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鐘晴穿著棉衣所在休息室的折疊床上,凍得瑟瑟發抖,她拿出手機給顧修打電話,卻始終打不通。
越來越擔心顧修了,鐘晴翻身從床上坐起,本來想穿上衣服去天闌酒吧找人,卻在休息室門打開的瞬間,看到顧修正要推門進來。
看到鐘晴,顧修放松了緊繃一天的神經,他整個人撲在鐘晴的身上,卸下一身的疲憊。
鐘晴聞到他身上又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緊張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從公司離開的顧修半路遇上了車禍,車子被人做了手腳,他踩了剎車車子卻依然沒有減速,顧修沒辦法,只能一咬牙把車子撞上旁邊的欄桿。
因為怕被外面的記者看到,鐘晴整間工作室都沒有開燈,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鐘晴看了眼顧修額頭上和手臂上的傷,心疼不已。
“被人暗算了。”顧修的語氣很輕松,好像這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我已經交代手下的人去查了,放心吧。”
“顧子寒有沒有為難你?”鐘晴不放心的問道︰“你在公司還順利嗎?”
顧修摸了摸鐘晴的臉,把她抱在懷里,他低聲道︰“任何問題對我而言……都不是問題。”只要能抱著懷里的這個女人,顧修願意面對更大的風雨。
鐘晴靠在顧修的懷里,靜靜的听著他的心跳,倆人從認識到交往,之間經歷了很多事情,昨天才確定關系的倆人,今天就要面對這樣的事情,鐘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之前子玉跟我說,如果我不跟你在一起,將來我一定會後悔。”鐘晴靠在顧修的懷里,動蕩不安了許久的心像是找到了歸宿,竟意外的平靜。
顧修捧著鐘晴的臉,道︰“我說過,不管未來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
同一時間,在鐘晴的公寓門口,許若按完門鈴後等了許久,都沒有人來開門,他不自覺有些擔心。
片刻後,他撥通了鐘晴的手機。
“你在哪里?現在安全嗎?有沒有吃東西,旁邊還有沒有記者跟著你?”許若問完一連串的問題,等待鐘晴回答,可電話那邊響起的,卻是顧修的聲音。
“她在我身邊,已經睡著了。”顧修壓低著嗓子,對許若說道︰“有我在,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
“顧修?”許若的手握緊拳頭,他咬牙切齒的叫出這個名字,很多話想說卻咽回喉嚨里,因為顧修現在是鐘晴的男朋友,許若好像一時間失去了所有關心鐘晴的權利。
“是我。”
許若靠在牆邊,想象著顧修和鐘晴在一起的畫面,心髒像是被刀子劃開一個口子,汩汩鮮血往外流,疼痛慢慢變得麻木,他的身體越來越冷。
就算顧修和鐘晴沒有做什麼,鐘晴躺在折疊床上睡著,顧修只是在旁邊守著她而已,但許若依然很痛苦。
這種失戀的滋味,他曾經嘗過,就在鐘晴當著所有人的面和顧子寒牽手的時候,許若那時候是笑著祝福的,可心里卻在滴血。
為了不打擾鐘晴的幸福,許若選擇了去海外留學,在听說和顧子寒訂婚的人是鐘晴的妹妹鐘念的時候,他又以最快的速度結束學業,趕回a城。
為什麼,為什麼他那麼努力的對鐘晴好,鐘晴卻不肯多看他一眼呢?許若從小親眼看著鐘晴跟在顧子寒身後,他自以為自己的心可以強大到能愈合,可是……
“事情變成這樣,請你保護好她。”許若的聲音沙啞,他在強忍著淚水︰“顧修,如果我發現你對她不好,我會馬上帶她離開。”
顧修看著蓋著自己外套熟睡的鐘晴,笑了笑︰“我絕對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許若放下手機,在昏暗的走廊里呆了好久,他才轉身離開。
鐘晴身邊已經有了顧修了,許若就是多余的了,可笑的是自己這次明明已經向鐘晴表達了心意,還是不能讓她愛上自己。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難道自己對她還不夠好嗎?難道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嗎?許若自認為顧修能給鐘晴的,自己也能給她,可為什麼在鐘晴的眼里,自己就是比不上顧修呢?
