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玲靠在病床邊,看著頭上纏著紗布的顧修,心疼不已。
長時間的臥床讓她全身肌肉處于一種難以牽動的狀態,這段時間一直在護工的幫助下努力適應,現在光是一個抬手的動作就讓她有些疲憊。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雲玲問顧修︰“國外的大學畢業了嗎?你是不是去跟別人打架去了?”
顧修笑笑,只是道︰“放心吧媽,我沒事。”
“你怎麼能沒事?”雲玲嘆了口氣,道︰“我睡了這麼久,感覺發生了很多事情,顧修,你跟我說實話,你是怎麼有錢把我安排到這麼好的病房的?我看醫生給我開的藥都是進口的,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顧修依然笑著坐在雲玲的病床邊,卻沒有開口解釋。
他原本是想等母親身體恢復的再好一些,再跟她說這三年里發生的事情,可母親卻已經敏銳的發覺事情不對勁。
“當當。”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雲玲想都沒想的說了聲“請進”,卻沒想到走進來的,卻是魏夢君和顧子寒。
顧修立刻站起身擋在病床前,與此同時從外面跑進來七八個顧修的手下,每個人都警惕的看著顧子寒。
雲玲愕然︰“這、這是怎麼回事?”
魏夢君的臉雲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永遠都忘不了魏夢君在自己懷孕的時候找上門,直接戳破了顧國生欺騙自己的謊言,雲玲精神崩潰想要流產,如果不是顧國生跪在她的面前苦苦哀求,也不會後來顧修的出生。
“我只是來看看雲女士。”魏夢君面無表情的說道︰“顧修,把你的人撤出去。”
顧修沉聲道︰“不用你來命令我。”
雲玲靠在床邊,想要抬手拉住顧修,可是她的手腕沒有力氣胳膊垂了下去,顧修心疼的看著虛弱的母親,對魏夢君道︰
“如你所見,我母親剛剛清醒還沒有力氣見客人,請你們離開。”
魏夢君把買來的百合花放在一邊,穿著一身名牌的她站在雲玲面前,氣場十足。今天魏夢君穿著如此華麗不為別的,就是想在雲玲面前展示她這些年過的有多好,可看到雲玲未施粉黛卻不顯老色的臉,魏夢君又覺得自己十分可笑。
“顧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玲的話音剛落,從門口又進來一個男人,顧國生在接到消息後放下手里的工作第一時間跑到醫院,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
“你要干什麼!”顧國生拽著魏夢君的胳膊往外走,怕打擾到雲玲,他故意放低了聲音,直到把魏夢君拽出病房,他忍了一路的火才發了出來。
“魏夢君你是不是整天閑著沒事兒干?跑來醫院想干什麼!”
魏夢君冷聲道︰“沒什麼,就是想知道你一年花幾百萬救的這個女人,醒來後是什麼樣子。”
“你胡說八道什麼!”顧國生道︰“雲玲的治療費都是從天闌酒吧的營業額里出的!都是他顧修賺的!”
魏夢君道︰“當初你同意把酒吧交給顧修,不就是想把錢變相的轉到他手里嗎?顧國生,我今天只是來看看當年你在外面養的狐狸精,你至于這麼著急嗎?”
顧修從病房里走出來,正好听到魏夢君說“狐狸精”這三個字。
顧子寒站在旁邊,對于父母這種不分場合的爭吵已經習慣了。
“我就是想問問她是怎麼教育兒子的,小小年紀不學好跑來我家搶財產!”
顧國生氣的不行,他指著魏夢君的鼻子怒道︰“你嘴巴放干淨點兒!我還沒死呢!顧家的財產在我的手上,我說給誰就給誰!”
顧修突然開口︰“沒有公平競爭的勇氣的人,注定是輸家。”
听到這句話的顧子寒突然抬起頭看顧修,冷聲道︰“你說什麼?”
“先是帶人去酒吧鬧場,打傷了我的人還拿鐘家大小姐的安危開玩笑,顧子寒,你敢說你做的這些事不是因為你不敢跟我競爭嗎?所以你才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不擇手段的想鏟除我。”
魏夢君顯然對顧子寒帶人去酒吧的事情毫不知情,而且听顧修的話,顧子寒還把鐘晴卷了進去?
顧子寒走到顧修面前,倆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博弈,危險的氛圍彌漫。頭上纏著紗布的顧修沒有表現出任何怯懦,他所表現出的天生霸氣和強大氣場,甚至蓋過了顧子寒。
“你想說什麼?”
