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貓的心動了動,便見小翠端著藥碗遞給她道︰“姑娘,這藥你趁熱喝吧!晚了藥效就散了。”
野貓看著藥碗,片刻問道︰“這藥,也是你家小姐上山采的?”
小翠撅著嘴道︰“我們小姐怎麼可能認得那麼多的藥?是小姐拼著命在山里弄了一只什麼靈芝的東西,到藥鋪換來的,如今這藥也不多了,小姐此次進山,就是想要再踫踫運氣,再弄點什麼東西。”
野貓皺眉,心底的那絲動容更重,看了看自己纏著繃帶的身體,道︰“小翠,你能弄來我能穿的衣服嗎?都已經很多天了,這繃帶也該拆了。”
小翠點頭,起身道︰“小姐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我去給你拿。”
小翠說著,走到屏風後邊,拿來了一身麻布衣服遞給野貓道︰“這衣服已經是我們力所能及弄來的最好的衣服了,姑娘你可千萬別嫌棄。”
野貓搖頭,儉月小丫頭自己穿著的衣服都是縫縫補補的,如今,給她準備的衣服雖說是麻布,去也是嶄新的,她如何能嫌棄?
笑笑,她又找小翠要了剪子,將身上的繃帶剪開,拆下,換好衣服,就準備出門。
小翠見狀,急道︰“姑娘要去哪里?可別亂走,免得被莊子里的人發現,咱們小姐可就要倒霉了。”
野貓道︰“我去尋你家小姐。”
小翠聞言,更心急了,阻止道︰“姑娘身上的傷還沒好,方才我看還有幾處被撕裂流血了,你可不能上山。”
野貓笑著揉了揉小翠的頭道︰“放心吧丫頭,我可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嬌弱,這點傷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再說了,你們家小姐和你一樣是個孩子,你難道不怕她在山里出事?”
小翠頓時躊躇,野貓趁著這個時候,開門便離開了,步履飛快的朝著蠢鳥曾形容的山而去。
只是剛到山腳下,她便看見那小小的人影正坐在一塊石頭上,一手捂著腳踝,一手握著一顆很小的人參,眉宇間帶著煩悶,卻不曾有任何的恐懼。
她皺眉上前,便見小丫頭身後突然出現一頭野狼,在她走來之際,一個瞬間便到了她的腳下,開始嗚咽。
起初,她也被嚇了一跳。
在二十一世紀,這野狼屬于國家保護動物,她也沒機會交流,如今,這野狼像狗子似的對她諂媚,病送上衷心,野貓覺得心情似乎有點詭異。
“多謝,你的狼救了我。”
稚嫩的聲音響起,野貓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笑笑,走到小丫頭身邊道︰“這是崴腳了?疼不能?”
儉月皺眉,沒做聲,野貓眼底帶上邪笑,出其不意的朝著她的腳踝摁去,頓時听儉月呀的一聲痛呼,她才得意的笑道︰“不是不疼嗎?叫什麼?你說你,小小年紀,怎麼這般倔強?哭出來又怎麼樣?”
儉月眼底泛淚,卻默不作聲,野貓見狀,無奈嘆息一聲,一把將她抱起來,道︰“你這丫頭,真不知天高地厚,救人也要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你將我這樣一個不明來歷的人撿回去也就算了,幫著包扎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去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涉險呢?你這樣子真的活不長的啊!小心被人騙,一輩子翻不了身呢。”
儉月依舊沉默,等到兩人已經快到了莊子的時候,儉月才淡漠的說道︰“不是我要救你,是你的狼,我若不救,只怕是會成為你的狼的食物。”
“我的狼?呵呵,也是,它現在確實算我的狼,好吧,既如此,到是我的不對了,不過你現在的涉險不是我的狼逼迫的吧?你說你還有什麼理由,說一說,我听一听。”
儉月沉默,野貓笑道︰“看吧,你就是心軟,還嘴硬,你這樣的孩子啊,我還真沒見過,你說,我要不要將你賣了換錢?貌似賣了你我真的能生活的不錯。”
儉月鄙夷道︰“你就算是不賣我也會生活的不錯的,你的狼已經給你積攢了無數的山珍野味,在後院,足夠你吃上幾個月的,換了錢還能買些好的穿著。”
野貓一愣,看向懷里的小人兒,道︰“所以你這次上山,就是為了采什麼靈芝人參給我換藥?”
