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抬頭看著宋哲,目光篤定又認真。
她確定已經肯定,宋哲一定從那幫人的身手和武功路數中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宋哲抬頭看著余秋雨,毫不猶豫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懷疑,還是往生營的人。”
余秋雨也懷疑,是往生營的人想要對宋哲動手。
畢竟對于宋哲來說,只有往生營的人有這個實力,也就只有往生營的人有這個動機一定要除掉宋哲不可。
“這麼長時間我沒有能及時回來,你和先生一定很擔心吧?”
宋哲不想再和余秋雨說這麼沉重的話題,所以索性開始轉移話題。
余秋雨理解他,知道他轉移話題的原因是他不想說這事,所以她順坡下驢,說起了別的事情。
“話說,你請來的那位老先生,是哪路高人啊,我感覺,你們宋府上下都對他格外的尊敬,而且他的醫術也很高超,他還很疏狂高傲,根本不把權貴放在眼里。”
從老先生對待劉文靜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來,老先生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富貴榮華,這還真是挺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先生。
“這位老先生啊,算是我的半個祖父,當年定北將軍替中原鞏固江山,要不是因為有老先生在旁邊陪伴,定北將軍可能沒法這麼順利的從戰場上活下來,老先生立下戰功卻無心朝廷,所以選擇歸隱,誰知道他居然來到了嶺南。“
余秋雨默默地捧住了自己要掉下來的下巴。
好的她知道了。
原來這位老先生就像是那天龍八部里邊的掃地僧,深藏不露卻又實力不凡。
難怪老先生壓根就不怕劉文靜放在眼里呢。
劉文靜不過是個小小的側夫人,是個妾罷了。
就算是五殿下正妃,站在老先生面前,也不算什麼。
“難怪你說我只要好好待在宋府就肯定沒事,還說靜夫人不敢來宋府造次,原來你這兒有老先生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她還奇怪呢。
趙至琛和趙雪疊都陷入了昏迷,而宋哲還要去給他們尋藥,可是宋哲的侍衛在面對劉文靜的刁難與威脅時,表現得有恃無恐,壓根不帶害怕的。
“所以我說,你相信我便是,我肯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注視著余秋雨那驚訝的小模樣,宋哲的唇角彎起了一抹溫暖的弧度。
敲門聲從外邊傳來,打消了此時的寂靜。
宋哲捂著受傷的手臂,伸直脖子朝著外邊道,“進來吧。”
老先生端著藥碗走了進來,一進屋子,老先生正好瞅見余秋雨也坐在宋哲的床邊,他的臉上一瞬間掛上了幾分揶揄的笑容。
“我還以為你的房間只有你這個臭小子在呢,沒想到余姑娘也在這里。”
余秋雨禮貌的點點頭。
“見過先生。”
她本來就挺尊重這位老先生的,現在得知老先生的身份,對老先生的崇拜之情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哎呀,我就是來給宋哲送藥的,早就听侍衛說你受了點傷,但是我剛才著急給殿下和雪疊那小丫頭熬藥,忘了照顧你的傷勢,我想著你是武將出身,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不會去介意這些傷口,所以我才晚點過來的,怎麼樣,你不會怪我吧?”
老先生一邊說著,還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宋哲。
站在旁邊旁觀的余秋雨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你這樣威脅宋哲,宋哲哪里敢說他不原諒你啊。”
“秋雨丫頭,他的藥,還有,記得給他上藥。”
老先生說著,把自己手里端著的藥碗和繃帶放在了余秋雨的面前,然後就揶揄的笑著走了出去。
余秋雨不明所以,一頭霧水,等到老先生走出去,並且把門關上之後,余秋雨這才反應過來老先生的意思。
啊啊啊,老先生你為老不尊!
把她留在宋哲的房間,把宋哲的藥丟給她,不就是希望她給宋哲上藥嗎?
但是男女有別,而且她和宋哲之間又是“純粹的戰友關系”……
余秋雨看著自己手里的藥和棉紗,再看看燭火搖曳下宋哲有些蒼白的一張臉,余秋雨不知所措起來。
難不成,她真的要給宋哲上藥嗎?
其實給宋哲上藥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為難的是,她不知道宋哲都傷在了那些地方,如果是胳膊還好說,但是要是是別的地方就不大好說了。
余秋雨站在那里,為難的攪了動著自己的手指頭。
“秋雨,過來。”
宋哲打量了余秋雨好一會兒,突然開了口。
“啊?什麼?”
余秋雨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詫異的看著宋哲。
“給我上藥。”
宋哲把自己身上的那身侍衛服裝給退了下來,看了余秋雨一眼,命令道。
真的要給他上藥?
余秋雨激動得語無倫次。
當然,這份激動不是因為高興,而是因為……緊張。
“等等,你先等等,你先告訴我你都有哪些地方受傷了?”
