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赤霄沒有回家，留在了醫院守夜。
老甦這身子骨果然抗不住初冬的摧殘，當然就倒下了，高燒不退，臥床不起。
甦母是又急又氣，本來就愛念叨，現在是更愛念叨了。
“本來就一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年輕人裝什麼風度！也不看看你那一把老骨頭有多脆弱！”
“你這老頭子不知道是什麼毛病，這麼大歲數了就不能懂點事兒！”
“明明沒病愣是住出病來了，果然應了那句老話，撒什麼謊都不能往生病這塊說。”
听完，本來就暈的老甦這會兒是更暈了。
赤霄的視線意外地跟他對上，那一瞬間心領神會，站起來接過了甦母手上的活兒。
“阿姨，今晚就讓我留在這里守夜吧，您回家睡個好覺。”
“這……哪兒行呢。”
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麻煩他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還是覺得赤霄照顧不好病人。
現在的年輕人，照顧好自己就頂頂不錯了，哪里還會照顧病人。
可她禁不住她家老頭使眼色，仔細想想，她已經了解了赤霄，但是老頭跟赤霄接觸不多，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這個時間了解一下彼此也挺好的。
“那……那好吧，我回家把你的換下來的衣服洗洗，再給你拿幾件厚的過來，順便帶點生活用品。”
床上的老甦揮了揮手，讓她趕緊走。
赤霄這邊起身，送她離開醫院。
這一路上兩人也沒什麼話，走出熱鬧的門診大樓，來到公交車站的時候，赤霄余光瞥見甦母多看了她幾眼。
老甦眼角鋪開淡淡的魚尾紋，笑容溫柔又此項。
她手落在赤霄胳膊上輕輕拍了拍，用一種既欣慰又有一些緊張的眼神看著他。
“長得好看還真是穿什麼都好看，老甦一間破棉服都被你穿的跟模特似的。”
赤霄臉頰竟然微微發燙，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是個臉皮薄的人。
甦母看到了他臉上的靦腆，笑了笑又說道︰“不過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帥過的，是我們那條街最高最帥的男人，不然也生不出來甦穆這麼好看的兒子，對不對？”
“我身邊的人都覺得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我就拼命的學習，學費不夠就拼命地打工賺錢，最後終于跟他上了同一所大學，用幾年的努力換到了跟他坐同一班火車去上大學的權利。”
雖然歲月在她刻慢了痕跡，可是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赤霄還是能透過這些痕跡看到她一絲少女時期的羞澀和驕傲。
他心里深刻地了解那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哪怕是一秒都足夠讓他付出一切。
公交車到了。
甦母邁開步子上車，佝僂的背影和隔著車窗給他的慈祥笑容，落在赤霄眼中，他突然內心生出極大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雖然歲月在她刻慢了痕跡，可是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赤霄還是能透過這些痕跡看到她一絲少女時期的羞澀和驕傲。
他心里深刻地了解那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哪怕是一秒都足夠讓他付出一切。
公交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