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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快要暑假了。
這半年的時間里，日子出奇的平淡。
我的腿是木質鋼球棍打的，相對較輕，不到三個月就恢復好了；而董小愛是自己憤恨的一腿鞭在牆角上，鋼筋混凝土的硬度，讓她暑假前才有所恢復。
另一邊，因為張揚和魏子洲一直都在外地，而且忙于比賽根本就無暇顧及薛小桐。所以，薛小桐想要找到什麼把柄也並非易事。
……
關于我，我這半年中最想的人自然是陸厲。
思念，在那種平淡里一天比一天深刻。
很想他，每天都會想。以至于想的太多，經常性的會模糊了陸厲那張臉。
可是，半年多的時間里，他沒有來找過我。在那種“冷落”中，我第一次體會了那種煎熬的滋味。
——就是那種很想去了解，卻仿佛隔了一個世界般的冷漠。
為了化解那種煎熬，我把所有的經歷都投入到了學習中，學習成績節節攀高。
甦煙也一樣。
她聰明伶俐，在陳啟超那個學霸的帶領下，半年時間已經進不到前二十名的行列，考個一般大學是沒有問題了。
不過，陳啟超卻滑落到了第十名，這對曾經的第一名來說，應該是非常大的打擊了。
但是，他的臉上，卻因為甦煙的滋潤，沒有顯示出一丁點兒的悲傷。反而，越來越大膽的接觸甦煙，還有點兒明目張膽戀愛的架勢。
畢竟甦煙長的漂亮，他也是擔心被別人頂上。
再者，任何男人都忘不了自己第一個女人，甦煙也當真是下了“血本”的勾引了。當然，那是一種真心的勾引，從她眸子里能看到那股小幸運般的愛意在流動。
甦晴的服裝小店還可以，但是，比起曾經的夜場一姐來說，收入上肯定是比不上。但是，好處是她戀愛了。一個很老實本分的年輕人。
對于她們這種女人來說，要麼找那種未曾去過夜場的老實男人，要麼就是經歷過夜場太多黑暗後，看淡了性的男痞。
……
學校里一切安穩，並不代表校外的一切安穩。
甦煙因為我斷腿的事情，一直都跟雲飛那邊保持著聯系，隔三差五的就找那邊的人吃個小飯，喝個小酒。
考試前那晚，她忽然叫上我去吃飯。
我說，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不去了，畢竟快考試了。
她說，說出一個人的名字，我肯定會去。
那個人就是劉素雲。
她在戒毒所待了半年，出來後人並沒有胖多少。不過，臉上要比以前好看很多，只是那鼻子還是歪的。她吸毒之後，所有的錢都被毒品卷走，根本就沒有錢再整鼻子。
我跟甦煙都沒有經濟收入，小雪坐台率也不高，所以我們只是在路邊攤吃飯。
七八個姑娘，我倆穿著校服，坐在馬路邊特別眨眼。
“出來多久了？”甦煙問劉素雲。她對劉素雲沒什麼好印象，但是知道我挺在乎她，所以，也是替我問。
劉素雲轉頭敏感的看了我一眼，“一個多月了。”
“又回去了？”甦煙叼著根煙，斜眼問。
“嗯……”劉素雲默默的低頭，轉動著眼前的啤酒。
“她不回雲飛能去哪兒啊？”小雪在旁邊提醒說。
“我還可以去別的夜場啊……”劉素雲抬頭目光淺顯的看了一眼小雪後，淡淡的說︰“我回雲飛是因為豹爺，我以為豹爺那麼大的本事已經出來了呢，沒想到還在里面待著。你們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出來嗎？”
“怎麼也得兩三年吧？”我說。
“哦。”劉素雲看了我一眼後，低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要不，你回去上學吧？”我提議。
她面無表情的放下酒杯說︰“我也挺想回去上學的，呵……不過，回不去了。好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她說著，便站起身來走了。
“真走啊？”小雪喊住她。
她慢悠悠的轉過身子來，看著我說︰“什麼時候有空，咱倆單獨喝兩杯。”
“哦。”我站起來目送她走過馬路。
“好啦，坐下吧！”甦煙一把將我拉回座位上，不是很爽的說︰“我就搞不明白，你為什麼放不下那傻子。”
“她以前幫過我，她也是我的朋友。”我說。想起以前薛小桐問她“臭不臭”的時候，我就認定了她這個朋友。
只是，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她竟然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社會，總是以一種讓人驚異的方式改變著一個人。
有時候我們印象中的老好人，或許幾天之後就會變成一個讓人感到陌生的存在。
不是時間改變人，而是一個人在合適的地點，會瘋長。
一直膨脹的裝不回原來的心中。
劉素雲從來沒有克制過自己的，那種賺錢的。
但是，要與能力匹配，否則，剩下的便只會是淪落。
“行了，你最好不要管她，她指定廢了……”甦煙拿起一邊的烤串遞給我說。
“我還想努力試試。”
“不可能的！而且，改天如果她單獨約你的話，你最好也不要去，她指不定是什麼陰招呢！！往你杯子里放點兒東西，讓你變成她那樣可是很簡單的事兒。你可得記住，犯罪那東西百分之八十以上可都是熟人下手呢！”甦煙很嚴肅的說。
