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陽光明媚萬里無雲,鐘晴一大早上就醒來,她拿出抽屜里的耳環,仔細擦拭一遍,對著陽光看了一會兒後,突然有種想把耳環戴上的沖動。
過了一會兒,鐘晴收回手,把耳環放回了抽屜。
“今天有一位客人預定了總統包房,下午入住,我已經派人去打掃了,另外他有意想包下整個休閑區,希望酒店能提供酒水和娛樂設施,以及……一些舞女。”
鐘晴听著主管的報告,微微皺起了眉頭,英格酒店屬于五星級酒店,總統包房一萬的費用就要六位數,沒想到竟然有人想要包下整個休閑區。
主管的話比較含蓄,其實那位客人想要一些能放得開的女人,這種人鐘晴倒是見過不少,不是揮金如土的富二代,就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富豪。
鐘晴無奈的按著太陽穴,囑咐道︰“拒絕他的要求,我們酒店不是娛樂場所,如果他想玩,盡可能安排車送他到附近的夜店或者酒吧。”
主管松了口氣︰“是,我知道了。”
緊接著鐘晴又巡查了酒店各個區域,從衛生到設施安全擺放再到員工的精神面貌,這是她每天都要檢查的事情,雖然很繁瑣,但是鐘晴很滿足。
三年的時間,英格酒店在許若的管理下成為了這座城市鼎鼎有名的高級奢侈酒店,不少名流富商甚至把這里當成度假休閑的場所,當然,為了能配得上他們入住的價錢,酒店的一切都被安排成最好的。
考慮到總統包房的客人可能會因為拒絕他包場的事情而感到不悅,鐘晴親自從酒窖里選了一瓶高級的波士頓紅酒,讓人提前拿去放到房間里。
下午一點整,忙了幾個小時來不及吃飯的鐘晴剛準備休息片刻,酒店主管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面容慌張。
“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保持冷靜,你這種慌張的樣子,怎麼面對我們的客人?”鐘晴搖了搖頭,看著主管的臉色蒼白,道︰“發生什麼事了?”
“新來的客人不滿意我們安排的房間,還、還把您準備的紅酒砸了。”主管道︰“現在他帶的人把休閑區的所有人都趕走了,一群黑衣保鏢守在門口,我們的保安實在攔不住啊。總經理,他們好像是黑道的。”
“什麼?”鐘晴聞言立刻起身,她的腦海里排除了幾個當地的黑幫,可是大張旗鼓的帶人入住他們帝歌酒店,且這麼沒有規矩的,鐘晴還想不到會是誰。
雖說許家的勢力伸不到這里,但許若這幾年靠著這家酒店在當地也打開了名聲,不少大佬多多少少都會賣許若的面子,就算是本地的黑道來這里過夜,也會按規矩辦事。
鐘晴腳下生風,休息區外已經圍了很多莫名被趕出來的客人,主管等人在不停安撫,可效果甚微。
“什麼人敢這麼囂張?來這里消費的都是高檔人士,怎麼會有這麼不長眼的。”
“干什麼這是?我們剛喝了一口酒就被趕出來了,你看看這酒,都灑了我一身!”
“怎麼這麼不客氣啊,我們也是花了錢來住的客人啊,你們酒店到底有沒有管事兒的出來解決啊?”
鐘晴連忙走過去挨個道歉︰“各位客人實在抱歉,突然發生了這種情況,我們酒店馬上就會派人解決,張主管,今天在這里受驚的客人都免去一天的房費。很抱歉各位,是我們酒店的疏忽,請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就去解決。”
鐘晴不停的鞠躬,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她遠遠的看著休息區門口守著兩個高大的黑衣人,不知是什麼來路,竟然跑到這里鬧事。
“經理。”張主管一把拉住要沖動走過去的鐘晴,不放心的說道︰“要不我們報警吧?”
“報警?你想讓更多人看我們英格酒店的笑話嗎?我們酒店做的就是聲譽,像今天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外傳!你去安撫那些客人,盡量緩和他們的情緒,知道嗎?”鐘晴說完,拿開主管拉著自己的手,徑直走向休息區的大門。
“這里酒店內部區域,如果兩位不是入住客人,請你們離開。”鐘晴沉聲用中文和英文說了兩遍,可守在門口的兩個黑衣人紋絲不動,他們身後的大門敞開著,鐘晴卻看不到里面有任何人影。
“如果你們再不讓開,我就報警了!”鐘晴根本沒有被那兩個黑衣人嚇到,骨子里的倔勁兒讓她說話越來越大聲︰“我是這家酒店的經理我叫鐘晴,你們有任何需求跟我說,但是你們現在這樣做,已經違反了入住合同,我可以申請強制驅離。”
听到“鐘晴”這個名字,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對耳機里說了些什麼,幾秒鐘過後,兩個黑衣人步調一致的往旁邊撤了一步,同時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鐘晴狐疑的看著倆人,道︰“這是你們老板的意思嗎?”
