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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川啊……”段以恆喊了一聲。
卻因為有點坐不穩，差點直接跌下椅子。
求生的本能讓他伸手扶住了桌子，卻因為手下不穩，直接將桌面上的杯子拂到了地上。
伴隨著‘砰’的一聲，驚回了段以恆的神智。
他掃了一眼周圍，再度喊了一聲︰“晏川？”
可陽台上空蕩蕩的，哪里還有男人的影子？
“少爺，你喝醉了。”陳叔的聲音適時地在身後響起。
段以恆看著亂糟糟的桌面，揉了揉眉心，道︰“我沒醉，晏川呢？”
陳叔看著明顯都快要站不穩的段以恆，快步上前扶住了對方。
帶著他朝著房間里面走去。
邊走還邊解釋道︰“厲少有事先走了，少爺你還是先休息吧。”
段以恆大著舌頭抱怨︰“喝、喝了我的酒，招呼都不、不打一聲就走了，見色忘義的東西……”
陳叔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一個半吊子，竟然還敢教另外一個半吊子怎麼做。
真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
*
厲晏川在開車去醫院的路上，腦子還有點亂。
想著葉沁寶有可能只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才選擇了說謊。
厲晏川就忍不住自責。
明明早就下定了決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說清楚。
他竟然還生起悶氣來了。
希望現在過去坦白還不算太晚。
想著，厲晏川在路過麥小姐的蛋糕店的時候，還特地下車買了一份葉沁寶最愛吃的巧克力蛋糕。
才一路朝著醫院而去。
而葉沁寶這邊因為擔心王爺爺的情況，終于還是不顧戚鶴的阻止，下床去了王爺爺的病房。
老頭兒還在昏睡，王奶奶正在一邊守著。
看見戚鶴和葉沁寶來了。
王奶奶快步走到葉沁寶的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的樣子。
而後滿是自責和心疼的目光落在了葉沁寶的額頭上，帶著哽咽道︰“你這孩子，我們一把老骨頭挨一下打就算了，你們這些年輕女孩子，要是傷到了臉怎麼辦？都是我的錯……”
葉沁寶被對方一副要哭的樣子驚到了。
趕快擺了擺手，道︰“我這不是沒事嗎，王奶奶別自責了。”
“哎，還好當時這個小伙子出現了，不然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王奶奶說著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感激地看向戚鶴。
戚鶴笑了笑沒說話。
葉沁寶感受著王奶奶和戚鶴之間的氣氛，就知道戚鶴肯定還沒有坦白在自己身份的事情。
但是這件事情明顯是別人的解釋。
她也沒想在這個時候多管閑事地開口提醒。
詢問了一下王爺爺的情況，在確認了對方現在還算穩定之後，算是松了口氣。
王奶奶讓葉沁寶在一邊坐下，削了一個隻果地給她後。
八卦地打量了一下戚鶴，問道︰“小伙子人不錯啊，有女朋友了嗎？我還算認識幾個不錯的姑娘，要不要介紹一個給你？”
正在吃隻果的葉沁寶看了一眼戚鶴。
眼底滿是憐憫。
還好王奶奶已經知道了她有男朋友，不然的話現在被亂點鴛鴦譜的可憐蟲又要加上她一個了。
戚鶴被王奶奶的熱情給嚇到了，擺了擺手後，說︰“不用不用，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王奶奶帶著點可惜地說︰“這年頭的青年才俊，不是有女朋友了就是有喜歡的人了。不過沒關系，你們認識認識，就當多個朋友了。這個社會，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王奶奶說著，明顯還是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想要將戚鶴介紹給自己認識的那些姑娘們。
葉沁寶在一邊看著戚鶴苦著臉，不好拒絕又沒辦法答應的樣子。
幾乎快要憋不住笑。
這王奶奶還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是自己的孫子，所以可勁兒坑呢。
“真的不用了，我本來就落後別的追求者一大截了，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戚鶴說著，看了一眼葉沁寶。
葉沁寶一臉問號。
王奶奶愣了愣，而後帶著點揶揄地打量了兩人一眼。
笑道︰“噢這樣啊，那奶奶先祝你成功了。”
葉沁寶被王奶奶的這個眼神給嚇到了，差點沒將嘴里的隻果噴出去。
什麼鬼？
誰能告訴她剛才火光電石的瞬間，王奶奶又背著自己腦補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
這個是非之地肯定是不能待了。
葉沁寶吃完了隻果，就對著王奶奶說︰“我有點困了，先回去休息了。要是王爺爺醒過來了，記得叫醒我。”
說完就要溜。
本來正熱切地和戚鶴說著話的王奶奶听到這句話，趕快示意戚鶴跟上去。
