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還有理了?!!”
唐可人趁機倒打一耙,朝柳葉怒吼,也毫不客氣將手中的包包還給她,向她飛擲。
卻絲毫不提裴愷有錯?果真是多年的“異性好友”,護犢子啊!
柳葉沒空理她,或許根本不屑于理她。因為在柳葉那高傲的思維里,今晚這事怎麼也輪不到她唐可人是主謀。
她只是輕輕一閃躲開了包包的襲擊,沖裴愷的背影激憤吼道︰
“裴愷你個蠢貨,還看不出嗎?!你特麼被夏落玩了!!”
這就是柳葉的思維!
當然了,被我污蔑後,她有這樣的思維也不奇怪。
“……”裴愷沒回答。
也沒轉身面對她,只是瞬間眉宇縮緊,朝我投來兩道質疑的目光。
我卻不看他,盡管也沒有做賊心虛的慌張。只是做個身心俱疲的旁觀者,偏著腦袋,近乎呆滯的目光繞過面前的裴愷,看向屋內發狂的柳葉。
而身邊的邱風則徹底懵了,表示完全看不懂三個女人的反應;
只有唐可人在暗藏得意的冷笑,期待著夏落和柳葉的撕逼大戰;
“看不出這是夏落的報復嗎?!!兩個朋友是她引來的!”柳葉繼續怒吼,眼眶瞬間紅了,“夏落早就知道那晚我們上床了!誰跟她說的,裴愷你心里沒點逼數嗎?!!”
“……”裴愷依舊不回答,依舊不轉身面對她,依舊在質疑的盯著我。
而我卻苦笑著收回目光,挑眉冷笑迎上裴愷的目光,四目對峙。
原來,你們真的早就上床了!
我怎麼事先不知道?誰告訴過我?裴愷,你的姘頭到底在說什麼啊?你心里應該有什麼逼數啊?
見沒人理她,柳葉有點急了,一時智商短路,以為裴愷沒反應過來。怕他繼續被我“蒙騙”,柳葉焦急的 里啪啦數落起來︰
“忘了那晚從我家出來時,在泊公館門口遇上誰了?這女人的奸夫易凡!!裴愷,你敢說易凡沒將那晚我們的事早告訴她夏落了?!”
我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易凡啊!
可為毛他不跟我說呢?他若是一早告訴我,那晚撞見裴愷和柳葉偷情了,我夏落或許就會理直氣壯的跟他上床。
易凡,這不正是你需要的嗎?為什麼不去做?為什麼要瞞著我?
“呵……呵呵……”
我一連幾個苦笑,極度自嘲,極度諷刺。感覺很悲哀,卻不知是為自己悲哀,還是為易凡?
或許是誤會我的苦笑了,裴愷終于發聲,極度憤恨的質問我︰
“原來你早就什麼都知道?一直跟我這兒演戲?!”
我已不屑于再去辯解,收起苦笑,再度挑眉冷眼看他,將冷都狼那句我之前超級反感的經典台詞脫口而出︰
“你認為呢?”
“所以,這些日子你都是在報復?”裴愷明明已是火冒三丈,聲音卻偏偏哽咽了,“前腳跟易凡上床,後腳答應我的求婚,還聯合夏文琳和易凡來騙我試探我……都,都是你的報復?!”
“就當是吧。”
我抄起手,收回目光,不置可否,一臉冷漠。
裴愷忍無可忍,一把抓起我的雙肩拼命搖晃著,揮灑著熱淚激憤吼道︰
“為什麼?!!夏落,你怎能如此狠毒?!!”
狠毒?
是!
我干過最狠毒的事,就是剛才污蔑你的姘頭!
“抱歉,給你添堵了。”
我淡然解開他的手,壓著滿腹心碎,黯然轉身離去,再也不回頭。
這男人生性薄涼,已不值得留戀。就讓那一地的殤,去祭奠死去的愛情吧!
可為什麼,心依舊這般的痛?
為什麼裴愷還要……還要追來?
“別走!!求你別走!!”
裴愷一個箭步追到電梯口,從背後將我狠狠抱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滴滴落在我胸口。
“告訴我這不是報復,只是你對我的懲罰。懲罰那晚我和柳葉上床了,懲罰我沒管住自己下半身……寶貝,告訴我這只是懲罰!你還會原諒我的,對嗎?”
他為何還要這般自我欺騙?
為何要用這樣的方式挽留?
報復和懲罰有何區別?他說懲罰代表著會原諒,那報復呢?
恕我智商淺薄,理解不了……
“裴愷,真的沒必要了,放手吧。”
我試著掙脫,反被他越抱越緊。
“我不放!!夏落,我說過一輩子也不會放手!!”裴愷涕淚滿面,在仍舊心有不甘的懺悔中極度分裂著,聲淚俱下的說道,“我錯了,那晚不該……不該上柳葉的床。”
“……”我想說你沒有錯,可為毛就是說不出口?
也許我心里對他出軌柳葉仍有芥蒂,不是說釋懷就能釋懷的。天蠍座的佔有欲很強,也很自私。《士兵突擊》里的人生哲理,我或許要用一輩子才能悟透。
而裴愷的低頭認錯顯然不夠誠意,他仍舊心有不甘。只見他很快便話鋒一轉,帶著半分憤恨和十分的委屈,抽噎著質問道︰
“可為什麼?為什麼易凡一說你就信?為什麼不來質問我,听听我的解釋?”
“……”我還能說什麼?還能怎樣回答?
去實話告訴他︰驕傲的易凡並沒向我捅破你的奸情,你的對手沒你想的那樣低級?從始至終,你裴愷都是以小心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呵,可笑不?
