挑釁林秋冉。
十點過了一刻，安綿綿沒有回來。
秦容接了個電話，對林秋冉說，“抱歉，會議突然延時，安總一時半會兒恐怕回不來了。”
“沒事，我等著。”
林秋冉好脾氣地笑了笑，讓人挑不出一絲差錯來。
然而卻在心里腹誹，少了她這個頭號競爭對手，安綿綿果然飄了，連這麼低級的下馬威都使得出來。
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安綿綿才姍姍來遲。
一回辦公室，她的臉上便掛著笑臉，“秋經理來了？真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
嘴上這麼說著，眼里卻看不出來有一點的歉意。
“秋經理是做過總經理的人，知道這個位置有多累，肯定能體諒我，是吧？”安綿綿笑里藏刀，“說起來我可真羨慕你呢，能過上幾天悠閑的日子。不像我，最近忙得像個陀螺一樣，連美容院都沒時間去，皮膚都差了。”
林秋冉睜著眼楮說瞎話，“哪有，安總不管什麼時候，都像個少女一樣。”
安綿綿不就想看她心有不甘的樣子嗎？她偏不會讓安綿綿如願。
不等安綿綿又套什麼虛假近乎，林秋冉直接道︰“安總日理萬機，我也不好耽誤安總的時間。不如我們速戰速決，把要商量的事情解決一下吧。”
說著，把準備好的材料遞給了安綿綿。
安綿綿接過後，看也不看一下，直接放在了一旁。
“俱樂部的事情，我知道得差不多了。秋經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林秋冉還沒開口，秦容走過來提醒安綿綿，“安總，您今天中午十二點在君庭大酒店有個飯局。我們至少十一點半就要出發。”
安綿綿和秦容一唱一和，故作訓斥道。
“有個飯局？你怎麼不早些提醒我？拖到現在才說，你就不怕耽誤了什麼大事？扣除這個月的獎金。”
秦容做出一副做錯事了的樣子，“對不起，安總。”
安綿綿假惺惺地對林秋冉說，“你看，真不好意思，突然有了個飯局，我們沒太長時間來商量，只能速戰速決了。”
現在是十一點，她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去說服安綿綿。
林秋冉在心里冷笑一聲，好話壞話都讓安綿綿說了，人也罵了、獎金也扣了，她還能怎麼樣？
安綿綿手指輕叩著桌面，“秋經理，我看了你申請的金額。你是真的覺得，一個正在走下坡路的戰隊值得我們花那麼多錢去培養？”
林秋冉皺了皺眉。
“安總，您這句話說得並不是很對，sod戰隊在剛剛結束的全國大賽上取得了亞軍的成績。總覽他們的各項履歷，我認為他們還是一支處在巔峰期的隊伍。”
“處在巔峰期和在走下坡路並不矛盾。”
安綿綿顯然也是做足了功課。
成年人的世界是講道理的，哪怕安綿綿是經理，她也不能胡來。
“sod戰隊在上一屆全國大賽是冠軍，在隊伍配置不變的情況下，冠軍到亞軍難道不是一種退步？更何況，據我所知，主力隊員已經有一名退役。電競選手的黃金期只有那麼幾年，而sod已經出道五年了。電競行業的媒體普遍都不看好sod戰隊，我覺得是有道理的。”
“一次比賽的失利代表不了什麼，lol的et戰隊是三年前的春季賽季冠軍，兩年前成績下滑，沒有出線，媒體那時候就說et的時代已經結束。然而現在，et正在德國代表國家參加比賽。”
“et戰隊只是個例。”安綿綿溫和又毫不退讓，“我相信業內人士的看法。投資有風險不假，但我們要做的就是規避風險。公司的主要領域在影視方面，不可能拿著幾千萬的投資去打水漂。”
安綿綿輕笑了一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sod的戰隊基地在霖江別墅區。這可是全市房價最高的地方了吧？”
“我已經在條目里列的很清楚，戰隊會更換基地，減少一系列不必要的開支。”
安綿綿打開林秋冉準備的材料，隨意地翻了翻。
“這樣吧，林秋冉，我就直說了。做這個項目收購的人，現在已經回家喝西北風了。這本來就是一個被公司選擇性放棄的項目，金額上我不會松口。最多，我可以給你撥十分之一。在業內，這些錢足夠養一支二流戰隊了。”
但也只能養一支二流戰隊了。
電競業收入差距極大，末流戰隊捧著泡面碗打游戲，頂尖戰隊在霖江市的別墅區，年收入都是以百萬計。
安綿綿批下來的這些錢，勉勉強強只能應付戰隊成員的工資。她的意思也很明確，sod在她眼里只是一個二流戰隊，不值當更多的投資了。
“安總，時間到了。”
“哦，好的。”
安綿綿站起來，經過林秋冉的身邊時，以兩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說。
“林秋冉，我知道你不服氣，但是沒辦法，我才是總經理。”
說完，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高昂著頭走了出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