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反抗,咬牙忍住疼痛。如果她認為自己的“悲慘命運”都是夏落帶來的,那就由她去吧!
作為“小三”,我還能怎樣?
直到在我小臂的手背處留下深深的五指紅印,施音音才肯罷手。一把扔掉我的手腕,她指著我的鼻尖,惡狠狠道︰
“夏落,我不會放棄裴愷,永遠也不會!”
我淡然苦笑︰“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
說著,走到包廂門口,轉動門把手準備出去。
可施音音也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我話說得這麼明顯了,她還是不放心的在身後沖我質問︰
“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我心想,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今天把話都說得這樣開了,我和裴愷還能走得下去?至于你施音音會不會放棄裴愷,今後跟我夏落無關了,還不懂?
覺得沒必要再和她費唇舌,我沒回答,又一次轉動門把手。可還沒來得及開門,門就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接著,裴愷那張陰冷到窒息的臉,映入眼簾!
“對啊,還是把話說清楚為好!”
裴愷低著頭,卻抬高眼皮,子夜寒星的雙瞳射出兩道寒劍,凜凜的打在我臉上;他唇角一勾,那邪冷的笑,讓我不寒而栗……
*
多年後我回憶起這天,猛然當時裴愷的表情,像極了《唐人街探案》里張子楓那最後的“詭異一笑”。
*
頓時,讓茶座邊的女人和站在門口的女人,張大嘴巴冰封在原地。
我是純粹意外,沒想到裴愷會突然出現。猜想他一直在門外偷听,本應理直氣壯的沖他大吼質問,這一刻卻沒了勇氣……
也許是被他那“詭異一笑”給徹底震住,那陰冷氣場的威懾力,不亞于囂張霸道的冷都狼;
也許是,我有點心虛。未經他的允許,就把肇事逃逸的秘密向施音音揭穿了,這樣做似乎不太厚道?盡管一點也不後悔,他敢做不敢認,算什麼男人?!
而施音音卻比我更驚恐,雖然我不知她的心虛來自哪里。
“小……小愷,是……是她約我來的!”施音音立馬惡人先告狀,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哭訴道,“她……她歪曲事實,說你才是撞了我爸爸的人,說你對我……”
“她說的不錯!”裴愷打斷,一邊輕松傲慢的說著,一邊大搖大擺走進門,“就是老子撞的,怎樣?!”
“……”施音音瞠目結舌,愣在原地。
裴愷卻霸氣的把門鎖上,沖我諷刺一聲冷哼。
“夏落,說好的不再糾結施音音,你非要死較真?”說著他彎下腰,眼楮睜得老大,拿出一副變態的表情湊到我眼皮下,直勾勾的盯著我,諷刺道,“現在啥都知道了,爽了嗎?!”
我輕蔑冷哼不回答,頭偏向一邊不看他。
裴愷卻毫無丑事被揭穿後的窘態,慢條斯理的脫下淺駝色風衣,連同背包往座位上一扔後,大搖大擺走過去,一屁股坐到施音音對面,從桌上我遺留的煙盒里點根煙抽上……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抽煙,之前他老說自己不抽煙,呵,真會偽裝!
卻不知,他的確是第一次抽煙。卻沒有像一般初學者那樣被煙嗆到,看來有些人天生與煙草有緣,比如裴愷,再比如……我!
深吸一口後,裴愷朝面前緊張羞慚到極致的施音音臉上吐了口煙圈,諷刺問道︰
“田翠紅,你也說得很爽吧?怎麼不說下去了?”
我驚回頭,什麼情況?
施音音本名叫田翠紅?尼瑪,還能再土點嗎?
“……”施音音低著頭惶惶不安,我真心看不懂她的慚色來自哪里,一個土掉渣的真名需要這般羞于啟齒嗎?