“為什麼我們要彼此猜疑?夏落,你一向心里藏不住話,為什麼單單要把易凡的所有都藏著掖著?你可知……可知他在挑撥?在處心積慮讓我們分手!”裴愷的哭訴還在繼續,自私偏激的思維一覽無遺。
“……”我苦笑無語。
到底是誰在挑撥,誰在處心積慮的讓我們分手,還有必要去弄清嗎?
裴愷,一切都是我們自己作的!怪不得別人!
“吵架那晚,他為什麼要在車里吻你?為什麼要讓我看到你沒拒絕他?如果……如果沒有那一幕,那晚我不會上柳葉的床。也就……也就不會有後來你受易凡的蠱惑,跟他上床來報復我,對嗎?”說到最後,裴愷已帶著點真實的反思和懺悔。
我皺皺眉,不僅也疑惑起來,難道所有的事,真是這樣?
因為看到路燈下他和柳葉“曖昧”,我任性的跟他吵架了,之後去酒吧發瘋,在帕加尼里被易凡告白,被他吻……
這些又偏偏被裴愷看到,他一氣之下沒管住自己,才上了柳葉的床?奸情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一切似乎都清晰了!
可,又能怨誰?
“裴愷,你錯了!這些都不是原因。你我走到今天的山窮水盡,怪不了別人。要怪只怪……”
我試著解開他的手,緩緩轉身面對他,義正言辭的總結道,
“夏落和裴愷都是對愛情不忠的人!”
“……”裴愷愣住,無言以對,掛著一臉的涕淚。
剛才那句話說出口後,我感覺身體有些搖晃,頭重腳輕。不知是直言抨擊自己靈魂帶來的副作用,還是身體本就有些異常。
但我不能讓自己倒下,靠著電梯口的牆面,四十五度角仰頭看天,繼續直面靈魂的坦言道︰
“實不相瞞,這幾天我住在夏文琳的房子里,反思自己從前對她是不是太自私了?直到昨晚邱風向我提到《士兵突擊》,今天下午剛好又踫到張三,聊起《士兵突擊》。不得不說,張三是個很不錯的心靈導師。他讓我頓悟,原來不止是對夏文琳,對你,對易凡,對珂姨,對邱風和可人,甚至對樸心妍施音音……我夏落都太過自私!”
說到這里,我淚如雨下,是真真切切懺悔的淚。
我想起每個人的好,包括樸心妍和施音音……
畢竟,在從姜頌手中救出夏文琳一事上說,樸心妍出了力;
畢竟,施音音比我更早遇上裴愷,也真心愛過他;
“雖然還沒看這部《士兵突擊》,但我已經能對號入座,我就是那個‘成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成才,想自己的,只愛自己……不會用真心去理解身邊的人,想法總是那樣偏激,所以才會自私!”
我說著,目光轉向裴愷,一臉認真、字字清晰的揭露靈魂︰
“而自私的人,注定對愛情不忠!”
其實還有後半句︰夏落如此,你裴愷亦如此。可話到嘴邊我沒說出口,也許是有些心疼他今晚的狼狽,不忍再讓他難堪。
但也許是,自認為做不了他的心靈導師。裴愷若要悟透這些,或許只能靠他自己。
“小愷,游輪那晚你說的對,從始至終我太過忽略你的感受,所以我不配談愛,不配去愛。之前和易凡,或許是他弄丟了我,或許是我弄丟了他……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對他背信棄義過,這就是自私,就是對愛情的不忠!”
“而對你……我更是不忠!還記得開學初的那晚嗎?我失蹤,你們到處找我。其實那晚我騙了你們,我並沒有和夏文琳被綁架,而是跟易凡偷情去了。這事邱風和可人都知道,但你不要怪他倆,是我懇求他們瞞著你的。”
說到這里,我思維有些混亂了,或許也開始有點作了。沒必要去把迦葉山那晚易凡的綁架,故意說成自己去偷情。
一邊的邱風看不下去了,急忙澄清︰
“不是這樣!落落,為什麼要瞎說?為什麼要把責任……”
“別打斷!听我說完!”
我打斷邱風,只感腦子有些嗡嗡作響,在逐漸混沌的思維中,我努力讓自己冷靜點,繼續對裴愷說道,
“小愷,不止那次,還有從鳳凰回來吵架後的第二天,我又對你不忠了。那晚和易凡……”
“不要再說了!!!!”
裴愷聲嘶力竭的打斷,雙臂撐在電梯門上,低著頭一連幾個苦笑瘋狂流淚,已無力再听下去了。
這聲怒吼瞬間讓我“清醒”了點,對啊,我這樣自輕自賤的說心甘情願出軌易凡,不就等于堂而皇之的給裴愷戴綠帽了嗎?
男人最忌諱的是什麼?被戴綠帽!尊嚴被觸犯!
夏落,你剛才是不是太作了?
可女人的尊嚴又在哪里?今晚的齷齪被曝光,難道只有裴愷和柳葉難堪嗎?
夏落的尊嚴又去了哪里?又有誰懂?
恕我腦子又開始混沌了,伴隨著身體也有點站不穩,臉色慘白。
這一刻,清醒的人似乎只有邱風!
“裴愷,我不想騙你,盡管我也不再勸你們和好。”邱風的狀態仍舊激憤,但不妨礙他思維清晰的說出事實,“我只想說,落落被易凡逼過兩次,才會身不由己的背叛你。第一次是為莫須有的五百萬違約金;而第二次,是為夏文琳那張芯片!為你裴家!為你裴愷!!”
話落音,裴愷狠狠一怔,猛地抬頭張大嘴巴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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