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看著自己面前的罪己書,越看越不是滋味。
她仿佛能透過罪己書看到余風,余風被吳主簿迫害,吳主簿強迫一介弱質女流承擔一切。
難怪啊難怪,難怪余風居然那麼痛恨吳主簿,斷發出家,甚至要求自己一定要懲處吳主簿。
看來,這個吳主簿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余秋雨把罪己書小心翼翼的卷了起來,找了個盒子放好。
這麼大的罪證,她可要好好保存,日後必然大有用處。
可是沒過幾日,余秋雨的家里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而且這個不速之客直奔罪己書而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犯罪嫌疑人吳主簿。
吳主簿雖然不再為官,但是府內家丁眾多,此時此刻,吳主簿就帶著一幫家丁堵住了余家的院子。
余秋雨開門出去,看到站在院子門口的吳主簿,有些狐疑︰“你來做什麼?”
“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余小姐的手里有不屬于余小姐的東西,那東西對余小姐來說,沒有什麼用,希望余小姐能夠奉還。”
吳主簿說的是什麼,余秋雨很清楚。
無非就是那本罪己書。
看樣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吳主簿也知道了罪己書的存在。
“是,我的手中確實有吳公子你強迫余風寫的罪己書,但是,吳公子,余風死了,你卻把責任推給我,想害我性命,僅憑著這一點,你覺得我會把罪己書給你嗎?”
余秋雨挑眉看向吳主簿。
她並不害怕吳主簿會惱羞成怒把自己滅口,反而現在,吳主簿有把柄在余秋雨手上,該夾著尾巴做人的不是她余秋雨。
吳主簿的表情陰鷙,他抬眸盯著余秋雨,眼神中多有陰狠之意。
“余小姐,置身事外才是明哲保身的正確選擇,知道太多,管得太多,對你余秋雨沒有什麼好處,所以,你最好是把罪己書給我。”
說著,吳主簿又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輕輕的開口。
“余姑娘是個好姐姐,應該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弟弟出事吧?”
余秋雨皺眉看向吳主簿。
他居然敢拿余亦然的性命來威脅自己?
“你就不怕我告訴我哥嗎?”
“余姑娘,不瞞你說,我身後有勢力,我身後的勢力盤根錯節,不是你哥哥能輕易動的了的,就算是趙至琛,都未必能動得了吳家的根基,所以,你還是省省吧。”
吳主簿這是……承認了?
余秋雨心里邊震驚異常,沒想到在嶺南這麼偏遠的地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酷吏,身後居然也有勢力存在?
余秋雨看了他一眼,心中很快做出了選擇。
她轉身進屋,把那封罪己書給拿了出來。
“給你,一塵不染,完好無損,完璧歸趙,你拿走吧,以後少在我面前晃悠,下次要是再敢陷害我,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吳主簿看著那封罪己書,上邊的一字一句,全是他寫的。
“你看了?”
余秋雨疑惑,“我看什麼?看你這什麼罪己書?放心,善惡有報,天理昭彰,壞事要是做多了,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所以,她拒絕承認自己有仔細的看過這罪己書中的內容。
吳主簿再次看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余姑娘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人。告辭。”
吳主簿帶著人離開了余家。
余秋雨看看吳主簿的背影,她的腦子里又想起罪己書中的內容,還有余風臨死之前絕望的呼告。
算了,罪己書吳主簿想要拿走就拿走吧,內容什麼的,她都給背誦了下來。
余秋雨決定“摒棄”這些閑雜事不管,目前這些事和自己沒啥關系,她也不想卷入這些是非之中。
她還是先想辦法把鴨子從濮姚運過來,然後早些采集鴨絨,早些做出鴨絨被鴨絨披風和鴨絨衣服避寒吧。
余秋雨想著,轉身進去拿了個菜籃子,然後直接去了船老大的碼頭。
她和船老大約定了時辰,雇佣了船工,等到船工籌備齊全,等到合適的時候,船老大直接帶著幾個船工開船去濮姚把那數千只鴨子給帶回來。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余秋雨卻遇上了自己不想遇上的人。
正準備外出辦理公務的趙至琛和正準備回家的余秋雨不期而遇,狹路相逢。
看到趙至琛,余秋雨原本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的一干二淨,她沒有好臉色的想要從趙至琛身邊走開,她還和趙至琛鬧著矛盾,居然敢不相信她,居然不能明辨是非,還把自己關進了大牢,甚至還縱容自己的那個善妒的夫人欺負她。
她余秋雨也是有原則有底線的,欺負她,這怎麼了得?
可是,趙至琛卻攔住了余秋雨的去路。
“我听說,余小姐見過宋哲?”