“老板請您進去。”
鐘晴氣急,這明明是她管理的酒店,可是進這個休閑區卻要得到里面那個人的允許,鐘晴的火氣“噌”的竄了上來,她有種不管對方是誰都要破口大罵的沖動。
英格酒店的休閑區很大,從小酒吧到台球廳保留球館應有具有,鐘晴穿過大廳看到最里面的台球廳的門是虛掩著的,她毫不猶豫的走過去,一把推開門。
一個身影背對著她,遠遠的靠在台球桌的另一邊,屋里的燈光有些暗,鐘晴只能分辨出他是位男士。
“這位先生,您讓您的手下趕走了我的客人,就算您是vip客戶,包下整個休息區都不在話下,但是讓我的客人受了驚讓我們酒店名聲受辱,很抱歉,我們不能接受您這樣的客人。”
男子依然背對著她,鐘晴眯著眼楮打量他的背影,如果她沒有猜錯,那個男人應該還算年輕,身材也不錯,穿的衣服也是高級定制的,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怎麼就做出這種事情來?
“這位先生,您……”
“二爺。”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鐘晴沒有轉身,她眼睜睜的看著魏嵐拿著一杯洋酒走了過去。
屋內的氧氣瞬間變稀薄,好像有人掐住了鐘晴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
“您要的酒這里沒有,我找了一杯差不多的,你覺得怎麼樣?”
顧修接過魏嵐手里的酒杯,他轉身時的每一個動作在鐘晴看來都是慢放。
是顧修……竟然是他……鐘晴的手腳冰涼,額頭布滿冷汗,在這個溫度適中的房間里,她竟然覺得寒冷無比。
顧修抿了一口酒,隔著一張台球桌,他看著站在對面的女人,三年,整整三年不見了,顧修表面上十分平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自制力和控制力即將崩塌。
魏嵐從鐘晴身邊經過,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就當鐘晴清醒過來想要逃跑的瞬間,魏嵐在外面關上了台球廳的大門。
鐘晴不自覺的吞咽著口水,她已經在想從窗戶跳出去會有多少概率生還這種事情了。
“好久不見。”顧修的聲音像是十八層地獄里的魔鬼,也像是裹著糖漿的毒藥,鐘晴曾經在夢里無數次听到這個聲音,沒想到如今听到,卻仿佛身處冰窖。
顧修拿著酒杯,杯中的冰塊隨著他手臂的微微晃動發出響聲,像是催命符,鐘晴不自覺的往後退,直到整個人貼在了大門上。
“你怕我?”顧修在距離鐘晴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在這樣的距離中,鐘晴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臉。
顧修沒有變,他的眉眼他的臉,可他正給人給鐘晴的感覺卻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人,鐘晴不自覺的躲避著他的視線,卻又不自覺的被吸引。
“不過是三年多沒見而已,你這樣,真是讓我傷透了心啊。”顧修笑了笑︰“不對,我說錯了,我的心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怎麼還會感覺到傷心呢?”
鐘晴低著頭,她的手指慢慢蜷縮,她閉上眼楮,突然感覺到一股液體從她的頭頂流到了臉上。
顧修把杯里的酒從她的頭上倒下去,在鐘晴睜開眼楮的瞬間,他竟然會有一點點心痛的感覺?手里的酒杯扔到地上,顧修一拳打在鐘晴耳邊的門板上。
“你還是不想見到我,是嗎!”
顧修的咆哮聲穿透耳膜,鐘晴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再也找不到當年的那個他。
怪誰?只能怪她自己,當年是她鐘晴親口說出了分手兩個字,是她傷透了顧修的心,是她把顧修的心扔到了地上狠狠踩碎,是她,把顧修的真心折磨的千瘡百孔。
酒精的味道充斥在鼻尖,鐘晴深呼吸,她全身都在發抖,可面對顧修,她不想表現出絲毫怯懦。
“這杯酒就算你沒喝,也是要付錢的。”
鐘晴極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顧修,現在請你讓開,外面還有事情等著我處理,我不想跟你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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