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闕睜開雙眼,感覺渾身鈍痛,想要動一下卻只能勾勾手指。
花想容就趴在床邊,在上官寒闕動了一下就醒了過來,立刻抬起頭,看著上官寒闕睜開雙眼,頓時高興的道︰“你終于醒了。”
第一眼就看見心上的人,上官寒闕本來焦灼的心頓時平靜下來,微微一笑,道︰“是啊,醒了,因為怕你傷心。”
花想容搖搖頭,道︰“我不傷心,你死了,我便跟著死,一起。”
上官寒闕僵硬的抬起手,想要拉住花想容的手,卻因為身體仍舊鈍痛而無法作到,見狀,花想容立刻反手一把握住他的手,上官寒闕這才笑道︰“所以啊,我回來了,我覺得,若和你在一起,還是陽世間來的愉快,所以,便回來了。”
花想容也跟著笑了,道︰“你要快一點好起來,以後都不準死,不準受傷。”
上官寒闕點頭,看了看周圍,道︰“好,以後都不受傷,對了,這是在哪?我昏迷了多久?”
花想容說︰“七天,山上下來的時候,你要不行了,有個老大夫上山給你治傷,然後就找人把你帶來了他的醫館,他認得我,叫我容爺。”
花想容好奇的看著上官寒闕,這些天,都是那個老頭在照顧她們,花想容不容易讓人近身,哪怕是在上官寒闕昏迷不醒,需要人抬著下山的時候,她都沒有假手于人,硬是在老大夫控制住了他的生命之後,一個人拉著平板車從山上走了下來。
到了醫館,也是自己一個人將上官寒闕弄到了房間里,警惕心硬是讓所有人都沒辦法靠近。
上官寒闕的身體是被洞穿的,背後也有一個同樣血淋淋的傷口,上藥的時候,需要將他翻身,老大夫曾一度表示自己可以幫忙,可仍舊遭到了花想容的拒絕。
只是老大夫保住了上官寒闕的命,到是得到了花想容的優待,這段時間里,兩個人的用藥和吃食,都是老大夫送進來的。
老大夫話不多,卻總是對花想容畢恭畢敬,稱呼著容爺,上官寒闕曾經叫自己容兒,她明白,這稱呼是在叫自己,山上的人也曾說過,那山林是容爺的地盤,那不就是自己的,自己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人追殺,在山中失去記憶,和狼群為伍?
不過著許多天里,上官寒闕都沒有清醒過來,她便沒什麼時間去想這些,只是一眼不眨的守著這個甘願陪著自己在山里生活的男人。
男人說過,他想娶她,那她就嫁,總歸比失去這個男人好很多。
想著,她忽然看向上官寒闕,道︰“快點好,成親。”
上官寒闕本來正在想著拿了老大夫為什麼會認識花想容,便听花想容忽然就來了這麼一句,頓時一愣,隨即眼底帶上狂喜,可身體不容許他做太強烈的動作,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花想容,花想容又道︰“我和你,成親,回你家,我要和你在一起。”
上官寒闕看著花想容良久,看著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堅定,頓時,眼底泛起淚花道︰“好,我好了,就帶你回家,然後成親,然後再也不分開了。”
花想容點頭,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放下上官寒闕的手,把桌子上一個砂鍋拿起來放在一邊的小碳爐上,把爐子點燃才道︰“大夫說,你醒了,要吃流食,我不想離開你,便放了個爐子和煮好的粥給我。”
爐子是給花想容用來熱粥的,老大夫心細如發,讓上官寒闕倍加感動,他道︰“到是要謝謝他的,真沒想到這麼巧,會遇上能搭救我的人。”
花想容一頓,皺眉道︰“他不是踫巧,他說是听說跑了的人說傷了人,然後上山看的,還直接稱呼我容爺,那些壞人也說了容爺,他也許和那些壞人是一伙的。”
上官寒闕聞言,微微皺眉,能知道花想容是容爺的人,除了日涼山下來的居民之外,也就是麒麟閣那些人,若不是,那很有可能他們已經進入了敵人的監視範圍。
可陸蜇已經死了,慕容傳和慕容玉也已經散了,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叩叩叩。”
“容爺,是我,公子可是醒了?今兒的藥送來了。”
花想容看向上官寒闕,後者點點頭,她才走到門邊打開門,老大夫進屋之後對著上官寒闕笑笑,道︰“少將軍終于醒了,這幾日可是累壞了容爺了。”
“原來是袁伯伯。”
見了來人,上官寒闕疑惑的心頓時放下,對花想容道︰“不是別人,沒關系。”
老大夫微微一笑,道︰“容爺還是如之前那般霸氣,對小將軍也不是一般的好,小將軍可能不知道,容爺此時身上還帶著傷。”
他說著,看向花想容道︰“容爺,您該換要了,老朽就先出去了,小將軍的藥昨日才換好,你可不必擔心,只喝了這碗湯藥,在進食一些流食,便可一點點痊愈。”
花想容接過藥布,點點頭,老大夫便出去了,上官寒闕卻是看向花想容,道︰“你受傷了?可是他們傷的?”
