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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皆有靈，區別只在能否生出自己的神智。
這昊天塔，便是在漫長的時光中擁有了自己獨立的意識。
它是自然蘊育而成的寶物，能鎮壓邪佞，也能幻化萬物。
即便如此，能讓他修出人形，卻也不是憑著他自己的力量能做到的。
“我昊天，從來只認那一個主人。今日與你訂契，只不過是，只不過是..”
昊天聲音低沉，一臉的不情不願咬牙切齒。
慕容清歡不等他話說完，就毫不客氣截斷。
“我又不稀罕和多你一個僕人。你若是不願意，告訴我如何解除契約，我放你走就是。”
說著，她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不自覺地身後溫暖的懷抱縮了縮。
君清璃的眼眸瞬間亮起，而昊天未說完的話卻因為慕容清歡的態度而全噎在了口中。
想他堂堂昊天神塔，居然給嫌棄了？嫌棄了？
“你既然和我定下契約，我不是會隨意毀約的人。”
黑衣男子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還是很有忠誠心的人。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
慕容清歡看來是累透了，竟然就這麼縮在某人懷里睡了過去。
昊天沉默了一會，慢慢站起來，直視著君清璃，眼楮里面的寒意仿若可以將這片地域給凍住。
“轟”地一聲。
毫無征兆地，他出手了。
只見一道黑色電影瞬移到君清璃的面前，然後狠狠朝著他高挺的鼻梁打去。
“打人不打臉這句話你沒听過？我來幫你的主子先好好教教你。”
明明是含著笑意漫不經心的語調，卻無端地讓人心中身寒，仿若一柄隱在暗處的刀。
隨時即將出鞘！
昊天心生警覺，還來不及退後，原本在他面前的男子已經不見。
一腳朝著他的後背狠狠踹出，而後水紅長袍翩然落地，寬大的袖袍遮住懷中少女的睡顏，仿佛害怕打斗時卷起的罡風將她吹醒。
“你以為，我受了傷，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君清璃的嘴角勾起，眉梢眼角的瀲灩卻飛出一抹凌厲的光芒。
他漫不經心地將腳踩在了昊天的胸前。
昊天半躺在地上，突然譏誚冷傲地開口。
“你我相斗了兩次。你不能收復我，就誆騙她對我下了主僕咒印。雖然我現在不得不奉她為主，但是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通過她來控制我了嗎！”
君清璃淡淡掃了他一眼，慢慢收回腳，目光溫柔地停佇在慕容清歡的臉上。
“我從未想通過她來控制你。雖然，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前主人究竟把我要的那個東西放在了哪里。”
說著，君清璃慢慢抬頭，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滿眼心不甘情不願的男子。
“你就沒想過，身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塔靈，你的魂力強大超過尋常人的想象。為何她一個尚未及笄的少女，還可以輕而易舉將主僕契約烙下？”
昊天猛然抬頭，近乎不可思議地看向君清璃的懷中。
男子懶懶一笑，不再多說一言，轉身踏進房中。
沉睡的少女睫毛顫動，似乎並未睡熟。
原來那個金色的所謂攻擊咒印，其實是一個主僕契約啊！
君清璃，你這家伙居然敢騙我！
只是他苦苦尋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慕容清歡有些糾結地在腦海里分析，眉頭也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輕柔的笑意忽地從她的耳畔傳來。
“裝睡可不是好孩子，你的魂力消耗極大，還是老老實實安心睡一覺吧。”
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在她的耳畔落下，接著，她便真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她終于神清氣爽地醒過來時，呆滯地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晉級了。
想想她殺了不知多少只妖獸，還吸納了純淨的靈珠靈力，晉級也不奇怪。
她終于體會了一把墨墨那種睡一覺就晉級的感覺。
一個字——爽！
試著活動了下身手，身體似乎又輕盈了一些。
靈者階段，每晉級一次，對身體的改造其實並不大。
但是積少成多，現在她已經靈者七重了，整個身體不說脫胎換骨，也換了大半了。
然而，還不夠。
這次進紫雲山，她又一次體會到實力的重要性。
變強的渴望從未在她的心中消失過。
心念一動，她突然想起來《皇極丹經》上有記載洗經伐脈的丹藥。
因為這具身體之前並不太強韌，她不想拔苗助長，所以一直沒去嘗試。
如今基礎打得比較牢了，她倒是可以嘗試下。
仿佛覺察到她甦醒，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
小呆端著個瓷盤一蹦一跳地跑了進來，殷勤地將盤子遞到她的面前。
慕容清歡挑眉看著它。
“呆瓜，到底我是你主人還是君清璃那家伙是你主人？我怎麼感覺你為了活命分分鐘就會把我賣了呢？”
木頭傀儡垂下頭，似乎終于發覺自己將她遞送到那個可怕家伙面前的行為其實是在出賣主人。
“這是他讓你給我的？”慕容清歡看向瓷盤。
上面裝著一碗清淡小粥，幾種糕點。
小呆將木頭腦袋搖得 轆作響，然後僵硬地抬了抬胳膊，指了指門外。
慕容清歡走出門，才發現門口直挺挺坐著一個黑色人影。
“主人。”昊天唰地一下子站起來，將左手放在胸前，躬身行禮。
“你怎麼在這里？”慕容清歡挑挑眉。
昊天一臉噎住的表情，半天才默默道︰“主人未醒，不敢隨意離開。”
“你不是不願意認我這個主人？”
慕容清歡毫不客氣，“心不甘情不願的人，我不會用。你走吧。”
昊天抬起頭，目光奇異地盯著慕容清歡半晌，突然“撲通”一聲跪下。
“我昊天既已認主，自當心甘情願成為主人手中劍，護衛主人周全，听從主人號令，絕不背叛，亦無二心。”
慕容清歡默然。
你以為你說了這麼多，我就不記得你剛看見我時嫌棄的目光麼..
昊天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不夠令人信服，沉默一會才又開口。
“我開始確實認為主人沒有令我臣服的實力。但是，敗了就是敗了。主人的魂力既然壓制過我，日後實力定不可估量。昊天，願輔助主人成長！”
所以，你這是打算把我當潛力股投資了麼？慕容清歡不屑地撇撇嘴角，抬頭瞅了眼天際的一輪彎月，突然開口道︰“今天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