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景天瞪了楚淑芝一眼,後者不甘心的低下了頭,鐘念看著自己年過半百的母親被顧修欺負,咽不下這口氣。
“不請自來的人,有什麼資格對我們家里的事指指點點?”鐘念道︰“顧修,雖然你現在權利只手遮天,但也別把手伸的太遠。今天是我小叔的大日子,跟你沒有關系。”
“論血緣,顧子墨還是我的弟弟,怎麼就跟我無關了?”顧修看著顧子墨和周涵,笑意更濃,他道︰“再說以現在的顧家,出錢給你們舉辦婚禮都做不到吧?四大家族里兩家聯姻,如果場面太小了,說出去也讓人笑話啊。”
顧子墨知道這些年顧修心里一直有恨,即使他再無奈,也只能道︰“顧修,我和周涵的事情……請你不要插手。”
“我推掉一場很重要的酒會,來這里獻上我的祝福,你卻讓我不插手?”顧修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曾經不可一世的顧國生逃避了他的眼神,這個顧國生曾經以為能利用在手推動顧氏集團發展的男人,如今已經變成一個十分可怕的存在,魏夢君已經被顧修的手段折磨的崩潰,他依然不肯放過其他顧家的人。
顧子寒的雙眼充斥著紅血絲,三年來被顧修折磨的他,精神狀態也變得萎靡,顧氏集團總裁的名字說出去好听,其實只有顧子寒自己知道,他現在的權利已經被架空,顧氏集團正一點點走向衰敗,顧修始終吊著他一口氣兒,不讓他死的痛快,也不讓他活的安生。
顧修全身上下都是高級定制的名牌,曾經四大家族有多風光,現在顧修一個人就比他們所有人還要風光。
周奶奶沉默半晌,幽幽開口道︰“顧修,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事?”
顧修沒有說,他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慢慢走到了周涵的面前,後者沒有害怕,因為她打心眼兒里還以為顧修骨子里並不壞,他雖然報復了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表面上是和整個四大家族為敵,但周氏集團卻沒有受到一點波及,相反,周奶奶每年生日的時候都會收到一份匿名的禮物。
周涵調查好久都查不到那禮物的來源,她隱隱有種猜測,那禮物是顧修準備的。
“那扇金玉屏風,是不是你送的?”周涵說的金玉屏風,是今年周奶奶過壽的時候收到的禮物,一大清早就放在周家門口,和前幾年一樣,都查不到送禮的人是誰。
顧修臉上的笑容不變,他看著周涵的眼神愈發帶有深意。顧子墨緊皺著眉頭,他感覺顧修的樣子有些不對勁。
“顧子墨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給你,我都能給。”顧修伸出手,貪婪的撫上周涵的臉頰,後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色蒼白的倒退一步。
“顧修!”顧子墨忍不住的揮起拳頭向顧修打去,然而拳頭在半空中就被顧修的保鏢攔住,顧修嘲諷的瞥了顧子墨一眼,轉身對周奶奶說道︰
“您這麼好的孫女兒嫁給顧家,真是太可惜了,不如讓我娶了她,我保證你們周家一輩子榮華富貴。”
周奶奶氣定神閑的說道︰“這是我們的家事,顧先生如果沒事,就請回吧。”
顧修看著周奶奶,後者沖他點了點頭,在場其他人還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就見顧修轉身離開,保鏢放開了被按住的顧子墨,後者心灰意冷的看著顧修的背影,周涵連忙跑過去安慰。
一場本應該緩和關系的晚宴,因為顧修的出現突然被全部打亂,鐘景天實在坐不下去了先行離開,緊接著鐘念追著顧子寒也走了出去,周擎宇在周奶奶的示意下,帶著顧子玉先去外面等著,屋子里只剩下了周奶奶和顧國生,還有顧子墨和周涵。
“國生,事情變成今天這樣,你還不知道悔改嗎?”周奶奶看著頹廢的顧國生,道︰“當年因為你的自私,傷害了兩個女人,為了錢為了權你拋棄了做人的底線,竟然連親生兒子都能利用!你可真是糊涂啊!”
“現在我就問你一句,當初顧子寒和魏夢君綁了顧修的母親,這件事你知不知道?還是說,那件事你也有參與?”
顧國生聞言,緩緩的抬起頭,臉頰凹陷胡子拉碴的他笑的十分勉強︰“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犯了錯就要承認,傷害了別人就要付出代價!”周奶奶用拐棍狠狠敲打著地面,她氣道︰“是你的錯,就別讓你的兒女替你承擔!”
