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步後退,眼前的人步步逼近,書房總共就那麼大,她眨眼退到牆角,沒路了。他就勢伸手抵住牆,將她禁錮在牆角。
"你,你,你又想干什麼?"夏桃芝緊張的結巴了起來︰"我,我,我警告你啊,這里可是我師父的書房,你別亂來啊......"
傲嬌太子一臉無奈的將她看著,"怎麼辦,我現在好氣,所以非常的想亂來......"
夏桃芝自動忽略他後半句話,道︰"你有什麼好氣的......"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還敢裝傻?"
她心虛的不敢說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對啊,我為什麼要心虛?我又沒跟這死傲嬌和好!頓時理也直了氣也壯了,仰頭道︰"就算是我以前寫的,又......關,關你什麼事!"
"......關我什麼事?"傲嬌太子挑眉重復了一遍,眸中噙著一絲冷笑︰"怪不得你的大師兄跟我炫耀,說你們從小在這里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深厚得很呢......"
"對......對啊,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
他的眼楮危險的眯著,毫不猶豫的低下頭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以示懲罰。
"啊......好痛!"夏桃芝揉著鼻子,怒視著他,這人真的是屬狗的!
"給你個機會重新說一遍,否則......"傲嬌太子挑眉一笑,伸手在她的唇上點了一下,威脅道︰"下次咬這里。"
"你......"
這死傲嬌真的是太賤了!
"我什麼?要不你咬我一下也行。"
"滾!"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他笑得狡黠,俯身低頭慢慢靠近。
"才,才不是!"她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的唇薄薄的,又軟又涼,觸踫到她的手心,有些癢癢的。
又捂他嘴?這麼快就忘了教訓了?他眼中的笑意加深,輕輕伸出舌頭又舔了舔她的手心。
果然,她又像被燙了一般,猛的縮回手。
變態啊!
他得逞的一笑,繼續俯身逼近。
她簡直無計可施了,這人耍嘴皮子功夫天下第一,她罵不過,身手在她之上不知道多少,她也打不過,無恥下賤又死皮賴臉,她趕也趕不走,這可如何是好啊?
突然,宋元熙眼角的余光瞟到了牆上的那幅畫,動作停了下來。
"......畫中人是誰?"
"干嘛告訴你!"
"那我咬了......"作勢又要俯身下來。
夏桃芝連忙將雙手抵在他胸前,急道︰"別別別......這是我師娘。"
他聞言眉頭蹙了起來,竟然放開了她,移步過去細細看那幅畫,神情很是怪異。
這幅畫像中的女子與他上次在楚宮那座廢棄的宮殿中看到的那幅眉眼有些相似,不同的是這副畫像中的女子看上去年紀明顯要小一些。楚宮的那幅是在樹下練劍,而這一副是在樹下撫琴,不知道這是姐妹二人,還是同一個女子不同時期的畫像。但重點是,她們都和他腦中某個女子的面孔重合了......
半響,他"嘖"了一聲,道︰"難道你不覺得......這畫像上的人,竟然與你原身的面容有幾分相似嗎?"
他忽然想起來為何上次在楚宮那座冷宮里第一次看到那副畫像時會覺得似曾相識,那是因為他確實見過與畫像上相似的一張臉。而今天這一幅畫像上的女子年紀更小一些,畫的是未出閣時的樣貌,更接近他最初在彌白山初識的那個小婢女的模樣。
也就是夏桃芝的原身。
夏桃芝尚沉浸在虎口脫險的驚嚇當中,隨口答道︰"以前我也曾問過師父這個問題,可師父說貌由心生,正是因為我常常看這幅畫像,畫中師娘的樣貌便印在了我的心中,因此我便與她越長越像了。"
宋元熙︰"......"這種胡扯的鬼話你也信?
但事實是,她小時候不但信了,還在心里偷偷埋怨過師父,為什麼不找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畫像掛著,那即使天天罰她跪她也是心甘情願的呀。後來她又找了幾幅花容月貌的美人兒的畫像掛在床頭日日對著,也是無用。大概是從小天天看師娘的樣貌,在她心中已經印得太深了的緣故吧。
宋元熙想了想,又問道︰"你見過你師娘本人嗎?"
