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個聲音落下的瞬間,魚貫而入的警察頓時站滿了整個房間。
女人猛地高分貝地尖叫起來︰“啊——!!!”
伸手將身上幾乎快要掛不穩的浴巾裹好後,滿臉驚恐地看著出現在房間里面的警察。
“不準叫,舉起手來靠牆站好!你,說的就是你,還躺著?起來站好!”為首的人喊著,臉上滿是強勢。
段以恆咳了咳,發現自己似乎可以發聲了。
于是啞著嗓子艱難地解釋道︰“我們這不是……情色交易。”
听段以恆主動這樣說,被警察嚇破了膽的女人臉上涌現出狂喜,也不住地附和道︰“對啊,我們是你情我願的,並不是什麼交……”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就听見段以恆凜冽的聲音再度響起,道︰“是這個女人在酒吧對我用了藥,我是受害者。”
警察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說法,差點被段以恆逗笑了。
他們遇到這麼多案子,每次都是女方被用藥,然後受害。
這個男人現在卻說自己是受害者?
當他們都是三歲小孩嗎?
為首的警官笑了笑,漫不經心道︰“這些話我們會如實記錄的,現在起來給我貼牆站好!”
段以恆一听就知道這個男人明顯是不相信自己的話。
一張臉都青了。
“兩個人都給我帶走!”警官大手一揮,讓自己手下的人連拖帶拽地將段以恆和那個女人帶上了警車。
賓館的前台都被嚇破了膽,目光驚恐地目送著警車離開。
半個小時後。
警察局。
“原來是段二少,真是多有得罪。”一個男人說著,聲音里面帶著些惶恐和討好。
已經恢復了力氣的段以恆看了一眼男人,對著站在不遠處的助理余凡招了招手,問︰“查清楚了?”
余凡應下,道︰“是的,都查清楚了,這是酒館員工室的監控。”
余凡說著走上來,托著電腦讓段以恆看上面的畫面。
畫面里的女人鬼鬼祟祟地將藥末倒在了茶水里面之後,那杯水被放到了段以恆的面前。
段以恆出門之後暈倒,又被女人帶走的樣子也被外面的監控探頭拍得一清二楚。
段以恆看著畫面上的樣子,臉色從鐵青變得漆黑。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局長站在一邊戰戰兢兢。
完全沒搞清楚自己手下的人怎麼將這尊大佛請了進來。
要是說之前段家還沒失勢的時候,他覺得這個段二少只是有一些不能招惹的話。
那麼段家失勢之後的段以恆才是真正地踫不得。
以前的高門紈褲加娛樂圈戲子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突然崛起成為商業大鱷。
所有人這才明白之前的段以恆身上究竟是披了多少層不學無術的外皮。
局長是真的萬萬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大佬竟然被自己的手下用進行情色交易的罪名抓了進來。
他簡直是快要被這群蠢豬給氣死了。
段以恆這樣的地位,就算是真的想要女人,不知道多少的女人等著倒貼。
就算對方一時興起想要玩點什麼刺激的,還能被他們這些小嘍�@煬醯劍 br />
段以恆打量著局長的表情,也不想為難對方,只是懶洋洋道︰“余凡,證據給他。”
余凡點了點頭,而後將電腦遞給了局長。
局長本來搖搖頭準備說不用的。
可又不想被對方當成是在敷衍,不得不硬著頭皮看完了監控。
這一看完,額頭上的汗更多了,吶吶道︰“真是天大的誤會……”
之前帶頭將兩人捆回來的警官,一直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現在看了這個監控視頻,簡直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之前在賓館,段以恆說自己是受害者的時候,他還嗤之以鼻。
沒想到半個小時之後直接被光速打臉。
他悔不當初,崩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
局長也很崩潰,糟心地對著段以恆道︰“段二少,這件事情是我們辦事不利,段二少要是有什麼吩咐,不如直說。”
段以恆興趣缺缺地看了一眼幾人,道︰“我要帶那個女人走,另外我不想從任何人的嘴里听到今晚的事情。”
說完,段以恆轉身就走,明顯是不給商量的余地。
局長卻松了口氣,這對于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膽敢這樣對待段以恆的女人,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要讓對方怎麼受到懲罰,才能讓段以恆那邊滿意。
不如讓段以恆直接將人帶走。
而且段以恆這樣明顯是沒有追究自己被人誤綁來的事情,算是很給他們面子了。
等到段以恆都離開了。
站在一邊的警官才有點木木地說︰“怎麼覺得他好像還挺好說話的?”