到了外面，葉沁寶稍微松了口氣，無奈地說︰“我總覺得王奶奶是不是誤會我和你了？”
身後的戚鶴沉默著。
葉沁寶沒等到對方的回應，轉過臉去看對方，問︰“你覺得呢？”
戚鶴搖了搖頭，道︰“你感覺錯了吧。”
葉沁寶點了點頭，半是自言自語道︰“可能吧。”
說完，就朝著病房那邊走去。
開了病房的門，葉沁寶剛剛在床上坐下，就發現床邊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牛皮紙袋。
熟悉的燙金lo讓葉沁寶一愣。
這是麥小姐家的lo？
看了一眼紙袋里面，放著的果然是自己最愛吃的巧克力蛋糕。
葉沁寶心下一喜，差點不自覺地喊出‘厲先生’。
可搜尋了一眼病房，哪里有男人的影子。
倒是戚鶴開門進來。
葉沁寶莫名有點失落，但是還是笑著說︰“謝謝戚先生的蛋糕了，話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喜好的？”
之前的魚片粥是的，現在的巧克力蛋糕也是的。
戚鶴的目光在牛皮紙袋上面停滯了瞬間。
茶色的眸子危險地眯了眯。
不過瞬間，便像是想明白了什麼。
對于葉沁寶的感謝不置可否，只是回答了後半個疑問，道︰“那真的很巧，其實我不太會給女生挑東西，我選的都是我妹妹喜歡的。”
葉沁寶的眸子亮了亮，對戚鶴嘴里的那個妹妹多了幾分好奇。
她們兩個的喜好如此相似，如果以後有機會踫到的話，想必也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想著，葉沁寶的心情竟然莫名變得好起來。
打開了蛋糕盒子，葉沁寶心情大好地吃著蛋糕。
戚鶴在一邊提醒︰“別吃太多了。”
葉沁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蛋糕不需要忌口吧？”
而且這個蛋糕也沒多大。
戚鶴看著葉沁寶嘴角沾著的奶油，眸子沉了沉，道︰“我是怕你吃太多了，晚飯吃不下。”
葉沁寶忍不住笑起來，道︰“你小看我了。”
蛋糕這種東西對于她來說是不佔肚子的。
這樣巴掌大的小蛋糕，她可以一口氣吃上好幾個，都不帶眨眼楮的。
這才一個，而且現在距離晚飯可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呢。
戚鶴知道勸不了，也不再說什麼。
葉沁寶吃完蛋糕，心情越發好起來。
主動開口問戚鶴︰“你還沒坦白呢吧？”
戚鶴點點頭。
葉沁寶帶著點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在怕什麼？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王奶奶還是很想見你的，而且兩個老人家現在的年歲也高了，你還不說準備等到什麼時候說？”
戚鶴看著葉沁寶好半晌都沒說話。
葉沁寶都被對方盯得有點發毛了。
才听見戚鶴的聲音，“你這是在關心我？”
葉沁寶訕訕笑了笑，道︰“不然呢？”
戚鶴給了葉沁寶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道︰“別擔心，時機到了我就會說的。”
他當然明白對方剛才的那句‘不然呢’只是客套而已。
葉沁寶擔心的，從頭到尾都只有兩個老人。
所以從來沒有站在他的角度上為他思考一下，他在面對著兩個老人的時候，是否會膽怯，是否還有別的考量。
她腦子里面唯一想著的就是自己作為兩個老人孫子的身份出現，好讓兩個老人後顧無憂。
雖然他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交集的確不多。
她不關心他也是正常的。
但是怎麼就這麼難受呢？
戚鶴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葉沁寶也不知道怎麼勸了。
只能點了點頭。
轉移話題道︰“對了，我一直忘記問你，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雖然現在腦袋還是有點痛。
但是她知道自己應該是沒有縫針的。
戚鶴思考了瞬間，道︰“還是先住院休息一周，觀察一下吧。”
葉沁寶趕快搖頭拒絕，道︰“不行的，我待不了這麼久的時間。”
先不說厲晏川隨時有可能回來，就工作上來看，她也不能在醫院里面待一周。
你好不容易回來上兩天班，又請假一周在醫院算什麼？
“這是最基本的了。”戚鶴卻皺著眉，一臉不容拒絕。
葉沁寶也絲毫不退步，道︰“我明天就得出院，你要是不幫我和醫院說的話，我自己處理。”
葉沁寶的一句話將戚鶴全部的借口都堵在了喉嚨里面。
沉默了許久，戚鶴終于還是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說完，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等到門被關上了。
葉沁寶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是否有什麼過分的地方。
不然的話，戚鶴臨走之前的那個滿是神傷的眼神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