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在從宋哲開始吃東西的過程中,宋哲一直感覺有人在注視著他們。
宋哲畢竟是出身武家,而且也是去戰場上摸爬打滾過的人,對眼神一類的,格外的敏銳格外的熟悉。
宋哲很明顯的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們,有人在觀察他們。
不過,這些人過來觀察他們,到底是想要來搗亂還是想要監視著他宋哲的一舉一動?
宋哲和余亦凡不同,余亦凡在朝堂上一直保持著中立,但是宋哲卻屬于朋黨。
在朝廷的各個陣營中,宋哲其實已經完完全全的站在了五皇子的那一邊,所以宋哲屬于朋黨。
皇帝忌憚朋黨,這就代表著宋哲需要小心,這就代表著宋哲需要對他周圍的環境保持著基本的警惕。
余秋雨吃著吃著,察覺到身邊宋哲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勁,原本吃東西的動作也緩慢了許多。
她有些詫異的看向宋哲。
“你怎麼了?是儒食軒的東西不好吃嗎?”
不對啊,她覺得儒食軒的東西挺好吃的啊。
連她這種嘴巴很刁的人,都覺得儒食軒的飯菜沒有什麼問題的啊。
“不是。”當然不是因為儒食軒的食物不好吃。
“那你這是怎麼了,感覺你現在的樣子好奇怪啊。”
余秋雨狐疑的打量著他,她知道宋哲這個人警惕心很強,但是就算警惕心再強也不至于這個樣子吧?
“我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
宋哲說著,一邊在人群中搜索著視線的來源。
余秋雨哦了一聲,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宋哲所在乎的,所擔憂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這人群中很有可能還潛藏著二皇子的人。
宋哲謹慎小心,余秋雨也深受宋哲的影響,整個人也變得緊張起來。
和宋哲的擔憂有所不同的是,余秋雨擔心的不是別的,而且擔心的東西也比宋哲的要簡單。
她就是擔心二皇子的人會不會出來搗亂,要是他們敢出來搗亂自己沒權沒勢的,又不想牽連余亦凡,她該怎麼做?
倒是烏雅影,因為離著他們兩人的距離比較遠,所以沒有被他們這緊張的氣氛所影響。
她吃的很好。
烏雅影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快速的朝著街區的盡頭移動。
只要吃完了東西,吃飽了,吃撐了,然後再去杏林醫館檢查一遍,就代表著他們通過了檢測,就代表著他們沒事了。
已經接二連三的有人從街區走了出去,朝著杏林醫館的方向走去,他們的臉色看起來格外的平靜,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余風開始緊張起來。
如果他們一堆人都沒有事的話,那麼謠言不攻自破,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再繼續的陷害儒食軒,進而沒有辦法繼續的陷害余秋雨了。
這讓余風有些氣餒。
她不想讓余秋雨這麼容易的僥幸逃過,但是她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眼瞧著快到余秋雨了,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
余風深深呼吸一口氣,她的袖管中藏著一管藥,只要想辦法把藥粉混入到食物當中去,就足以證明這些食物中有劇毒,而且余秋雨這麼做不過是存了僥幸的心思,想要將謠言瞞天過海罷了。
近了,就快要近了。
余風特意挑選了一個好地方,這個地方是距離放置著食物的桌子最近的位置。
在這里下毒,是最好的時機,最好的主意。
就在余風想要伸出手的那一剎那,一只有力的臂膀鉗制住了余風的手。
“你干什麼!”
怒斥聲在余風的耳邊響起,聲音響亮的讓余風的大腦陷入了無盡的蒙圈。
余風蒙了一瞬。
隨即,就連周圍的百姓也紛紛看向這邊,當看到余風的手里拿著的藥管,而且藥管的方向還是正好面對著那些食物的時候,大家紛紛明白了什麼。
儒食軒這麼坦坦蕩蕩的召開什麼食品檢測儀式,無非就是人家坦坦蕩蕩的,什麼也不擔心什麼也不顧慮罷了。
“看樣子,儒食軒的食物里並沒有什麼毒。”
“沒想到居然是賊喊捉賊,真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為什麼要陷害儒食軒,為什麼要破壞儒食軒的生意,害的人家儒食軒這麼一個百年老店都需要用這麼個辦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是啊,要是儒食軒不用這個法子,說不定名聲就真的臭了,就真的被這個女人給陷害成投毒做生意了。”
周圍的議論聲一波接著一波,這些流言蜚語紛紛對余風不利起來。
“你,你們……”
余風想要解釋,但是張口結舌的什麼也解釋不出來。
為什麼她的身邊會有這兩人出現?