“你以為隆個胸,把臉微調一下,再換個洋氣點的名字,就能在老子這兒脫胎換骨、重新勾引?”裴愷那一臉的諷刺,讓施音音惶恐到了極致。
“……”她惴惴不安,不敢接話。
“不得不承認,韓國的整容技術就是高啊!兩年不見,你這又微調了下,起初老子還真沒認出來……”裴愷彈了彈煙灰,繼續諷刺道,“當然了,關鍵是你演技不賴,白蓮花裝得還挺真?若不是那天被易凡提個醒後,老子去查了個一清二楚,或許這輩子都想不到施音音和田翠紅是一個人!畢竟田翠紅也不是什麼好鳥,我裴愷早忘了,對不?”
听到這里,我倒吸口涼氣,心里大致有了數︰起初裴愷的確沒說謊,他是真沒認出施音音,才斷然否定和她有染。
“小……小愷,我沒有演,你現在認識的施音音,才是……才是最真實的我!”施音音盡管已開始瑟瑟發抖,卻仍在極力辯駁著。
裴愷無視,繼續字字珠璣的揭穿道︰“呵,李二楞對你還真不賴!四處借債供你整容,還像條哈巴狗一樣討好道爺,做牛做馬幫你入娛樂圈出道?說說看,你田翠紅不嫁他還能嫁誰?”
“我……我……”施音音已惶恐到手足無措,眼珠子慌亂轉不停,可就是不敢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我什麼我?!”
裴愷眯起仇恨的眼縫對她,凜凜的諷刺道,“田翠紅,你那張嘴不是挺能耐嗎?過去那些,怎麼不把最關鍵的情節告訴夏落?”
施音音不敢回答,我卻狠狠吃了一驚。
難道,還有內情?
“不敢嗎?羞愧?覺得沒臉說?”裴愷冷笑著彈了彈煙灰,像是十分享受施音音那一臉的慚色,“別介了!連‘嫖資’兩個字都能振振有詞的拿來當理由,你還有啥沒臉說的?!”
這話足以將施音音羞到無地自容……
可她卻毫無慚色,只是臉氣得煞白,雙拳不自覺緊握,眯起仇恨的眼縫向我射來兩道凜冽的目光,恨不得要把我抽筋剝皮一樣?
我真是夠夠了!
關老娘什麼事?!又不是我夏落要你施音音那樣說的,他裴愷又不是我找來的?恨我有毛用啊?!
有時候,我真搞不懂施音音的思維模式……
哦不,是田翠紅的思維模式!
可裴愷不留情面的揭穿還在繼續︰“給男人下藥這種事,對你們城中村的賤民來說又不稀奇。田翠紅,犯得著還裝白蓮花嗎?!”
顧不上裴愷狂妄自大的說著賤民,我已瞠目結舌的呆在原地……
原來他們的開始,竟是施音音下藥?
“其實,你沒必要給我下藥……”裴愷故意欲言又止,抬起右腳擱在左腿的膝蓋上,一副傲慢大爺的模樣,眯著雙眼諷刺的盯著施音音。
這話讓她皺了皺眉,臉上悄悄抹過一絲驚喜,心想他話里有話?可仍舊不敢抬頭和他對視。
“因為當年你姿色不賴,不比她夏落差!若不是我媽用五十萬一眼看出你的本質,當初老子沒準還真跟你談情說愛了。”裴愷手指香煙,冷笑道,“田翠紅,你信嗎?”
“我……”施音音弱弱偷瞄了他一眼,卻仍舊不敢接話,只因裴愷臉上的諷刺已達到極致。
“你應該信!”裴愷突然收起冷笑,夾著香煙的手指著她,義正言辭道,“想知道原因嗎?”
施音音眼里立馬燃起希望,拼命點點頭。
座位上的裴愷卻緩緩轉頭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的回憶道︰
“因為……當初認識你時,我正失戀。”
這話讓施音音狠狠驚了下,瞳孔里抹過更濃的驚喜。她猜想,裴愷的弦外之音莫非是暗示,曾經他對她動過心?
而一邊的我卻皺起眉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見裴愷眼里的陰郁更濃了,語氣也變得柔和憂傷起來︰
“那一年,十七歲的雨季。某天放學回到泊公館,路過易家別墅時,我看到了我喜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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