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豹的世界里,從來都是‘己’字當頭的。
所以,在有人以他自己的性命威脅他的時候,他本能的反應,當然就是怎麼樣能夠保護住自己。
第二個反應,才是該如何保護自己。
在殺害袁月,和答應袁月中間,殷豹猶豫了半天。
最後,他得出了一個折中的結論。
那就是,他先答應袁月,如果事情辦成了,那麼就再說。如果事情沒有成功,那麼他就立刻殺了袁月。
反正他殷豹也是一個逃犯了,再往身上多添一條罪名,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很無所謂的事情。
但是,要怎麼去接近殷鄭,這是一個目前讓殷豹覺得最為頭疼的問題。
他現在龜縮在殷家的老宅里。
殷鄭不來,他出去也不方便。
要完成袁月的要求,實在是有一點困難。
殷豹蹲在家里,苦思冥想,左思右想。
王茵呢,就在一邊一直看著他,冷眼旁觀,並不理睬殷豹。
不過,這件事情很快就被一直派人監視他們的殷鄭知道了。
殷鄭在知道袁月和殷豹的事情之後,心里忽然有一種︰‘天哪終于被我等到了’的那種痛快的感覺。
畢竟,我們的殷大總裁一直想要搞一個更大的新聞,就是苦于這些言論太不用心了,讓他一直都沒有辦法能把自己變得更加人渣一點。
而現在,袁月的電話,對殷鄭來說,真的是瞌睡遇上枕頭一般的及時。
不過,對于殷鄭而言的好事,落到陳澈的耳朵里,可就顯得別樣的變態和不想听了。
陳澈站在殷鄭辦公室里,目瞪口呆的听著自己的老板對自己下達的命令一天比一天變態,實在覺得自己的心髒受不了。
現在,陳澈覺得,她寧願真情實感的去給殷鄭買水軍怒罵殷鄭的人渣,甚至親自披著小號上陣怒罵,都比完成殷鄭最新交代給她的任務要舒服和輕松的多。
陳澈看著殷鄭一張一合的嘴,忽然之間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外國人,不然怎麼會听不懂殷鄭重復了兩遍的內容。
還是特別簡短和簡單的那一種。
“讓袁月爬上我的床。”
陳澈看著自家老板,覺得他瘋了,瘋的無可救藥了。
“對、對不起……我我我……我實在沒有听懂……”陳澈就像是一只呆頭鵝,她覺得自己都快哭了。
她不明白,這個劇情的發展,怎麼就這麼魔幻起來了?
這不太對吧?
“陳澈,我不想重復第四遍。”殷鄭的耐心實在是非常有限的。他能重復第三遍,已經是十足的有耐心了。
陳澈不敢讓老板再重復第四遍——她現在害怕老板瘋起來,讓她爬上宋荷的床。
于是,陳澈連忙瘋狂的點頭,答應道︰“好的好的老板,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會讓袁月爬上您的床的!”
陳澈說完這句話之後,一刻也不敢多待下去,馬不停蹄的跑了。
陳澈離開之後,殷鄭坐在辦公室里,想了一想。
他掏出手機,給宋荷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宋荷有一些沙啞的聲音,“喂?”
“你的聲音是怎麼回事?”比起跟宋荷說殷鄭本來想要說的事情,現在,殷鄭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宋荷的嗓音上。
電話那頭的宋荷咳嗽了一聲,可是並沒有讓嗓子有什麼好轉,她仍然用沙啞的聲音回答殷鄭說︰“沒、沒怎麼……剛才……那個……哎,沒事!”
“嗯?”听著宋荷磕磕巴巴,一听就是有問題有事情的聲音,殷鄭皺起了眉。
宋荷坐在沙發上,揉著一雙哭腫的眼楮,不敢告訴殷鄭自己把眼楮給哭腫了,現在跟桃子一樣。
“宋荷,你怎麼了?”電話那頭,殷鄭的聲音加上了一絲陰冷,听得宋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
宋荷害怕殷鄭這樣子的語氣,又想著晚上殷鄭回家,肯定會看見自己的眼楮,到時候也是一樣的。
于是,宋荷慢慢吞吞,猶猶豫豫的說︰“我……哭了……”
“你哭什麼?”殷鄭听見宋荷把自己的嗓子哭成了這樣,就知道剛才宋荷肯定是沒少哭。至少,從掛了上一個電話起,她就一直在哭。
宋荷吞吞吐吐的說︰“我就是生氣……他們罵你……”
殷鄭在心疼和感覺溫暖的同時,有一點頭疼。
他揉著眉心,對宋荷說︰“宋荷,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沒有關系的。”
“唔……”現在的宋荷,十分的心虛,根本不敢和殷鄭頂嘴辯論。
她只能默默地這麼答應一句。
殷鄭听到宋荷的回答,就知道宋荷現在心里肯定是十分的不滿的。如果按著從前,宋荷肯定又要和他 嘴。
但是這個時候,宋荷的軟軟答應,只是代表她現在不敢和殷鄭辯論。
殷鄭有一點兒不知道要怎麼去解決宋荷這樣的情緒。
他只能告訴宋荷說︰“宋荷,我真的沒有關系。這些言論,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大事情。你不要擔心我,我自己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電話那頭,宋荷沒有說話,只是傳來輕輕地呼吸聲。
殷鄭知道宋荷在听他說話,于是繼續說︰“如果你真的很心疼我的話,那麼現在就不要哭了,躺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覺。你知道,你把自己哭成這樣,我會有多心疼嗎?”
