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殷正的冷臉和呵斥,女人倒是一點都不害怕似的,假裝自己完全沒有听見殷鄭說什麼,反正酒吧音樂太大,她裝作听不到也有理有據。
殷鄭有些頭痛自己多管閑事,現在自己身邊竟然多了一個牛皮膏藥似的女人,只見他端起酒杯,泄憤似的喝了一大口酒,而當殷鄭放下酒杯的時候,這才發現那個女人一直在看著他。
透過昏暗的燈光,殷鄭發現自己好像竟然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這個被自己解圍的女人。剛剛只不過僅僅就是匆忙幾眼,讓殷鄭覺得眼前的女人是有宋荷的幾分影子,但是想起他自己上去幫這個女人解圍的時候,這女人咋咋唬唬的樣子,哪里有什麼宋荷的樣子?
印象中,宋荷一直就是溫柔安靜……
現在,透著酒吧的霓虹燈光,殷鄭忽然發現原來這個女人安靜下來的時候,長得竟然也是很好看的。她有一張很漂亮的嘴唇,一個筆挺的鼻梁,和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殷鄭從她的眉眼里,甚至看出了一點兒宋荷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多了的緣故,殷鄭甚至越看就越覺得眼前的女人和記憶中宋荷的樣子要重合到一起去了。
這種感覺,讓殷鄭不由自主的心中發緊,似乎有什麼無法控制的感情,在心底深處醞釀起來,似乎只要殷鄭稍稍有一點不留神,那些殷鄭自己都說不明白的情緒就會洶涌而出。
那個女人看殷鄭狠狠灌下一大口酒之後一直呆愣愣的看著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說,心里忽然覺得有點兒慌慌的,但是又有點兒害羞。她伸出手去,撥弄了一下自己披在肩膀上的頭發,隨後開口問殷鄭說︰“哥哥,你一直看著我干什麼呀?”
殷鄭被那個女人這一句‘哥哥’一叫,才回過了神來,意識到自己一直盯著那個女人也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
于是,殷鄭強壓著自己的情緒,勉強的對著那女人露出了一個客氣的微笑,說︰“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哦,這樣呀。”那個女人本來還希望自己的美貌能夠迷住殷鄭呢,所以听到殷鄭這麼說,心里多少還是有一些失落的。
但是那個女人轉念又想了想,要是眼前這個男人輕輕松松就被自己迷住了,那豈不就是辜負了她對他的期待了?畢竟殷鄭看起來,比這個酒吧里其余的男人優秀的不止一點,僅僅就是氣質上,都能用除塵絕俗來形容。
所以,這麼一想之後,那個女人又覺得自己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但是盡管如此,那個女人仍然帶著自己認為自己最漂亮優雅的笑容,對著殷鄭說話,“哥哥,謝謝你剛剛幫我的忙啊,要不是你,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呢。你叫什麼名字啊?”
似乎這女人覺得自己的目的暴露的太明顯了,說完這話之後,又匆忙補了一句︰“給我一個聯系方式唄,明天我請你吃飯,算是謝禮。今晚我請你喝酒吧!”
這個女人的這些問話,也不是隨口說的。
她就是希望殷鄭現在借著酒勁兒,跟她多說一點什麼話,甚至希望殷鄭能夠再喝一點兒,最好喝的神智不清,這樣,她那個女人的機會就來了。
到時候帶著喝的神智不清的殷鄭去酒店開一間房間,第二天早上殷鄭清醒過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再做出委屈一些,嬌羞一些的樣子,這件事情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殷鄭只能認栽。
那個女人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把她的笑容放的更加的溫柔和體貼了一些。
很巧的是,心里全是宋荷的殷鄭,看見了這個女人這樣在自己面前露出溫柔體貼的笑意,殷鄭又一次控制不住的想到,曾經宋荷也是最喜歡趴在家里花園中的桌子上,這樣看著他。
在午後很好的陽光中這樣笑著看自己,而殷鄭永遠都是在看過幾頁書之後的間隙中,轉過眼楮,和宋荷那雙帶著滿滿笑意的雙眸對視。
每到這個時候,殷鄭就能看見宋荷溫柔甜蜜的笑容中,逐漸泛出不好意思的紅暈。
那時候的宋荷,對于殷鄭而言,真的像是天使一樣的存在。
她優雅,她體貼,有的時候就算有一些小脾氣,但是對殷鄭而言,也是十分的可愛的,而且那時候的宋荷,有著殷鄭最喜歡的一個特點,那就是善解人意。
而不像現在這樣,殷鄭不知道自己和宋荷之間是怎麼了,似乎總是在會錯意中彷徨徘徊,甚至殷鄭對于宋荷的想法,現在仔仔細細的回想之後,殷鄭發現自己竟然都不敢說,他懂宋荷。
殷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坐在殷鄭對面的那個女人,見殷鄭遲遲的不接話,就慢慢的把自己從殷鄭的對面不動聲色的挪到殷鄭的身邊去。
那個女人挪的很慢,很緩,努力的不讓殷鄭發現任何不對勁的情況。
一直到那個女人差不多要挪到殷鄭的身邊,離殷鄭只有一只手的距離的時候,那個女人才開口,對殷鄭說︰“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了?”
