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車內只有尷尬而凝重的沉默,我著實不想再進行“夏文琳和夏文山”的話題,這麼多年來他倆就沒管過我……
哼,甭管我親生父母是誰,反正夏落這輩子只有外婆一個親人!
回過神後,我沒好氣道︰“喂,你不是要跟我說花姐嗎?扯夏文琳作甚?!”
“好,現在就來跟你說說鄺春花!”易凡調整了下狀態,振振有詞道,“實不相瞞,這女人之前是老子在ys公司收買的眼線!她拿了我的錢,說好要幫我盯著夏文琳的閨女和姜頌,卻又出爾反爾違背旨意?!”
“什麼旨意?”我傻乎乎的問道。
易凡頓了頓,目光有些慌亂躲閃,不敢和我對視,樣子有些糗的說道︰
“我……我之前……對,是之前!”他莫名其妙的強調道,“之前對你沒啥好感,巴不得你和夏文琳一樣,那……那啥……”
說不下去了?
可我卻秒懂!
冷冷接話道︰“之前你巴不得我和夏文琳一樣放蕩,所以當初才會問我在韓國陪/睡過幾次,對嗎?”
易凡深深嘆口氣,終于不再有心虛,抬眼勇敢和我對視︰“好吧,你說對了一半!之前我的確那樣想,因為跟你不熟。因為夏文琳,我戴著有色眼鏡看你,總想抓到你們母女跟男人亂搞的把柄。而鄺春花就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才給我假情報!”
我大驚失色,“什麼假情報?”
“你在韓國三年,鄺春花言辭鑿鑿說你陪/睡過多次,私生活極其混亂。可同時又交不出視頻或照片的證據,只是一個勁的騙我錢?”易凡說著,又低下眼簾不敢跟我對視,小聲弱弱道,“後來我對她起疑了,就……就安排了那樣的局,既想搞臭你,又想證實……證實你是不是……”
又說不下去了?臉上的羞慚一覽無遺?
哼,這就是你易凡當初跟我上床的原因?只為,證實?!!
夏落,你特麼就是個天大的笑柄!
“好,我知道了!”我強忍住內心的悲憤,干脆利落的說道,“此事略過,直接說花姐和裴愷!”
“裴愷保護了你,我感謝他!”易凡也不再躲躲閃閃,光明磊落的承認。
“什麼?”我再度大吃一驚,腦子里不斷翻轉……
“後來我才知道,當初鄺春花受雇于兩個人。除了我,還有裴愷!”易凡坦誠道,“你在韓國三年,鄺春花把你保護得很好,就沒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我恍然大悟︰“因為小愷的交代,對嗎?”
同時眼眶也濕潤了,內心百感交集……
難怪當初見我不是“處”時,小愷的反應要那般強烈?原來,他一直在背後把我的“處”保護得很好?
他深知娛樂圈是缸髒水,想把夏落的“處”留給他自己?可終究還是被易凡“捷足先登”了?
我在感動之余,也覺荒唐!為裴愷悲哀,卻也說不出是愧疚,還是……諷刺?
女人的處,在男人眼里真那麼重要嗎?費盡心思留著夏落的處,就是要獨享?
這到底算什麼?
真愛,還是自私?
身邊易凡貌似“光明磊落”的坦白還在繼續……
“是!我承認過去易凡確實不如裴愷做得好,我千方百計想搞臭你,他卻讓姜頌和鄺春花來罩著你。”易凡說著有些焦急,苦口婆心的勸道,“可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更應該看到,至少易凡比裴愷真實!”
我不以為然,冷眼斜視著他︰“哦?何以見得?”
“因為從人性的角度來說,我和裴愷都該仇恨夏文琳的閨女!”
我極度苦澀的冷哼,挑眉冷視著他︰“這就是你的思維?”
“……”他唇角抖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我卻無法不猙獰起臉,狠狠噴他︰“易凡,別以為天下男人都跟你一樣惡毒!”
易凡卻十分鎮定,凝視著我的瞳孔,真誠勸道︰“裴愷若真暗戀你那麼久,干嘛要躲在幕後?直接讓鄺春花告訴你實情不好嗎?”
我繼續冷笑︰“呵,你易凡的思維果真讓人很無語!”
“……”他瞳孔里抹過濃濃的失望。
我無視,此時內心翻江倒海,只感兩個男人都荒唐可笑,便赤裸裸的諷刺道︰“也對,一個壓根不懂愛情的人,還有啥必要讓他去理解小愷的行為?”
“夏落,我不想跟你斗嘴!只想提醒你一句,裴愷城府很深,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我冷哼,毫不掩飾一臉諷刺,冷嘲道︰“行,我知道了,謝謝凡少!”
嘴上雖這樣說著,心里其實也大致贊同他的話,只因……
若花姐之前就受雇于裴愷,那我從前暗戀著易凡,花姐不可能瞞著裴愷。當初之所以躲在幕後,他或許是顧忌我心里一直裝著易凡。
既然早就知道我愛過易凡,那現在還有必要裝模作樣說我欺騙嗎?!
原來,他裴愷心里什麼都知道,一直在等我主動坦白……
這男人城府的確深,易凡沒說錯。
可,城府深又能代表什麼?至少現在看來,裴愷的一切行為,難道不是因為近乎自私的愛?
對!打死你我都不信,他是在報復夏文琳!