我看著劉素雲消失在街道盡頭時，忽然有種很落寞的感覺。
我听張警官說過，只要染上那東西，這輩子都很難離開！
毒癮可以斷，但是，對于意志薄弱的人來說，最大的敵人是心癮。
“你听到沒有啊……”甦煙肘了我一下說。
“好了，我知道了……”我說著，便跟她們踫杯。只是，我已不喝酒了，以飲料代酒。
喝到一半時，甦煙清了清嗓子說︰“好啦好啦！今兒給大家說個正事兒啊！”
“……”大家一听都面面相覷的看著她。
甦煙挑了挑眉毛，古靈精怪的昂著脖子說︰“我這也請你們吃了半年飯了！對不？”
“對啊……不過，我們也請你了。”小雪撅著嘴巴說。
“你們請我是因為你們有錢，你們上班，我不一樣，我可是省吃儉用請你們吃飯的！”甦煙大聲說，感覺自己太大聲，又往後縮了縮身子，“好了，那個……我現在呢成績比以前好了！學起來呢稍微輕松點兒了！而且，更主要的是馬上就要暑假，暑假過後，我要賺錢！”
“賺錢！？你要回來？”她們不解的問。
“不是不是！我怎麼可能回去？我要學習考大學的！咳咳……”甦煙輕咳兩聲，端起酒杯，一臉壞笑的說︰“下學期開始呢，我就是高二的了！你們知道我初中時候靠什麼吃飯嗎？”
“什麼？”
“收保護費啊！哈哈！高一肯定是不行的，會被上面那些人欺負，但是我過完暑假就是高二了！所以，可以撿起老本行來了！到時候，各位姐妹們幫個忙！啊？听到了沒有！？”
甦煙這麼一說，一幫人就慫了。
但是，我感覺她說的並不是收保護費那麼簡單。
“瞎掰吧你……”小雪噘著嘴說。
“嘀咕什麼呢？”甦煙瞪著她問。
小雪扭捏著說︰“什麼保護費不保護費的！我知道你心思，你這還不是因為薛小桐的事啊？可是，你不知道，上次咱們整了那個董小愛後，火哥把我們幾個好一頓打呢！還有莫菲的腿，你忘了嗎？都打折了！你現在還想找事兒啊？你不知道薛小桐家里什麼情況嗎？道兒上很多人都認識薛家的！”
“哪兒那些話！？”甦煙冷瞪她一眼，“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你男朋友不是狗剩嗎？他最近不是混的很好嗎？”
“魏子洲走了之後，就是他頂替了魏子洲的位置，現在幫著火哥一塊管理豹爺那攤子東西。混的肯定沒魏子洲好，但是，在咱們這片也還行吧？”
“那就他罩著我了！就這麼說定了！暑假開始之後，我就拉攏人手！到時候……”甦煙轉著圈的看著我們，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到時候，咱們的老大就是莫菲！莫老大！怎麼樣！？”
“開什麼玩笑！”我肘了她一下，轉頭喝飲料的不想理她了。
另外幾個女生則不以為然的，頭都沒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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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那天甦煙是開玩笑，但是，沒想到她是玩兒真的。
暑假一結束，她就開始拉攏人手了，不管是學校里的，還是學校外面的，統統不放過。
對外那是一聲哥哥、一聲姐姐的叫著。
但是，很可惜……
沒錢，人家只會跟你打哈哈。
而且，高中根本就不是初中，孩子長大後都變成了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你玩虛的人家壓根就不搭理你。
暑假跑了兩個星期後，便耷拉著腦袋找到我說︰“完了完了，咱倆看來是要完蛋了……”
“不行就不行唄。”我不以為意的說。
“你傻啊！魏子洲不是出國了嗎？”甦煙說。關于魏子洲和張揚的秘密，她是知道的。
“對啊……怎麼了？”
“張揚模特大賽成績不是也非常好嗎？”甦煙說。
“然後呢？”我問。听她這麼說的時候，我隱隱覺得她確實挺有道理的。
“如果他倆都跑國外去，那張揚肯定會跟薛小桐分手的啊！所以，到時候，誰還留在宏仁縣？是我們倆啊……到時候，薛小桐知道你騙了她，她非把你剁成肉醬不可！”甦煙說。
“……”我一听，就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張揚跟薛小桐分手，雖然不一定說出實情，但是，薛小桐絕對會將怒火發在我身上。
想起董小愛那斷掉的腿，我不禁就是一身寒顫！
“張揚什麼時候回來？”甦煙問。
“明天上午就回來了，魏子洲也會從國外回來。”我說。
“那薛小桐肯定會找張揚吃飯的！”
“那也得晚上，明天張揚回來後，縣里還要對他進行各種采訪呢……他指定沒空。”我說。
“好，那明天晚上如果薛小桐請吃飯，咱倆一起去！”甦煙眼中閃過意思狡黠的說。
“咱倆去干什麼啊？”我不解的問。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甦煙很神秘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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