顧修今天突然出現在這里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之所以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要“娶”周涵這樣的話,其實就是在變相的警告周家,不要和顧家扯上關系。
這幾年周家一直很低調,當年的事情跟他們也沒多大關系,再加上尊敬周奶奶這個老人家,顧修才沒有為難周家,可一旦周涵嫁給了顧子墨,那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就像是連坐一樣,顧子寒娶了鐘念,鐘念事事高調且當初幾次三番陷害顧修和鐘晴,所以鐘家受到了波及,許家酒店受到不大不小的沖擊,是因為顧修念及和許知言曾經是老朋友的舊情。
顧修看似不近人情,實則卻是恩怨分明,他記得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也不會忘了曾經幫助過他的人。
三年前周奶奶在所有人面前說的那句
“等你們兩個結婚了,奶奶一定給你們包一個最大的紅包!”,顧修一直都沒有忘。只是現在,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得到那份紅包了。
顧國生和顧子墨離開包廂後,周奶奶拉著周涵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剛才顧修說的話,你可明白?”
周涵點了點頭,她含淚道︰“我不能嫁給顧子墨,因為會被顧家連累,是嗎?”
顧修說的那句“他能給的,我也能給”,其實是在警告周涵,如果她和顧子墨訂婚,亂成一團的顧家會把周家拖垮。
“奶奶,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周涵道︰“顧修從前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他是因為當年的事受了刺激,可是……可是我還是覺得,他骨子里沒有變。”
“一個人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就算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是另一個樣子。”周奶奶嘆息一聲,她摸了摸周涵的頭,心疼道︰“孩子,听奶奶的話,在顧家的事情還沒解決前,先把和子墨的婚事緩一緩,我知道你喜歡他,但你也要為了咱們家考慮。”
周涵懂事的點了點頭,她趴在周奶奶的膝蓋上,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恩,我知道。”
晚上十點,在天闌酒吧外,顧子墨不顧門口阻攔的幾個黑衣人,硬是闖了進去。
酒吧內空空蕩蕩,沒有半個客人,顧修在吧台後調酒,看到顧子墨闖了進來,他依然繼續手里的動作。
“顧修,你到底想怎麼樣?”顧子墨越過吧台,揪住顧修的衣領,附近的黑衣人看見情況不對想要出手,顧修抬手安撫住了他們。
他低頭看了一眼顧子墨顫抖的手,冷笑一聲︰“怎麼,你這雙用來救人的手現在想用來殺人?那我成全你。”顧修把隨身攜帶的匕首扔到吧台上,對顧子墨說道︰“來啊,用這把刀殺了我,痛快點兒。”
顧子墨深吸一口氣,甩開了顧修的衣領,他沒有要跟任何人動手的打算,他來這里只是想問清楚為什麼,為什麼顧修會突然插手他和周涵的婚事?
“呵,孬種。”
任何一個男人在听到這種侮辱的話後,都不會冷靜,顧子墨也是,他隨手抄起吧台上的匕首,卻在揮向顧子墨的瞬間停住了。
“你為什麼要激怒我?”不管是之前在帝歌酒店也好,還是剛剛顧修故意說的那兩個字也罷,都是在刻意激怒顧子墨,像是故意要激他動手一樣。
顧修沒有回答顧子墨的話,他反問道︰“听說你要進顧氏集團?”
“這就是你突然出現的理由?”顧子墨道︰“三年了,不管是子玉想見你還是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想找你,你都避而不見,現在因為听說我要進顧氏集團,你就出面阻止和我小涵的婚事?”
“顧氏集團已經虧空,顧國生已經不行了,顧子寒是被董事會操縱的傀儡,看來顧家真的是命數已盡,竟然想讓你這個學醫的進公司。”顧修道︰“剛才我不過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幾份膽量,連動手都不敢,怎麼敢接手顧氏集團這個爛攤子。”
顧子墨扯了扯衣領,道︰“顧氏集團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你我心知肚明。”
顧修笑了笑,那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讓顧子墨怒從心生,他永遠不會忘了顧修是如何算計他的母親在國外被捕,回國後又因為精神疾病住進了療養院。
“一報還一報。”顧修道︰“當年我的母親在醫院被顧子寒綁走,然後被魏夢君毆打,哦對了,最近我還查出一件事,當年把我母親撞成植物人的車……你猜猜是誰雇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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