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這嗜睡喜食酸的異常還未被發現,皇後娘娘便要生產了。其實原本應該要足月的,至少是半個月之後的,但是卻提前了。
那天夜里,宮中已經是處處熄燈了,除了這路邊還掌著燈,其他的各個宮中院內都已經熄燈了。巡邏的小太監也都是兢兢業業地從每條路上走過,查看著有沒有可疑的人。
原本每個宮中都已經是安靜下來了,卻偏偏皇後趙琪瑛的宮中卻不同。
“娘娘,您到底怎麼啦,您倒是跟奴婢說呀。”杏兒听見趙琪瑛在叫自己,原本就睡得不深的杏兒立馬就醒過來了。小跑到趙琪瑛床前,拉開簾帳一看,發現自家娘娘額頭已經出了冷汗,死咬著嘴唇。
“杏兒,本宮肚子疼,肚子疼!”趙琪瑛已經被肚子的疼痛折騰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緊緊抓著被子。
“肚子……奴婢……奴婢這就去叫太醫!”杏兒知道自家娘娘平日里會因為胎動而覺得肚子疼,但這次顯然是不一樣的,看著自家娘娘的樣子,該不會是要生了吧。
“你快去,快去!”趙琪瑛在沒有力氣了,全副心思都在這肚子上。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要生了,可是這提前了半個月,不應該這麼快的啊。
杏兒一路跑過去,自然是驚動了巡邏的侍衛。而太醫院的人也被杏兒叫醒了,這一向為皇後安胎的李太醫胡亂的穿了衣服,然後帶上藥箱,還有那產婆也被叫了過來。這杏兒一個人來了,倒是帶過去了一大片人。
一行人急匆匆的取了皇後娘娘的殿中,而整個宮中也因為這動靜而弄醒了。
李太醫路上听了杏兒說的,便知道這早產不會這般容易的,心里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杏兒也派人去通知了皇上,雲朗批閱折子到很晚,原本已經沒了睡意,這下子更是直接起身去了皇後趙琪瑛那處。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雲朗也是上心的。
雲朗到的時候,太醫,產婆已經進去了,杏兒自然也是侍奉在里面的。
“皇後如何了?”雲朗看著進進出出的宮女,手里都是端著盆,里面是血水,看著觸目驚心。雲朗站在那處,一下子愣住了。並非是雲朗害怕了,以前也與人交戰過,那些血肉模糊的場面雲朗見多了,但是卻都與如今的不同。
“听太醫說,皇後娘娘怕是……怕是不好。”這小太監也是顫顫巍巍地說了出來。
當即便是讓雲朗暴怒了,“什麼不好!一派胡言!”雲朗心下更是亂了,他也知道皇後這提早了半個月的日子,而且看著宮女們進進出出,眉頭緊皺的,便是不好的樣子。
“太醫呢!”雲朗說罷,便看見有太醫從里面出來了,里面產婆,太醫都在盡力地幫著皇後娘娘呢。
“微臣參見皇上。”太醫也是一臉的懼怕啊,他雖然不認為是賽過扁鵲華佗,但也是經驗豐富,皇後娘娘這樣子,就算是最後生出了孩子,恐怕對孩子,對母體也是不好啊。
“你快跟朕說,皇後和孩子如何了?”雲朗指著太醫,怒目圓睜。
“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有難產之沼啊,請皇上做好心理準備。”太醫的額頭上已經是出了冷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更加是不敢看皇上此刻的臉色了。
“什麼!”雲朗沒想到,趙琪瑛腹中的孩子一向是很健康的,太醫每次來報都是這麼說的。“不行,朕要進去看看。”雲朗抬腳欲要往屋里進去,這周圍的太醫宮人們都來制止了。
“皇上,里面血氣味重,您不宜進去啊。”眾人都是這麼勸道,偏生雲朗就是個不停的。
就在雲朗欲發怒之際,里頭傳來了聲音,“生了,生了!”產婆的聲音卻由一開始的高漲漸漸的低下去,到最後的再也沒有聲音了。
雲朗原本繃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生了便好,生了便好。而跪著的太醫見此,也松了口氣。至少也是生產了,只是怎麼會這麼快呢。
里面的人一面收拾著,一面照看著皇後娘娘。只是抱著孩子的產婆看著孩子,面色卻漸漸沉了下來。剛剛因為皇後娘娘情勢危急,孩子出來之後便都只顧著皇後娘娘了,也甚少關注這孩子,加上這里人多嘈雜的,便更是沒有及時查看孩子的情況。如今周圍人漸漸散開了,這產婆便發現不對了。
“這是怎麼啦,孩子有什麼問題嗎?”另外一個產婆過來說道,她們兩個產婆這經驗可是豐富著呢。
“這孩子好像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哭過,安靜的很呢。”抱著孩子的產品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剛剛實在是一時大意,忘了看孩子怎麼樣了,如今看來……”
于是站在一旁的產婆顫著手去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卻忽然將手放開了。
“怎……怎麼樣了,這孩子可……可還有氣?”抱著孩子的產婆這個時候才覺得這孩子好似十分冰涼,就算是隔著褥子都覺得如此。實在是太過安靜了,安靜地讓人心慌。
“沒……沒氣了!”一旁的產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按照道理來講,這孩子生出來如何跟她們產婆的關系並不大,全靠著孕婦在孕間如何養了。但是這可是皇後娘娘啊,這孩子又是皇上第一個孩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可怎麼辦呀。
“這……這怎麼跟皇上說啊。”兩個產婆抱著孩子,才發現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而雲朗在這個時候也進來了,一面還說著孩子如何了,要看看孩子。
兩個產婆頓時就心道不好了,只是沒辦法,皇上總歸是會看到的。產婆抱著孩子,然後緩緩走到皇上面前,倏地跪下來,“皇上……皇後娘娘誕下的是個……是個死胎。”
雲朗看著產婆將孩子呈上來,就像是在呈上來一個物件一般。孩子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的氣息,十分安靜。
這便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他是那般的小,小手小腳的,粉粉嫩嫩,就像是個團子一般。雲朗將他抱起來,真的好輕啊。就像是對待琉璃一般,小心翼翼,輕手輕腳。
然而皇後娘娘誕下死胎的消息這一晚上就傳遍了宮中。皇後娘娘宮里除了平常伺候的人之外,其他人都離開了,兩個產產婆也是渾身麻木,顫顫巍巍地離開了。
春桃看著外面有腳步聲,這消息她也知道了,那些才人應該都是去皇後宮中的。而鄭若薇也已經穿戴完畢,“春桃,皇後娘娘那兒出事了,後宮中人都去了,是否要叫娘娘呢?”
其實按照規矩來講,簡瑤是要去的。而且這次的事情非比尋常,若是簡瑤不去的話也說不過去。“多謝貴人提醒,奴婢這就去叫娘娘起來,貴人您若是心中著急著皇後娘娘,就先去吧。”
鄭若薇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去看看為好,于是叮囑了春桃,讓她快點之後便走了。
“娘娘,娘娘您醒一醒。”春桃覺得最近娘娘真是太嗜睡了,倒頭就睡,而且睡得很熟啊。春桃叫了好幾聲之後,簡瑤才醒過來。
“這是怎麼啦,大半夜的。”簡瑤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外面,發現天還是黑的。
“皇後娘娘生產了。”春桃的話讓簡瑤清醒了一點,“生產了,是不是早了啊。”
“誕下的是個……死胎。”春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如今皇上還有其他的才人都去了皇後娘娘那處,您看您……”春桃還未說完,簡瑤便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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