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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塵有些尷尬地看著慕容清歡，悄聲道，“要不然，你把療傷丹藥給我，一會我去給師傅治療......”
“我在這等著！”
慕容清歡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道。
衛塵簡直要內流滿面了。
這麼好的師妹，師傅為毛不收！
慕容修闌在憶闌軒中呆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肩膀上的傷還未處理。
傷勢並不算重，只是因為幽冥界的生靈自帶陰寒氣息，遁入體內有些麻煩，需要熾熱屬性的丹藥化解。
正準備讓自家大弟子替自己拿些丹藥來，卻意外發現門口睡了一個人。
嬌小的身影讓他驟然心中一跳，瞬間情緒復雜起來。
而只是小憩修煉的慕容清歡卻已經驚醒，跳了起來。
“閣主。”
“你怎麼在這里。”
慕容修闌放緩了語氣道。
似乎每次看見慕容清歡，他都會忍不住心軟，甚至連說話聲音重一點，都怕嚇到她。
正是這些失控到讓他陌生的情緒，才讓他雖然很欣賞慕容清歡，卻執意不見，也不收徒。
“剛剛看見閣主受傷了，我正好擅長處理傷口，所以衛塵師兄讓我來給您看看。”
慕容清歡回答得一板一眼。
“是衛塵讓你來的？”
怎麼听起來，這語氣有些失落？
慕容清歡眼眸微閃，有些訝異。
她將自己賴著衛塵的事情說成是衛塵主動，就是怕慕容修闌厭惡自己。
本來，他對自己的態度就若即若離得有些古怪。
慕容清歡可不想還沒將爹認回來，父女關系就已提前陷入低谷。
“衛塵師兄很擔心您的傷勢。墨衣也一樣擔心。”
想了想，慕容清歡補充了一句話。
咦，自家冷酷的爹似乎笑了？
慕容修闌笑了半天才覺察到自己唇角上揚，表情立時有些僵硬。
片刻後，他決定隨心所欲，任憑這種奇異的情緒充盈胸口。
在發生那些事情以前，慕容修闌本來是一個很隨性的人。
只是後來，才漸漸變得越來越冷漠清冽。
慕容清歡小心翼翼幫他將傷口處理好，拿出丹藥準備給他吃的時候，就正看著慕容修闌低頭瞅著自己，目光溫和，透著淡淡慈愛。
一瞬間，她差點脫口將父親兩字喊出。
口型一動，又立刻無聲咽了下去。
不能輕舉妄動！
萬一讓慕容修闌以為自己是想像慕容念一樣巴結他好在九霄神兵閣中上位，日後再想說清真相就難了。
然而，慕容修闌卻已經從稍縱即逝的口型中，認出了那兩個字。
父親？
他心弦一顫。
慕容修闌這輩子，其實並沒有什麼為人父親的經驗。
心愛的女兒剛出生就先失蹤，後喪命。
而唯一溫柔似水對待過的人，是他那個還未來得及成親的妻子。
所以，剛見到慕容清歡時，被自己驟然心軟的情緒嚇住，然後果斷想歪了。
只是後來，他卻覺出了自己這心情，和對著未婚妻時完全不一樣。
更多了幾分，對著小輩們的疼惜。
尤其是，前幾天他無意在銘劍島和一位老者聊天，被對方哈哈笑了一通，說這分明是父輩對子女的感情啊，讓他驟然醍醐灌頂。
此時，看著慕容清歡小心翼翼替自己包扎，又似乎想要喊父親卻忍住的表情，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突然出現在他腦海。
“塵兒，你相信，輪回轉世之說嗎？”
等慕容清歡走了很久以後，慕容修闌忽然跑去找了自己的大徒弟。
衛塵一怔，卻見自家師傅繼續自顧自喃喃道，“你的小師妹，也許回來了。”
小師妹，指的是師傅那個早夭的女兒。
回來了又是什麼意思？
衛塵驀地睜大眼楮，“師尊，您意思是說小師妹，托生在其他人身上，回來了九霄神兵閣。”
慕容修闌的唇角逸出一縷溫柔的笑，輕輕嗯了一聲。
衛塵再去和慕容清歡切磋劍技的時候，表情分外的痛心疾首，看著慕容清歡各種欲言又止。
“衛塵師兄，你這是怎麼了？你師尊現在的傷還好麼？”
提及他的師傅，衛塵的表情更加難以描述。
為了不嚇到慕容清歡，他含糊地挑揀了幾句道，“師尊一切都好。不過，恐怕你當不成我師尊的徒弟了。”
慕容清歡心情復雜地愣住。
被自家爹各種嫌棄什麼，簡直太心酸了有木有。
看著慕容清歡失落的表情，衛塵又急忙道，“但是，師尊的意思，似乎想認你做女兒。”
慕容清歡的心情更加復雜了。
女兒什麼的，她本來就是啊，還需要認嗎！
莫非自家爹真的是認義女狂魔？
“咳咳，師傅覺得，你跟他死去的女兒很像，也許、也許你們上輩子有父女緣分......”
衛塵自認為表述得已經很委婉含蓄了。
只是，慕容清歡臉上的表情怎麼還是和被雷劈過一樣。
她萬萬沒想到慕容修闌的腦洞居然大到了這個地步！
雖然這個結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但這是不是說明慕容修闌，在接受她了？
“師尊的意思是，不如就在大帝的壽辰上宣布，提前讓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衛塵興致勃勃地道。
慕容修闌自己，因為二弟子白凜已到了晉級的關鍵時刻，又去守著他了，所以將詢問慕容清歡的這些事情都交托給了衛塵。
慕容清歡沒料到慕容修闌果真說風就是雨，竟打算借用神宵大帝的壽辰來玩一出雙喜臨門。
在這樣的場合，認下慕容清歡，足以說明他對這個疑似自家女兒“轉世”的重視。
“一切，听從閣主的意見吧。”
慕容清歡想了想道。
先認下了，再找機會說明。
只是，神宵大帝的壽辰，那樣的典禮，自己是否也應該有所表示？
若她沒猜錯，教給自己流星飛影的，就是神宵大帝！
光是傳授劍意絕招和劍冢贈劍兩次恩澤，就應該備一份重的壽禮。
正思索著，衛塵已經道，“那我就去讓人準備相關的儀式。另外，接下來幾天，我要前去幽冥界，師妹就自己練習吧。”
“你要去幽冥界？”慕容清歡愣了下，突然一下子有了主意。當即，她亮晶晶地看著衛塵道︰“帶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