余秋雨昂首看他,“是,宋哲僥幸,他沒事,逃過了居心叵測之人的毒手,也逃過了不辨是非之人的刁難,怎麼,大人還有什麼指教嗎?”
就算到了現在,余秋雨對待趙至琛的態度也沒有辦法軟和起來。
趙至琛看余秋雨一眼,“看樣子,你對我誤會挺深的。”
“是不是誤會大人自己心里清楚,跟明鏡似的,何必再來問我?至于宋哲,大人隨意。”
余秋雨說完自己的一部分心里話,頭也不回地越過趙至琛,朝著自己家走去。
她不想在趙至琛的身邊,再有片刻的停留,因為她對趙至琛這個人已經厭惡到了極點,失望到了極點。
趙至琛轉身看著余秋雨大步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心中似乎有萬千的糾結。
“大人,這個小女子對你如此不敬,看樣子是得給她點顏色看看。”
剛才余秋雨的態度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倨傲,跟在趙至琛身邊的幾個下屬紛紛表示看不過去。
“不。”
趙至琛攔住了自己身邊的下屬。
“誰都不準動余秋雨。”
余秋雨將銀子什麼的準備的差不多,進入廚房做菜,卻想起自己在碼頭听到的那些風言風語。
如今的京城似乎不太平,總是有人離奇被殺。
而凶手……官府查不出是誰。
原本余秋雨是不會在意誰誰誰被殺,凶手是誰這種小事的,因為無聊,但是他們言談之中卻談到了黨爭。
黨爭二字,當時就引起了余秋雨的注意。
這幾人的死,跟黨爭有關系?
次日,余風過了頭七,準備出殯。
嶺南的老百姓的死亡大部分是因為染病或者因為意外,再或者是壽終正寢,像余風這樣死于他殺的人並不多。
所以,這些嶺南百姓再次的議論起了,世界未解之謎,到底是誰殺了余風?
諸多懷疑再次的落到了余秋雨的身上,畢竟他們不知道余風臨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是吳主簿。
穿著白色衣衫,跟在隊伍之後,和李錦她們一起送余風離開的余秋雨听到他們的議論,無奈的扶了扶額。
是她的證據不夠充分?還是船老大加船工這些人證不夠多?居然到了現在還在懷疑她。
想著,余秋雨看著前邊徐徐前行的棺材,余秋雨又想到了什麼主意。
“啊呀。”
她突然叫了一聲。
李錦正哀傷著呢,冷不防被余風的這句啊呀給嚇得不輕。
“你干嘛?你怎麼了?”
“我剛才好像看到……舅母,你可有看到余風?余風好像回來了。”
“鳳,阿鳳回來了?”
舅母當時就驚訝的叫了起來。
余風……回來了?
這可嚇壞了四周的圍觀百姓。
他們不可思議地看著余秋雨,這不就是說明,余風的鬼魂回來了嗎?
“沒事的,舅母,不用怕,如果余風真的回來了,也肯定是找那幾個害死她的人報仇,鬼魂回門,都是為了報仇。”
鬼魂回門,都是為了報仇?
圍觀百姓們惶恐之余又忍不住看看余秋雨。
也就是說,余秋雨並非殺人凶手,所以不害怕鬼魂回門索命。
可是如果不是余秋雨,凶手又有誰呢?
出完殯之後,余秋雨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休息。
余亦凡今天也格外的疲憊,看上去像是處理了很多公務的樣子。
余秋雨下意識地覺得,這肯定又是趙至琛為難了余亦凡,肯定是趙至琛他們那些小人沒有辦法對自己下手,所以轉頭對余亦凡下手,真是太卑鄙了。
“最近朝廷局勢有些混亂,秋雨,這段時日你不要再有什麼動作,也不要再闖什麼禍,在家好好呆著,靜靜等待結果,如何?”
一入官場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開弓沒有回頭箭,余亦凡從一開始,就在黨爭中站在了趙至琛身邊,所以,任何斗爭都要以趙至琛的利益為先。
余秋雨點點頭,“相信我們這次一定會贏的。”
次日,余秋雨晨起買菜,猛不丁的听到一個消息。
吳家的老太君,也就是吳主簿的母親半夜突然驚厥,硬說自己看到了一道白影從她面前飛過,嚷嚷著余風回來索命了,吳老太君膽子小,硬是被那道莫須有的白影給活活嚇死了。
吳老太君死時,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楮,一雙眼楮幾乎要凸出來,一張蒼老的臉上分明寫滿了驚慌害怕和顫抖。
最後,吳府的下人整理花草,在花草叢中發現了一只白貓。
听說余風的鬼魂把吳老太君給嚇死了?
余秋雨愣了一下,她當時說是余風回來了,無非就是故弄了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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