“錯的不是你,是鐘晴。是她利用了你對她的好,幾次三番享受你對她的好,她明知道你喜歡她,卻這麼做……”許知言坐在車里,看著悵然若失的許若坐到駕駛位上,冷冷的說道︰“我的傻弟弟,你為什麼會喜歡那樣的人。”
許若看了一眼許知言,無奈的嘆了口氣。
“姐,你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許若道︰“只是因為顧修不喜歡你,喜歡鐘晴,所以在你眼里鐘晴做什麼都是錯的,她就是所有錯誤的代名詞,對嗎?”
許知言臉色很臭,沒再說話。
“姐,你何必這麼折磨自己呢?爸已經都知道了,你再這麼固執,也沒有意義。”許若道︰“因為你的話,現在那些記者都以為鐘晴是插入你和顧修的第三者,但是事實究竟是什麼樣的,你很清楚。”
許知言抬著下巴,道︰“我清楚?我最清楚的就是,如果當初沒有她鐘晴,顧修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
許若看了眼許知言,什麼都沒說,啟動車子離開。
沉默是夜晚的代名詞,白日里熱鬧的風也變得蕭瑟,許若的車子慢慢消失在黑夜里,同一時間在鐘晴的工作室休息間內,顧修坐在折疊床旁邊,看著鐘晴的睡顏,心里軟成一灘水。
黎明初起,第一束陽光從窗子透進來照在地上,鐘晴的臉在顧修的衣服上蹭了蹭,坐在椅子上小憩的顧修听到聲音睜開眼楮,鐘晴還沒睡醒。
七點多,顧修手下的人買好早餐送上來,顧修放在鐘晴旁邊的桌子上,後者的鼻子動了動,聞到香味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
顧修覺得剛睡醒的鐘晴樣子實在可愛,他忍不住在鐘晴的嘴角親了一口,後者楞了一下,然後臉紅了。
她之前和顧子寒交往都是她主動,倆人雖然交往幾年但從來都沒有接過吻,最多只是牽牽小手,曾經的鐘晴有著少女一般的單純,雖然她曾經幻想過很多次和顧子寒接吻的場景,卻始終害羞沒有主動提出來。
而如今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初吻竟然是跟顧修,還是自己主動的,鐘晴簡直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也許在天闌酒吧的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喜歡上顧修了吧?
“早餐放在這兒,我先走了。”顧修摸了摸鐘晴的頭,說道︰“酒吧有點事要處理,忙完回來找你。”
鐘晴想起昨天晚上顧子寒來找自己,她下意識的拉住了顧修的胳膊,本來想提醒顧修,可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想再給顧修添堵了,想來想去,她只好道︰“你小心點。”
“放心,沒事。”
留下這四個字,顧修轉身離開,連早飯都沒有吃,鐘晴不知道為何,心里七上八下的,始終有些不安。
半個小時後,天闌酒吧內,從醫院提前出院的魏嵐坐在吧台邊,經過一段時間的復健,他現在恢復的不錯,只是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本應該再留院觀察幾天的,但看到昨天那樣的消息,魏嵐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二爺!”看到顧修進門,魏嵐拄著拐杖走過去,他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顧修皺著眉頭看魏嵐,道︰“你怎麼出院了?”
“出了這種事,手下的人鎮不住場面,我必須親自保護你才放心。”魏嵐打了個響指,旁邊人把調查的資料遞了過來,他道︰“那個男記者的背景查出來了,他任職的雜志社規模不大,原本只有幾個員工,但是這兩天突然開始擴招,雜志社主編還買了一輛新車,從他們雜志社的收入情況來看,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益這麼多。”
換句話說,那個專門針對鐘晴和顧修的男記者,是在雜志社的授意下收了外人的一筆錢,故意抹黑他們的,只是那雜志社和主編都不明白“低調”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拿到錢後就開始揮霍,難免不會被人盯上。
顧修看著檔案上的照片,冷笑一聲︰“人呢?”
魏嵐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後者立刻把男記者帶到顧修面前,男記者嘴里塞著一塊布,嗚咽著說不出一個字,他驚恐的看著顧修,冷汗一片片往下掉。
媽呀!當初總編跟他說負責這個新聞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個顧修是黑道上的人啊!他原本以為自己抹黑的不過是個顧氏集團總裁的私生子,雖然有錢但沒有實權,不過現在看來,顧修不但是有權,而且還不是好惹的權……
顧修從來都不是好惹的,雖然他不屑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但顧子寒在身後步步相逼,做的都是些惡心的事兒,所以他顧修也沒有必要客氣了。
冰冷的匕首抵在男記者的臉頰上,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的看著在魏嵐手里抖如篩糠的男記者。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顧修說道︰“是誰給了你錢,讓你做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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