儉月扭頭,面色有些紅潤,仍舊倔強道︰“我只是覺得,既然救了你,便不能讓你死在我那里,既然你現在已經活蹦亂跳的了,看來是不需要我的藥了,你今日便離開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莊子,莊子門口不知道何時多了很多人,野貓看去,忽然皺眉道︰“看來,你還真不能趕我走了。”
儉月跟著看過去,頓時雙目瞪圓,大怒道︰“小翠,你們放開小翠。”
此時,小翠被幾個婆子壓著打著板子,婆子听見儉月的聲音,頓時冷笑道︰“你這賤丫頭終于回來了,如此不知羞恥的出去鬼混,看來我該替夫人教訓教訓你。”
說著,那婆子已經舉著雞毛撢子朝著儉月撲過來,只是雞毛撢子還沒落下,人就已經被一腳踹飛,野貓冷笑道︰“敢在我面前打我的人,你這婆子,是活膩了吧!”
那婆子被踹的腹部疼痛,腦袋冒金星,晃晃悠悠的起身片刻之後才發現此時儉月是被一個女子抱在懷里,她頓時罵道︰“你是誰?”
野貓玩味笑笑,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抱著我的救命恩人回來,就被你攻擊,怎麼著?還想打嗎?我隨時奉陪啊!”
婆子頓時面露懼意,和其他人面面相覷,隨後,婆子道︰“我不管你是誰,這是我們莊子上的事情,你一個外人,別惹事上身。”
野貓笑道︰“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惹事,你奈我何?再說了,你是奴才,你居然敢毆打你家的主子,你這膽子可也夠大的。
別說什麼這主子不是正經主子就可以任意欺凌,你們可沒想過這日後的事情吧?萬一這落魄的主子以後風光了呢?你們要怎麼辦?得罪了她,豈不是要加倍奉還?
我勸你們啊,還是積點德,小心以後真的落得個尸骨無存,死不瞑目,而且啊,我現在也可以讓你們圓夢,做一個地下有知的橫死鬼,怎麼樣?”
野貓說這話,眼底帶著狠戾,那渾身散發的殺氣讓這些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婆子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小翠也趁著這幾個婆子分心的時候掙扎著甩開鉗制,跑到了野貓身邊。
儉月忙問道︰“沒事吧?”
小翠搖頭,悄聲道︰“我听小姐的,在屁股上墊著東西呢,才打了兩下,沒傷到。”
野貓听了頓時撲哧一笑,看著儉月戲謔道︰“沒想到你還是個人精,看來是死不了。”
儉月陰冷一笑,看向那群婆子道︰“想要我死,估計是不可能,我這條賤命活著,對秋家來說還有著更多的意義,秋振洲讓我活著,自然有著他的道理,而你們,听此秋夫人的命令,難道就能忽略秋振洲?
若是以後秋振洲尋人來接我,你們覺得,我若是死了,此時為你們撐腰的人,能給你們保命嗎?好好想一想,你們為誰賣命比較值當,讓我活著好,還是死了好。”
懷里的孩子雖然還小,可說出來的話鏗鏘有力,野貓不由得挑眉,眼底帶上了贊賞。
事情的結果很順利,三人在野貓強大的氣勢之下,順利的回到了小院,儉月小新娘的將手中的人參放在一個盒子里,野貓便給她處理腳踝。
腳踝扭傷,需要正骨,野貓的手勁不小,可從始至終,這孩子一聲沒吭,只是面色鐵青,手指抓著被褥,留下很深的抓痕。
野貓嘆了一口氣,在將骨頭掰正之後給她包扎道︰“這幾日便躺在床上修養,我在,他們不敢怎麼樣的。”
儉月垂眸,版想到道︰“你的傷口又流血了,人參你拿去賣了,換藥。”
野貓頓時失笑,道︰“你這孩子說你傻你是真的傻啊,我這傷口一看就沒什麼大礙,你覺得我會死?這人參你可是費盡心力得到的,怎麼就能輕易的送人?”
“我不想欠人情,你拿了人參便走,離開這里。”
野貓聳聳肩,也不生氣,道︰“往哪里走?我誰都不認得,又不知道自己是誰,我能去哪里?還不如這里,最起碼還人的你和小翠兩個人。”
儉月一愣︰“方才你說不知道自己是誰是真的?”
野貓憋笑,仍舊一本正經道︰“是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啊,估計是腦子被打壞了,要不,你給我取個名字吧!”
小翠這時候湊過來,道︰“這位姑娘長得跟花兒似的,要不就叫花花好了。”
野貓頓時嫌棄的翻白眼道︰“花花?我還草草 !難听,不要不要,我說小月月,你給我取一個吧!怎麼說,我都是你撿回來的,你看看,我該叫做什麼名字?”
儉月沉默不語,野貓就一個勁兒的嘮叨,最終儉月只得道︰“你長得跟花兒似的,花容月貌,就叫花想容好了。”
野貓一愣,忽的哈哈大笑道︰“好一個花想容,雲想衣裳花想容,好好好,我就叫花想容,多謝小月月賜名,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