"沒有。"夏桃芝搖頭︰"幼時師父將我撿回來時,道觀中只有師父與大師兄兩個人,那時他的書房中便掛著這幅畫像了。後來山上的弟子們漸漸多了起來,但是除了我和大師兄之外師父不許其他弟子進他的書房,因此師弟們都不知道還有一位"師娘"的存在,而且整個清風觀除了這幅畫像以外,也找不到任何我師娘存在過的跡象。"
"那你的大師兄呢?是否見過?"
"大師兄說他也沒有見過,每次我一問起,大師兄就將話題岔開了......"
宋元熙的心中升起一股疑惑,為什麼如此諱莫如深?又為什麼要編這樣的謊話來欲蓋彌彰?他直覺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來,她的身世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你剛剛提到你小時候常常看這幅畫像?為何?"
"因為小時候我每每犯錯,師父都會罰我跪在這幅畫像前面畫思過。久而久之,就常常看了......"
二人陷入了沉默,都覺得這件事越想越撲朔迷離。
半響,傲嬌太子道:"會不會是這樣......你師父其實是你親爹?你師娘其實是你的親娘?"否則沒辦法解釋她師娘竟然與她這般神似,而且每次犯錯都要罰她對著一副畫像思過啊。
夏桃芝:"......"下意識的斥道︰"胡說八道什麼呢!"隨即心中卻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每每思及于此,又覺得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師父才是她的親爹,那她又為何會出生在虞東村呢?為什麼六歲之前她都沒有見過師父呢?
"要不,等師父回來了,我再問問他?"
"你師父若是有意隱瞞你,你覺得你能听到實話嗎?"
夏桃芝:"......"那怎麼辦?
"為今之計,咱們只有從你那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深厚"的大師兄處試試了......"
傲嬌太子沖她挑了挑眉,故意咬重了“咱們”兩個字。
她回了他一個白眼,轉身就走。
"咱們"?誰跟你"咱們"?
宋元熙在身後喊她:"小桃子,你去哪?"
"去找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深厚"的大師兄!"
宋元熙:"......"頓時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等等我,我也要去!"
"走開!不許你跟過來!"
"......"
***
夏桃芝輕車熟路的在山頂的石榴樹旁找到了獨坐看景的洛梵。
"大師兄。"
洛梵回頭,欣喜道:"小師妹,特地來找我的嗎?"然而一轉眼看見旁邊的人,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你怎麼把他也帶過來了?"
夏桃芝白了一眼身旁一臉笑嘻嘻,死皮賴臉的跟過來的人。
"大師兄,不用理他,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話音未落,洛梵已經站起身來,面若冰霜,冷冷的看著宋元熙,道:"陵王殿下,請你離開。"
山頂的這塊地方,是他心中的一片"聖土",是只屬于他和小師妹的"特別的"地方。若是平日里其他師弟們不小心踏入此處,都是要被他尋個由頭訓斥一頓的。
更何況是這個人,不對,是這個混賬東西......絕對不行!
傲嬌太子何等精明的一個人,再加上最近十分的敏感,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慢慢勾起嘴角,面上浮起一絲戲謔的神色,竟然又向前踱了兩步,道:"洛公子,來者是客,既然尊師都留本王在此小住,身為大弟子的你卻要將我趕走,這是何理?難道這就是清風觀的待客之道嗎?"
洛梵咬牙忍著不發作,耐著性子道︰"其他地方隨你去,但,這里不行!"
"為何?"傲嬌太子明知故問,存心氣他︰"......莫非這里有寶藏?"
洛梵的眼底隱隱升起一股怒氣,似乎耐心耗盡了,冷聲道︰"......你走不走?"
傲嬌太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如果我說我就不走呢?你能奈我何?"
坦白說,大師兄一直是個風度頗佳的人,氣度沉穩,從容淡定。但似乎一遇上傲嬌太子,什麼氣度、風度、耐心通通都被丟到一邊了。他"唰"的一下抽出腰間的佩劍,雪亮的劍刃直指著宋元熙,道:"陵王殿下那天似乎提議要比試一場,現在如何?"
宋元熙緩緩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冷笑一聲:"正合我意。"
二人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起來了,夏桃芝將自己來找洛梵的緣由忘的一干二淨,急忙攔在他們中間,"別打別打,有話好好說。"
但他們兩人都冷冷的看著對方,眼中滿是敵意,完全沒有要好好說話的打算,似乎都在思考著要如何將對方狠揍一頓才能解氣。
就在這時,邊上的樹叢中傳出了一陣騷動。
枝葉簌簌作響,不住的搖晃,滾出了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來,那是兩個小少年,正扭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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