這是宋荷,第一次听到殷鄭這樣說話。
她認識殷鄭這麼久,第一次,听到殷鄭說這麼溫柔的話。
宋荷握著手機,整個人都呆呆的愣在那里。
她簡直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哭久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現在跟她打電話的人是殷鄭嗎?是那個冷漠的殷家總裁,殷鄭嗎?
這怕不是個假的殷鄭吧?
宋荷懷揣著狐疑的態度,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喂?你……你是殷鄭嗎……?”
電話那頭的殷鄭握著手機,听到自己的老婆沉默許久之後,忽然發出的這麼一句問句,腦袋頂上浮現出了滿頭的省略號。
“我不是殷鄭。”殷鄭冷漠的說,“那我還能是誰?”
“……哦……”電話那頭的宋荷,也不知道是放下心來,還是更加的詫異。
總之,她發出了這麼一聲意味不明的感嘆之後,又沉默了下來。
殷鄭把他所有的好脾氣和耐心都給了宋荷。
就在宋荷沉默的時候,盡管殷鄭十分著急且覺得這種沉默的通話沒有任何意義,但是也沒有放下電話。
他在等著宋荷先開口。
殷鄭等了很久之後,宋荷才又慢慢的開口,說話了︰“……你是殷鄭就好。”
“嗯。”殷鄭答應了一句。
隨後,殷鄭才說出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啊?”宋荷詫異的,並且後悔——早知道他今晚不回來,那她就不那麼老實的把自己哭得稀里嘩啦的事情交代給他听了。
“那你今晚要去哪里啊?”宋荷急急忙忙的補充一句詢問。
殷鄭想了想,仍然沒有告訴宋荷。他只是說︰“今天晚上有點事情要辦,可能會在辦公室里熬到通宵。你早點睡,不用等我。”
“哦……”宋荷有點悶悶不樂的。
這是她懷孕之後,殷鄭第一次夜不歸宿。
“宋荷。”殷鄭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又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嗯?怎麼啦?”宋荷急急忙忙的回應他。
“照顧好孩子。”
宋荷想了很多,殷鄭會交代自己的話。結果,她萬萬沒有想到,殷鄭仍然只是關心自己的孩子。
宋荷忍不住,在電話里就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她說。
殷鄭不解其意,又或許是根本不想把這件事情挑明。
殷鄭只是假裝沒有听到宋荷的嘆氣聲,對宋荷說︰“嗯。”
宋荷和殷鄭掛斷了電話之後,殷鄭親自打電話,給家里的管家說︰“等夫人睡著之後,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把她的手機給我偷出來。這一段時間,不允許夫人看電視,看手機,接觸外界一切的新聞。”
電話那頭的管家,連連答應︰“好的,少爺,我知道了。”
“還有。”殷鄭補充道,“不管有什麼人要見夫人,都要先經過我的允許。”
“好的。”管家繼續回答。
殷鄭又在最後威脅了一遍管家說︰“如果夫人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你知道,我會讓你無法在這個世界上待下去的。”
“是……是,少爺,我知道!”管家听到殷鄭的威脅,一下子就害怕起來,連語氣也比剛才更加的鄭重其事起來。
殷鄭交代完家里的事情之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現在覺得,自己終于有精力,全身全心的去對付王茵、殷豹,甚至袁月這個想要趁機渾水摸魚的人渣們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澈也走了進來。
她對殷鄭說︰“殷總,我已經把您今天晚上要去酒吧的行程泄露出去了。殷豹那邊已經知道了,我想,他很快就會有行動的。”
“殷豹這個人,根本等不起。”殷鄭听見陳澈的話後,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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