花想容搖頭,道︰“下山的時候,荊棘太多,劃傷的,無妨。”
上官寒闕滿眼的不相信,山上的荊棘雖多,可花想容在山里呆了很久,怎麼可能此時就被荊棘傷著?
花想容並沒有什麼男女防範,在上官寒闕面前便脫了衣衫開始換藥布。
她的身上到是沒有什麼傷痕,到是手臂上,全都是被荊棘劃破的傷口,傷口已經結痂了,只是還是可以看出來傷口不是處理的太好,甚至是還能看到沒有剝掉的荊棘刺,因為花想容自己換藥,動作困難而撕裂傷口,從里面露出。
還有花想容手心的傷痕,不像是荊棘所傷,更像是提拉重物而勒出的傷痕。
看到這里,上官寒闕便已經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下山的,他頓時心疼的雙眼泛紅,道︰“容兒,對不起,讓你受傷了。”
花想容到是無所謂的搖搖頭,將傷口捆綁好道︰“這個藥很好,我的傷口都愈合了,等咱們走了,偷一點戴在身上。”
她說的極為認真,听的上官寒闕不知道是傷心還是笑,只能道︰“不用偷,你只需要和他說,便會給你,他是咱們家的人。”
花想容一愣︰“咱們家的人?”
“是啊,袁先生是上官家的老人了,是跟隨我爺爺的軍醫,咱們這一次回去,就算你不帶著他,咱們回去之後,葉輝看見他的。”
花想容點點頭,又微微皺眉道︰“老人家,很煩。”
上官寒闕頓時失笑道︰“你這是在討厭袁先生,還是在討厭爺爺?你以前可是很喜歡和爺爺聊天的,爺爺也很喜歡你,總是說我是牛糞,你嫁給我都白瞎了。”
花想容聞言,幾乎是頭口而出道︰“鮮花得有牛糞才能開花啊,我覺得很般配。”
她說出此話的口吻和曾經一模一樣,听的上官寒闕以為她此時恢復了記憶,可仔細看來,花想容只是下意識的說出來,並沒有回憶出什麼,頓時有些失落。
說了一會兒上官寒闕便十分疲憊,他喝下了袁先生送來的藥,又吃了一點花想容熱好的粥,便又沉沉睡去。
花想容一直守在他的身邊,手和他的手相互交握在一起,看著上官寒闕恬靜的睡容,很久,唇角上鉤,漫滿臉滿足的笑意。
上官寒闕的傷養了有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他知道了原先生之所以很及時的出現在花想容的面前,其實是麒麟閣守衛一直跟在那些上山的人附近,听到動靜就趕了過去,只是還是晚了一步,上官寒闕還是被傷著了,他們見花想容身邊根本無法近身,便趕快下山,去了村子,袁先生帶了過來送上山。
當時花想容因為心急如焚,所以沒有發現大家的異常現象罷了。
而那些上山的人,大多是因為幾個貪婪的人的教唆,如今那些教唆的人都已經死了,剩下的人也被發了銀子,因為花想容的突然發飆,加上山中走獸的暴動,都很快的回去,再也沒有膽子來日涼山這邊了。
花想容一直陪著上官寒闕,除了如廁的時候上官寒闕紅著臉呵斥,她才沒有跟隨,隨著傷口恢復,上官寒闕卻發現花想容越來越沉默了。
他問過到底是怎麼了,可花想容每一次都拒絕回答,尤其是很多時候,在看著上官寒闕的時候,眼中帶著憂郁,後又變得堅定,更讓上官寒闕覺得她如此便是因為自己。
想了很久,他終于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于是,在當天晚上,他就對著花想容道︰“你若是不想要跟我回去,我們便不會去,我們還回去山里,和那些動物呆的久了,此時離去,也怪想念的。”
聞言,花想容一頓,眸光深邃的看著上官寒闕良久,最終,道︰“不,去你家,我們要成親的。”
上官寒闕道︰“不去我家也可以成親,這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
他本以為花想容會點頭答應,誰知道花想容豁然起身,堅定的搖頭道︰“不,不一樣,我問過袁先生,他說,成親很重要,需要長輩在場,咱們得拜堂,還要洞房,山里,沒有長輩,我們成不了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