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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耳朵貼在男人的心髒處，葉沁寶閉著雙眼，緩緩地說︰“嗯，我肯定很快就能想起來了。”
說著，葉沁寶本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
被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包裹著，閉著眼楮的葉沁寶緩緩地陷入了沉睡。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厲晏川的手都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而麻木，這才扶著葉沁寶，讓人在床上躺下。
換了新的冰袋給葉沁寶敷臉，而後打了水給葉沁寶擦了臉，確認臉徹底消腫之後，男人才緩緩從床邊站起來。
轉身的時候眼神卻瞬間變得凜冽起來。
就像是從地獄深處爬上來的惡魔，僅僅只是一個漆黑的眼神，就能讓人不寒而栗。
開了門，厲晏川卻發現林如笙站在門外，伸出手像是要敲門的樣子。
看見厲晏川出來了，林如笙趕快縮回了自己的手，有點局促地站在一邊。
厲晏川看了眼房間內的人兒之後，緩緩關上門，直接朝著前面走去。
林如笙見狀，趕快追上了厲晏川的步伐。
邊走邊說︰“晏川，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厲晏川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林如笙，只是漫不經心地說︰“不可以。”
腳下的步子沒有絲毫的放緩。
林如笙都快有點追不上對方的腳步了，只能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手。
沒想到卻撞上了男人森寒的眸子。
明明自己只是抓著他的衣袖而已，厲晏川臉上的厭惡卻像是她做出了多麼親近的事情一般。
林如笙頂著男人眼神的威壓，終于還是縮回了自己的手。
趕快說︰“晏川，對于厲焰青，你能不能不要太過于趕盡殺絕？”
厲晏川卻突然笑了起來。
就在林如笙因為男人突然展露的這個笑容而愣神的時候，男人嘲諷的聲音剛好響起來，說︰“我怎麼不知道大嫂什麼時候對厲焰青這麼一往情深了？”
林如笙感覺自己的臉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覺伴隨著羞辱，讓她的臉頰迅速地紅了起來。
半晌才說︰“我沒有……”
厲晏川冷笑著邁開步子，根本不準備和林如笙再多說一句話。
林如笙卻再次反應過來，跑著擋到了厲晏川的前面，認真地說︰“你放他一條生路吧，別的都無所謂，只要能活下來就好了。”
厲晏川看著林如笙半晌，才突然說︰“你不想和我一起走了？”
林如笙一愣，吶吶道︰“你還願意帶我走？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願意和你一起走……”
厲晏川看著一臉期待的林如笙，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笑起來。
搖著頭，厲晏川說︰“林如笙，像你這樣朝三暮四的人，活該得不到任何人的愛情。”
林如笙的面色瞬間煞白，她死死地盯著厲晏川的臉，帶著點崩潰地說︰“我知道四年前的事情不過是我一廂情願，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了你四年，厲晏川，你這樣踐踏我的感情，不怕遭報應嗎？”
厲晏川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眸子也沉了下來，“可你的喜歡，關我什麼事？”
冷漠的一句話，就像是驚雷一般，將林如笙的魂魄都劈離了體外。
直到厲晏川都離開了許久，林如笙才終于回神。
想到剛才男人的那句帶著輕蔑的話，林如笙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捏了起來，身體也因為繃得太緊而微微顫抖。
抬起滿是怨恨的眼楮，看向厲晏川離開的方向，林如笙狠狠地咬住唇。
厲晏川，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
厲晏川來到厲焰青房間的時候，厲翊君剛剛從房間里面出來。
看見厲晏川過來了，厲翊君趕快走上來，說︰“該簽的文件全部都簽好了，現在應該怎麼辦？”
‘嗯’了一聲，厲晏川對著厲翊君說︰“你處理好就行，我還有事要找他聊聊。”
厲翊君看著明顯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厲晏川，而後緩緩收回了目光。
厲焰青的房間里，沒有開燈。
渾身是傷的厲焰青蜷縮在床上，完全看不出平日里張狂的樣子。
“該簽的我都簽了，還回來干什麼？”厲焰青沙啞地說了一聲，而後看向門口，卻發現站在那里的根本不是厲翊君，而是另外一個人。
冷笑了起來，厲焰青說︰“換人了？請問還有什麼指教嗎？”
厲晏川不說話，只是緩緩來到厲焰青的床邊。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終于還是厲焰青首先敗下陣來。
明明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怕了。