“是男人,就別搞那些小手段。”顧修沉聲道︰“你打傷魏嵐的事,還有你欺負鐘晴的事,我會一點一點的討回公道。”
顧子寒看著顧修,後者眼神里的認真和瘋狂讓他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包括顧國生在內,沒有人看過顧修這個樣子,從前的顧修對所有東西都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包括顧氏集團副總經理的位置,他也是混的無功無過,今天當著顧國生和魏夢君的面,顧修說了這樣的話,無異于要當面向顧子寒開戰。
“既然你做事不留情面,就比怪我不客氣。”顧修道︰“黑道也好白道也罷,顧子寒,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讓你!”
顧子寒道︰“隨時奉陪。”
同一時間,在市內商業區的寫字樓里,鐘晴安排著工人把桌椅抬到正確的位置上,她穿著高跟鞋大步穿梭在裝修好的工作間內,雖然這工作間只有兩百平米,但這也是她夢想開始的地方。
“好,這個架子幫我抬到窗邊,對,就是這里。”
“這個板子放在這里就好,恩,我看一下角度啊……”
對比著自己親自畫出來的平面設計圖,鐘晴安排工人把最後一個裝飾擺物放到架子上,最後她看著這件干淨整潔的工作間,心里說不出有多激動。
屋內的裝潢是她自己設計的,買的裝飾物和桌椅都是她親自挑選過的,就連工作間整體的配色和風格,都是她想了幾個晚上琢磨出來的。
為了租下這個兩百多平的工作間,鐘晴把自己的車賣了,因為不想要家里一分錢,鐘晴硬是咬著牙度過了所有難關。
當下課後的顧子玉和周涵提著外賣到達鐘晴的工作室後,倆人驚訝的差點把手里的奶茶都扔了出去。
“天啊,鐘晴你也太天才了吧!不光是服裝設計,就連室內設計也這麼厲害啊!”顧子玉看著牆上掛著的油畫,以及架子上放得現代藝術品,連連稱贊。
“我不管!我畢業後一定要來這里實習!”顧子玉抓著鐘晴的手不放︰“鐘晴你太厲害了,沒用別人幫忙都是自己搞定的!”
周涵卻有些擔心︰“鐘晴,你手里的錢還夠嗎?我听說這里的租金可不便宜啊。”
“我賣了車,手里還有點存款,租下一個季度不是問題。”鐘晴笑了笑,看著周涵和顧子玉驚訝到要掉下巴的樣子,道︰“干嘛這麼驚訝,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顧子玉和周涵對視一眼,和自力更生的鐘晴一比,她們真的是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是四大家族的人,顧子玉和周涵從小沒有缺過錢,或許周涵能比顧子玉節省點,但倆人都在十八歲那年擁有了自己的黑卡,走到哪兒都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或許是太依賴家里給的一切,所以讓她們漸漸忘記了靠自己努力獲得想要的東西,是什麼滋味。
“真希望有一天能像你這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顧子玉由衷羨慕道。
這些日子她親眼看著大哥和二哥因為公司的事情爭得頭破血流,父母幾乎每天都在吵架,顧家的名聲說出去華麗優越,可只有顧子玉自己知道,那華麗的包裝下隱藏著多少悲哀。
“我听說這里很難租到,就算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行。”周涵問鐘晴︰“你是怎麼做到的?”
鐘晴靠在桌邊,回答的有些不自然︰“是顧修幫了我。”
周涵察覺到鐘晴表情有些不對,沒有繼續問下去。顧子玉把奶茶貼到鐘晴的臉上,冰涼的觸感讓鐘晴縮了一下脖子。
“有聯系到工作嗎?”顧子玉問道︰“而且看你這幾張工作桌子,是不是還要招人?我可以來這里幫忙嗎?感覺會很有趣。”
周涵也點頭附和︰“是啊是啊,我們兩個大四都沒什麼課了,應該會有很多時間的!”
“好啊,你們可以隨時來幫忙,但是先說好,我不給開工資的。”鐘晴故意的說道︰“反正你們也看到了,我這里規模不大,目前就準備招聘兩三個設計師而已。”
顧子玉委屈的撇嘴︰“下個月是顧大哥的生日,我還想用我自己賺來的錢給他買個生日禮物呢。”
“我哥要過生日了嗎?”周涵顯然都不記得了︰“天啊,我要準備什麼禮物給他啊!”
顧子玉吐槽道︰“你整天跟三哥待在一起,連親哥的生日都忘了,真是見色忘兄啊嘖嘖嘖。”
“顧子玉你別亂說!”周涵臉都紅了︰“什麼見色忘兄的,我才沒有!”
“所以你承認整天跟我三哥待在一起嘍?”
“你……”
鐘晴看著拌嘴的倆人,笑著喝了口奶茶,甜膩的滋味在口中散開,連帶著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這一次,她要重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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