那個女人說完這句話之後,抬起眼皮,憂心忡忡的看了殷鄭一眼,就像是一只小白兔子一樣的軟弱無害,“是我說錯了話嗎?”
這樣低級的伎倆,如果換做是平時,沒有因為宋荷離開而心煩意亂的殷鄭,肯定一眼就能夠識破,並且離那個女人遠遠的了。
但是現在的殷鄭,雖然意識到了那個女人的心懷不軌,但是因為自己本身的心情不好,所以也懶得多去和那個女人煩,免得到時候那個女人又哭起來,會听的自己腦袋疼。
殷鄭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對那個女人說︰“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想事情?”那個女人歪了歪頭,真的做出一臉的純潔無暇的樣子來。她用一種十分單純,單純的自己的心里都受不了的眼光去看著殷鄭,問,“是什麼事情啊?可以告訴我嗎?”
說完了,那個女人又故意做出一種試探性的眼光,去看了看殷鄭。隨後說︰“如果不可以的話就算啦,沒有關系的。”
看著女人臉上露出的這種惴惴不安並且驚慌的表情,殷鄭一時之間又有些頭暈了,他現在甚至有點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和誰說話——是很像宋荷的女人,還是宋荷本人。
殷鄭忽然覺得有點兒頭疼。
他看著那個女人,看著那個女人臉上那種故意做出來的做作的單純,忽然之間在一瞬又明白了,那個女人現在的樣子不過是她的表演,她希望殷鄭覺得她是一個很單純無邪的小女生。
如果在平時,殷鄭早就走了,他根本就不會跟那個女人瞎扯那麼多話,也不會跟那個女人在這里喝酒。
可是現在,如果回家去的話,他要面對的就是宋荷離開之後冷冰冷的一套房子,沒有亮起來的小夜燈,也沒有宋荷在迷迷糊糊之中往自己懷中縮的模樣。
對于現在的殷鄭而言,那個房子簡直是太可怕了,就像是一個噩夢,殷鄭不願意回去的原因,就是只要他身在那個房子中,就能夠在任何一個角落中,看見宋荷。
有時候是在飲水機旁邊接水的宋荷,有時候是在廚房學著做面點的宋荷,有時候又是看著電視但是最後卻在沙發中呼呼大睡起來的宋荷……
太多太多的宋荷都在那個房子中,殷鄭不能回去,不敢回去,甚至現在只要回去,殷鄭就無法又一分一秒心平氣和的時間。
在回家看見宋荷‘無孔不入’的出現和這個女人的‘溫柔細語’之中,頭昏腦脹的殷鄭在明明知道女人有套路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暫時待在那個女人的身邊。
因為不然的話,殷鄭覺得自己今晚回去,就能夠被逼到極限。他會瘋掉,會因為太想念宋荷瘋掉!
殷鄭感覺自己又開始頭疼了,于是他就深受壓著自己的太陽穴,皺著眉,一邊心里煩躁,一邊對那個女人說︰“殷鄭。”
他對女人只簡簡單單的吐出了兩個字,和他湊得很近的女人听到殷鄭這麼說,腦袋就更加的歪了歪,很明顯在殷鄭這麼倉促的轉折中,她並沒有听懂殷鄭的意思。
殷鄭看著女人故作乖巧的模樣,覺得這樣就算是假裝的也好,總歸是有人願意討好他,而不是像宋荷那樣,離開他。
于是,破天荒的,殷鄭對那個女人笑了笑,甚至可以說是很溫柔的表情,說︰“我的名字,殷鄭。”
“啊?”听見殷鄭這麼說之後,女人把眼楮瞪圓了,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因為其實閱人無數的她,一眼就看得出來,像殷鄭這種男人,肯定是不好接觸的,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這麼輕易的告訴她,他的名字。
瞬間反應過來之後的女人立刻喜笑顏開,一雙眼楮彎成月牙兒的形狀,看似清純天真的說道︰“我叫羅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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