余秋雨急忙止住宋哲想要脫衣服的動作,緊張兮兮的問了一句。
“你問這個干什麼?”
宋哲本來想要脫掉自己的中衣,卻因為余秋雨的話而止住了動作,他詫異的看著余秋雨,開口問道。
“你先告訴我,我再考慮考慮,是我自己給你上藥還是起出去找個侍衛給你上藥,畢竟男女有別嘛。你知道的。”
余秋雨幾乎是全程都硬著頭皮把理由給將了出來,這些話對于余秋雨來說,也太難為情了些,當然,不是因為她害羞,她在現代,學習植物知識之前也有學習生命科技,所以學習男女器官什麼的也是經常的事情,別說宋哲還穿著衣服,就算沒有穿衣服,一絲不掛的站在余秋雨面前,余秋雨都不會感到尷尬害羞。
她就是念著原主是個古代人,還是個古代未出閣的姑娘,所以才想著拒絕的,但是以她的性格,拒絕宋哲又覺得有些扭捏不舒服。
“你放心。”
宋哲松了口氣,伸出手揉了揉余秋雨的小腦袋瓜子。
“我受傷的地方只有肩膀,後背,還有胳膊,沒有別的地方受傷,你只要給我這些地方上藥就行了,不需要再去找其他人。”
余秋雨低著頭,點了點頭。
宋哲繼續脫衣服,但是在脫中衣的時候,卻再次的遇到了難題。
他的衣服突然難以扯下來。
余秋雨原本正在忙著把棉紗和藥給準備好,看到宋哲扯衣服困難,有些疑惑的走到宋哲面前。
“怎麼了?”
宋哲不再動作,余秋雨伸過腦袋,看到宋哲的後背,這才弄明白宋哲衣服扯不下來的原因。
宋哲的衣服扯不下來,是因為宋哲後背和肩膀處的傷口,上邊的血已經凝固,凝固的血還是有一定的粘性的,將衣服和肌膚牢牢地粘在了一起。
所以,宋哲才很難將他身上的這件衣服給扯下來。
“我來幫你吧。”
看宋哲撕扯的困難,余秋雨轉身就出了屋子。
沒過多久,余秋雨就再次的走了進來,不過這次進來的時候手里邊拿了一把剪子。
她走到宋哲身邊,看看宋哲身上的傷口,拿起剪刀,沿著傷口旁邊,把黏住的布料一點點的剪了下來。
他的身上總共有三處布料被黏住,一處是胳膊,一處是後背,一處是肩膀。
宋哲把被余秋雨剪掉的衣服脫下來以後,余秋雨從老先生那里要來了一個小夾子,將宋哲傷口處的布料一點點的揭了下來。
這個過程中有點疼,余秋雨還刻意的注意了一下宋哲的臉色。
在現代,像宋哲這樣的傷勢,基本上都要上麻藥的。
可惜,古代沒有麻藥。
麻沸散算不算?
想著,余秋雨就把宋哲身上的這些衣料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揭了下來。
把所有的布料揭完,余秋雨看到宋哲已經是滿頭大汗,她有些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就把放在桌子上的藥瓶給拿了氣來,小心翼翼的把藥粉撒在宋哲的身上。
藥粉的藥性刺激了宋哲的傷口,有片刻的疼痛。
宋哲一聲不吭,咬咬牙,將這些疼痛給忍了下來。
余秋雨本來想說幾句安慰宋哲的話,可是卻又覺得,宋哲應該是不希望自己覺得他軟弱吧。
畢竟,古代的男子都以君子自稱,沒有幾個人願意把自己軟弱的一面表現給別人看,也不希望別人覺得自己軟弱無力。
所以,余秋雨選擇了沉默,她一聲不吭的把棉紗拿了起來,又一聲不吭的把藥粉倒在棉紗上邊,為宋哲把傷口包扎好。
宋哲的傷口有些深,養起來可能沒有那麼容易。
想來,往生營的人應該是下了重手的。
但是,趙雪疊和趙至琛身上的毒又是誰給下的呢?
荀佳璐?
荀大人?
還是往生營的人?
余秋雨更加想不通。
不過,如果是往生營的人下的毒,那麼余秋雨不得不認為,往生營的人真的下了一盤好大的棋。
一箭三雕啊!
無形中要了趙雪疊和趙至琛的命,又能要了宋哲的命,甚至還可以陷害給擔任嶺南知府的余亦凡。
一聲不吭的為宋哲上完藥之後,余秋雨若有所思,她將藥箱整理好,神思卻在飄蕩。
“怎麼了,你懷疑什麼?”
宋哲穿上衣服,注意到了余秋雨的表情。
一旦余秋雨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就代表著余秋雨其實在思考什麼重大問題。
“我在懷疑,荀佳璐,荀大人,和往生營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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