但是在對上厲晏川冷漠的眼神的時候，他的內心還是遏制不住地恐懼起來。
剛才厲翊君的話仿佛還在耳邊。
四年，厲晏川白手起家不過四年，就能將一切都謀劃成這樣。
這個男人，實在是恐怖得有點過分。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厲晏川緩緩地說著，像是每一個字都經過了斟酌，“九年前的那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厲焰青愣了愣，像是沒想到對方在說什麼。
厲晏川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厲焰青回憶著。
在思索了半晌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的厲焰青瘋狂般地大笑起來。
因為劇烈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他‘嘶’地抽著冷氣，但是還是忍不住癲狂地大笑起來。
厲晏川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開口。
過了好幾分鐘，厲焰青才像是終于笑完了，帶著憐憫的目光看向厲晏川，半晌才自言自語地說︰“原來林如笙不過是在自作多情，你深情這麼多年的對象，根本就不是她。哈哈哈真的是太蠢了。”
最後這句‘蠢’也不知道是在說林如笙，還是在說一直誤會了這件事情的自己。
“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厲晏川卻忍不住再次冷冷地開口。
厲焰青沉默瞬間，像是在思索。
而後，居然乖張地笑了起來，說︰“你查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查到嗎？當年我雇來的那個人發現自己抓錯了人，一怒之下，直接把她丟到海里喂鯊魚了啊。”
“你再說一遍？”厲晏川咬牙切齒地威脅，鳳眸里面醞釀著可以毀滅天地的風暴。
厲焰青也不笑了，而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道︰“到了這個時候了，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厲晏川垂在身側的手緊了松，松了緊，到了最後甚至連關節都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感受到厲晏川的暴怒，厲焰青依舊緊緊閉著眼楮，保持著沉默。
像是沒什麼好說的。
“你最好祈禱你說的是假的，不然她要是真的死了，你也得給她陪葬。”厲晏川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之後，再也不遲疑地轉身離開。
客臥，葉沁寶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覺被人抱在了懷里。
來人的身上滿是冰冷，凍得她一個瑟縮，睜開了眼楮。
卻發現抱著自己的人是厲晏川。
感受到男人身上傳來的低氣壓，葉沁寶下意識地問︰“川哥，怎麼了，好像不開心。”
軟綿綿的聲音還帶著剛剛睡醒的沙啞。
厲晏川迅速收斂了身上的冷凝，嗅了嗅葉沁寶發絲上的清香之後，說︰“沒事。”
“嗯，那我睡了。”葉沁寶說著，就要閉上眼楮。
沒想到男人卻突然後知後覺地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葉沁寶睜開有點迷蒙的眼楮，說︰“川哥啊，怎麼了？”
不明白為什麼男人這麼大的反應，她之前難道都不是這樣稱呼的嗎？
“你……”厲晏川分辨著葉沁寶的神色，忍不住問，“你還記得你今年多少歲嗎？”
葉沁寶揉了揉眼楮，終于徹底清醒過來，“二十二啊，怎麼了？”
男人卻再次緊緊地將她抱進了懷抱，說︰“沒什麼。”
她記起來了。
但是他卻不知道他是不是應該開心。
一方面他希望她就像之前那樣繼續無憂無慮下去，卻又希望能像現在這樣和她相處，听她軟軟地叫自己‘川哥’。
“你有點奇怪哦，怎麼突然問這個。”葉沁寶算是徹底醒了，戳著男人的胸口，有點好笑地說。
厲晏川深深地看進她的狐狸眼底，說︰“你不記得了？”
葉沁寶一愣，“不記得什麼？”
“來，叫一聲老公來听听。”厲晏川卻不解釋之前的疑問，只是笑著說。
葉沁寶感覺自己的耳垂熱了熱，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干什麼突然這樣，厲先生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厲晏川笑著印落一個吻，剛好落在葉沁寶的臉頰上。
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厲晏川說︰“沒什麼，快睡吧。”
葉沁寶緩緩地閉上雙眼，再次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葉沁寶就醒了。
想到自己昨晚夢到的一切，她有點頭疼地皺起了眉。
原來她失憶了，而且還是因為之前去找秦瑾雪的時候落下的病根，當時她只是覺得有點頭疼，也沒有別的感覺，干脆沒管了。
現在看來還是不能因為怕麻煩而省略了去醫院看病的環節。
搖了搖頭，葉沁寶看著哪怕是睡覺的時候都要緊緊抱著自己宣示主權的男人，有點忍俊不禁的同時，甜蜜的味道從心髒深處擠壓而出，瞬間充滿了整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