不排除此時的易凡,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不說從前了!無論你怎麼看我,至少今晚跟你把話說開,我心里的石頭也落下了。”易凡依舊振振有詞,“說回鄺春花吧!這女人是個牆頭草勢利眼,你不能信她。”
“怎麼說?難不成就因為她違背了你凡少的旨意,拿了錢又沒搞臭我夏落,讓你不爽了?”
“不是這個!”易凡眉宇緊皺,越來越焦慮,“實話告訴你吧,去年情人節在上海時你提到鄺春花,我回頭也調查了一下。原來這女人回國後能開公司,啟動資金是問裴愷借的!當初她找邱錦華融資,也是裴愷牽的線。可不久後裴家出事,這女人就翻臉不認人,草草還了錢,立馬斷了和他的來往!”
我大驚,真沒想到花姐是這種人?
“這些事邱風並不知,一直蒙在鼓里。”易凡說著蹙眉沉思起來,“所以,我想不通裴愷為毛不跟邱風說明白?他倆不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嗎?”
我沒接話,想起那天邱風的好心……
如果易凡所說屬實,那一切都說得通︰邱風若是知道花姐誆了裴愷,一定不會跟她合作!
可小愷為毛不把這些事跟邱風說明白?難道他有難言之隱?
又或者,他心地太過善良?念及花姐之前在韓國保護了我,就不忍在邱家人面前揭露她的為人?同是天涯淪落人,裴家沒落後,裴愷也深知人間疾苦,能理解花姐創業的不易?
可身邊的易凡似乎並不這樣認為?
“說真的,我總有種感覺,裴愷是要讓邱家往賊船上跳……”只見他自言自語的沉思道,“可到底是怎樣的賊船?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我皺皺眉,傻乎乎問道︰“怎麼說賊船?難道你們這些人的生意不干淨?”
易凡回過神,朝我翻翻白眼︰“這世上有干干淨淨的商人麼?”
我被噴住,這倒是個大實話,先且不說他們的公司運行,單說這次大賽,干淨麼?
屁!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易凡說著又將汽車發動,朝迦葉山上開去,“老子也沒指望你去套裴愷的話,況且你也沒那個本事!腦子太笨,別搞得話沒套著,還被這小子誆進去了!”
我冷哼一聲沒接話,猜想他是不是在激我去套話,然後出賣裴愷?
呵,算了吧!套話老娘肯定是要去套的,畢竟這里頭還牽扯好朋友邱風,但要讓我出賣小愷?哼,想都別想!
倒吸一口氣,我稍稍振作精神,說道︰“花姐的事就此打住,反正我已經簽給了她,能不能在女團出道,我都沒意見,你們自己去協商。”
“說實話,你真想出道?”
“是!”
“那好,我滿足你願望,和梓皓他們一起捧你。”
“話別說得這麼好听,真心捧我的人是倪梓皓和張導!”我不陰不陽的揭穿,慢條斯理的嘲諷道,“這人情我可不會記在你易凡的頭上!”
易凡苦笑,“呵,你想多了!又冒出來一個女人肯幫我賺錢,何樂而不為?”
“這麼說來,倒是你要記我的人情咯?”
易凡倒吸口氣,懶得跟我一般見識,“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我卻立馬把話說開,趁機清算︰“那好!五百萬的賬,從此一筆勾銷?”
“臥槽,你該不會還想著還我錢吧?”易凡略驚了下,癟癟嘴道,“別介了,去年那件事……違約金該我還。”
我依舊冷眼斜視著他,冷嘲熱諷︰“呵,難得啊!冷都狼終于想通了?”
“老子一直都很通!”易凡邊開車邊大言不慚的說著,扭頭沖我詭異的冷笑,“不通的人,是你!”
那一臉的自信就像在說,去年在上海老子就把話說“通”了,是你夏落卻非要“誤解”我,還答應來肉償?呵呵,別說你不是故意的!
一時間搞得我很糗,很糗……
卻又無言辯駁,反正跟易凡也沒法講理,我只得狠狠瞪他一眼︰“滾!”
他淡然一笑沒再懟回,加大馬力開車,往迦葉山而去。
我這才發現方向不對,為毛要去迦葉山?他該不會又想……
“喂,你這是要去哪?”我恐慌,裝作不知情的問道。
“帶你去見個人啊!”
“誰?”
“蘑菇頭!”易凡說著,又扭頭沖我詭異一笑,“想見麼?”
我愣,本能的呆呆點頭。
不用問,他這詭異的笑已充分說明︰蘑菇頭和施音音有關系,裴愷在說謊!
我有點不能接受,卻也擋不住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好奇心,就這樣一路忐忑不安的被易凡帶到那個……不堪回首的房子里!
……
當晚十點多,迦葉山別墅。
到達後,易凡並沒有讓我直接和蘑菇頭踫面,而是讓我躲在二樓的臥室門邊,靜靜看他在一樓審問蘑菇頭。
我沒拒絕,也覺得這樣甚好!
不一會兒,保鏢大d和小d就把蘑菇頭從地下室里押了上來。
是個模樣有點猥瑣的胖子,一看就是無業游民小混混,看來裴愷沒說錯。
“凡少,那市長千金的視頻,真是有人出錢讓我拍的!我從來沒見過那人,都是qq聯系,銀行直接打款!”蘑菇頭一見到易凡,就立馬跪地求饒。
沙發上的冷都狼寒光凜凜,拍著他的臉,陰聲威脅道︰“你最好說實話,否則就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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