之前的那些個紈褲子弟要是真的因為某些原因進來了。
保釋的時候,那一個個䱇瑟的模樣,簡直恨不得將他們的臉按在地上摩擦,完全不把他們這些人當人看。
局長帶著點警告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下屬,恨鐵不成鋼道︰“下次遇到這樣事情多花幾分鐘查監控,不是所有人都和他這樣好說話!”
警官捂著被打的腦袋,連連稱‘是’。
段以恆和余凡到了外面。
周圍保鏢已經肅清了這一帶,確保在段以恆出現的時候不會被什麼奇奇怪怪的媒體拍進去。
上了車,余凡有點疑惑地問︰“少爺為什麼不將這件事情追究到底?”
段以恆眯了眯眼,沒有回應余凡的問題,只是轉了個話題,道︰“賓館的監控調出來給我。”
余凡不敢遲疑,趕快將段以恆出現在賓館的那個時間段的監控調了出來。
看著畫面里面的段以恆被女人拖著進了房間。
余凡突然有點後悔自己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他不會被自家少爺毀尸滅跡吧?
意料中的警告和威脅並沒有出現。
段以恆專注地看著自己進了房間之後的監控,不一會兒,一個隱藏在消防通道的小影子躥到了房間門前。
在原地兜了許久的圈圈之後。
終于還是決定拿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烏壓壓的警察就出現在了監控畫面里面。
段以恆的嘴角勾起森寒的笑意。
看來這個弱雞一樣的女人正是害自己今晚如此丟人的始作俑者。
“給我查。”段以恆輕飄飄的三個字帶著森寒的氣息。
饒是余凡已經在段以恆的手下工作了四五年的時間了,還是被對方的這個滿是冷血的笑容給嚇到了。
余凡看著監控里面那個模糊得看不清楚臉的小姑娘,默默地在內心為對方點了一根蠟燭。
段以恆合上電腦,緩緩補了一句︰“另外那個女人給我處理干淨,讓她好好明白,敢在我的身上耍這些小把戲是什麼樣的後果。”
余凡趕快點頭應下。
*
厲晏川手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在葉沁寶接到戚月桐的電話,吵著要去醫院的時候,厲晏川決定和她一起過去。
守在病房外面的戚鶴看見來的竟然是葉沁寶和厲晏川兩個人之後。
本來熱切的笑意轉變成了禮貌。
對著兩人笑了笑後,打招呼道︰“小葉,厲先生也來了。”
厲晏川將戚鶴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心底的陰霾更甚。
打量戚鶴的目光里面也多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戚鶴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依舊笑著和葉沁寶說話︰“真的很不好意思啊,月桐一直吵著要你過來看她,真的麻煩你們了。”
戚鶴是假裝沒感受到厲晏川眼底的敵意。
而葉沁寶則是真的沒有感受到兩個男人之間的波濤暗涌。
竟然抱著厲晏川的手,朝著戚鶴笑道︰“戚先生別這麼見外,小戚也是我們的朋友嘛,厲先生你說是不是?”
厲晏川看了一眼朝著自己笑得一臉傻乎乎的小女人。
忍不住揉了揉她柔軟的褐色發絲,笑道︰“當然。”
戚鶴的眸子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戚先生我們別站著了,先進去看看小戚吧。”葉沁寶說著,打開了病房的門。
被葉沁寶拉著往里面走的厲晏川听到葉沁寶的這兩聲‘戚先生’,心情有幾分復雜。
之前葉沁寶總是叫他‘厲先生’,他也沒覺得什麼。
哪怕是這小女人在兩人坦誠相見之後也沒能改變稱呼。
可今天在听見葉沁寶稱呼戚鶴為‘戚先生’的時候,厲晏川的內心不可避免地彌漫上了幾分不舒服。
什麼什麼先生這個稱呼,是否有點太過于生疏了?
病房里面的戚月桐在看見了葉沁寶竟然是和厲晏川一起過來的之後,臉上的興奮多了幾分。
笑著朝兩人打招呼︰“沁寶和厲大哥來了,快來坐下。”
葉沁寶一看見戚月桐,就松開了厲晏川的手。
厲晏川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薄唇倏地抿成一條線。
葉沁寶卻直接走到床邊坐下,笑著問戚月桐︰“小戚,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戚月桐的臉上掛著恬靜的笑意,道︰“在我哥的幫助下,稍微記起了一些東西。”
葉沁寶激動起來,道︰“那真的是太好了,看來還是有家人陪在身邊更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