為什麼她才一要下毒就被這兩人給捉了個正著?
饒是余風再怎麼糊涂,現在也想明白了。
“好啊,余秋雨,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就刻意等著我中了你的圈套是不是?”
余風死死盯著余秋雨,眼底的恨意濃烈的像是一團化不開的濃墨。
已經不需要繼續吃下去了。
而且,看她那架勢,或許之後的飯菜真的被投毒了。
余秋雨沒有繼續往前吃下去,而是站在余風的面前,好整以暇的看著余風。
“余風姐姐的意思是,這毒,真的是你下的,你是在賊喊捉賊?”
她中了余秋雨的計,余風已經意識到了。
“你算計我,你居然算計我!”
余風掙扎著想要去跟余秋雨動手,但是實在是很不湊巧,余風身邊的那兩個漢子手勁都格外的大,所以很容易的就制服了那兩個漢子。
余秋雨見她掙扎的動作凶猛,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說得好嗎?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余風姐姐你難道還怨得了別人嗎?”
是,是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還怨得了誰啊。
儒食軒的老板亦是在此時看向余風,此時老板的眼楮里亦是沾染上了冷意。
好一出賊喊捉賊的戲碼,都差點把他儒食軒的名聲給栽進去了。
不行不行,這種事絕對不能輕易的容忍,他儒食軒的顏面不能輕易的不顧。
想著,老板將視線重新的聚集到了余風的身上。
“之前吳夫人曾經說,我儒食軒的飯菜里有毒,如今這真相已經證實,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吳夫人你在賊喊捉賊,吳夫人,你看看這事,該如何論處?”
還能如何論處?
已經丟人丟到家了。
余風將臉偏了過去,沒有說話。
“老板,既然真相已經大白了,那麼我們報官吧?陷害加投毒,這可是大罪啊。”
不在一邊添油加醋什麼的,這實在是太不符合余秋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本質了。
輕易放過余風?
這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余秋雨根本不可能會放過余風,尤其是在余風一次次的沒原則沒底線的欺凌加迫害之後。
老板原本還有些為難,畢竟余風這個人個人背景不簡單,他還不想輕易的去招惹吳家的人,想到這里,他的心里邊就生出了幾分退卻之意,他雖然嘴上說著想要對余風怎麼樣,說得特別的硬氣,特別的狠心,但是實際上呢,他哪里有那麼大的膽子。
畢竟,余風,那是誰啊?
余秋雨僅僅是看了老板一眼,就能猜出來老板現在心里邊在想什麼。
她忍不住開始感慨,這個老板,實在是太窩囊了。
“老板,這個女人陷害我,我想要報官,想要請青天大老爺對這種女人加以懲戒,你覺得這沒問題吧?”
以她余秋雨的名義來懲罰一下余風,老板總不至于如此猶豫掙扎了吧?
事實上證明,余秋雨再次的猜錯了。
儒食軒的老板本身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他自己不敢去報官,不敢招惹吳主簿,她也不希望余秋雨去主動招惹。
“秋雨啊,你看,吳夫人畢竟是你表姐對吧?你們平日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做的這麼絕,也不太好是不是?”
老板不但不幫著自己討回公道,而且還在勸說自己放過自己的仇人?
余秋雨的三觀瞬間來了一個天塌地般的坍塌。
這也實在是太讓余秋雨無語加崩潰了。
余秋雨深呼吸一口氣,抿了抿嘴巴,她覺得吧,有些道理她還是得和老板說清楚的。
“老板,我這個人呢,有個特點,做事情呢要麼就不做,要麼就做絕,我要是想跟一個人斤斤計較下去,便會一直斤斤計較下去,這次是余風招惹了我,是余風想要陷害我,若是我今日縱容了余風,便是我自己要跟我自己過不去,對待狠毒之人有半點仁慈,那都是在作惡。所以,我不可能會放過余風,你們說我得勢不饒人也罷,說我薄情寡義不念及舊情也好,我都認了,但是今日,放過余風,這是不可能的。”
余風原本听說老板要放過她,不跟她計較了,起初還有些欣喜,但是听到余秋雨的那句一直要計較下去,余風的欣喜轉瞬不見。
她真是沒有想到,如今連別人都不計較了,余秋雨居然還要計較,而且還計較的如此振振有詞,明明就是不念及親情。
但是周圍人沒有人反駁余秋雨的說法,這讓余風頓時有些頭皮發麻,甚至說有點崩潰。
余秋雨冷冷的盯著被幾個壯漢制服的余風。
“把她押著,送去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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