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晴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自從她重生之後開始,那種不安全感伴隨在她的身邊,讓她很難再相信任何人。
曾經因為她的天真,單純的以為身邊的人都是善良的美好的,可當最殘酷的真相赤裸裸的擺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所以為的世界觀轟然崩塌,留在她面前的只有滿目瘡痍。
她嘗過那種被最相信的人背叛後的感覺,所以她用最堅固的鎧甲保護自己,在鐘晴重生後,任何想害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她眥睚必報,對于那種威脅自己的人從不心慈手軟。
想要不受到傷害,就要把對方想要施加給自己的傷害,以百倍千倍的還給對方。
之前的薇薇安就是個最好的例子,鐘晴發誓不讓自己再受到委屈,她也不願意再相信任何人。
只有顧修……只有顧修是個意外,鐘晴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她明明兩只腳已經踏入了沼澤地,卻依然能看到一束照在自己身上的光。
顧修用他最低的姿態接近鐘晴,他的深情他的溫柔讓鐘晴的自私和不安在陽光下無處遁形。
突然能理解為什麼許知言喜歡顧修這麼多年,還是不肯放棄的原因了。因為顧修真的很好,他願意為他在乎的人赴湯蹈火,他的深情,似乎已經融化了鐘晴用來保護自己的保護膜。
可是越深情的顧修,越讓鐘晴不敢接受,經歷了生活的突然轉折,鐘晴對感情不再相信,顧子寒的背叛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沒有信心迎接下一段感情。
就算鐘晴在外人面前是那麼的堅強,可顧修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還隱藏著許多不安,至于那些不安的來源,鐘晴不肯說,顧修也沒有逼問。
就像顧修他自己說的那樣,就算鐘晴這輩子都沒有喜歡上他,他也願意為了鐘晴,做所有事情。
就像當年鐘晴那麼深愛著顧子寒一樣,現在顧修深愛著鐘晴,前者是得到之後失去,後者是哪怕得不到,也要守護。
鐘晴受不了顧修的炙熱眼神,她幾乎是逃跑一樣離開了他的家。
直到關上自己家的大門,鐘晴跌坐在地上,心髒還在劇烈的跳動著。
“我對你好,完全是出于我自願的,你不用負責。”
“哪怕你這輩子都沒有喜歡上我,我也不後悔,鐘晴,我知道你在害怕,有我在,我會永遠保護你。”
顧修的話像是魔咒,重復在鐘晴耳邊響起,她捂住頭,拼命想把那聲音趕出腦海。
三天後。
天闌酒吧的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每個人都在焦急等待著,生怕人數超過自己不能進去酒吧。
顧修站在吧台邊,親自服務每一個點酒的客人,原因沒有其他,就是因為他顧修今天心情好,不但天闌今晚所有酒水打半折,他這個做老板的還親自出來招待客人。
最火的樂隊在台上唱著歌,顧修雙手不停的為客人調酒,短短幾十分鐘里就被不同類型的女人拋了十幾個媚眼。不少人都是沖著顧修這張臉還有他的名氣來的,只是不知為何,平時來者不拒的顧修今天竟然沒有一個女伴,甚至對那些主動示好的女人視而不見。
“二爺最近是怎麼了?身邊沒有一個固定女伴,我連想約他一晚上都約不到了。”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子站在魏嵐身邊,沒好氣兒的抱怨著︰“剛才我跟二爺打招呼,他竟然沒有認出我!真是氣死我了!”
“魏大哥,你說二爺這是怎麼回事?最近這幾個月不近女色,連我們這個老朋友都不待見,什麼意思啊?”
魏嵐笑道︰“二爺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他想近的女色不是你們罷了。”
“什麼意思?難道二爺有了想認真交往的對象?”
魏嵐遞給那女人一個曖昧不清的眼神︰“你猜?”
天闌酒吧熱鬧非凡,客流達到了近幾個月的高峰,大部分的客人都在酒吧旁邊排隊,顧修手里忙到停不下來,心情倒是沒有受到影響。
“砰!”
突然,從酒吧門口傳來一聲巨響,魏嵐立刻警戒起來,酒吧內的客人發出一聲尖叫,台上樂隊的吉他手彈出一個十分刺耳的音符,緊接著沖上來幾個黑衣人,驅趕酒吧內的客人,並讓樂隊下台。
酒吧里的白衣保鏢手里抄著家伙,只要顧修一聲令下,魏嵐就能帶人把那些來鬧事的人打出去。
可是顧修沒有發命令,他只是十分淡定的調好最後一杯雞尾酒,然後站在吧台後,淡定的看著走進來的顧子寒。
一身黑西裝的顧子寒和以往完全不同,他身後跟著幾十個黑衣人,所有客人往門口涌去,不一會兒,酒吧里就變得空空蕩蕩。
“顧經理大晚上來我這酒吧鬧事?”顧修擦著杯子,漫不經心的對顧子寒說道︰“怎麼,是顧氏集團給你開的工資不夠多,想來我這里拿點兒油水嗎?”
顧子寒走到吧台前,對顧修說道︰“你要關了天闌?”
“消息傳得挺快。”顧修大大方方的承認︰“是,我要關了這間酒吧,斷了顧家在黑道的最後一個勢力,怎麼,你有意見?”
“把雜碎的事情交給你這個雜碎辦,我怎麼會有意見。更何況,髒的不是我的手。”顧子寒挑釁道︰“今天我帶人來就是想問你一句話,顧修,你什麼時候離開。”
顧修眯起眼楮,笑容逐漸收斂︰“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走了?就算天闌酒吧關了門,我還是顧氏集團的副總,那總是一份能見得光的職業。”
“別忘了你三年前說過的話!”顧子寒一把拽住顧修的衣領,魏嵐見狀想上前幫忙,兩方勢力蠢蠢欲動,都在警惕對方是否會先動手。
顧修捏住顧子寒的手腕,力氣慢慢加大。
“你今天帶這麼多人來鬧場,不僅是想讓我離開吧?”顧修冷聲道︰“顧子寒我警告你,關了天闌酒吧,不代表我顧修的勢力就沒有了,想動我,先掂掂你自己的分量。”
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的疼痛,顧子寒微微皺起了眉頭。
顧修太知道他來這里的意思了,想探自己的口風,不管自己說走還是不走,顧子寒都已經打定主意要斬草除根。
他顧子寒不會留下一個未來可能會對自己產生威脅的人,這一點顧修心知肚明。顧氏集團副總的位置是他最後一張報名王牌,只要顧修能充分發揮自己的可利用價值,顧子寒和魏夢君想動手之前就要顧忌顧國生。
顧修還沒有在顧氏集團扎下根,在沒有強大的能力可以保護母親雲玲之前,他不會倒下,更不會成為顧子寒手下任由宰割的魚肉。
放開顧修的衣領,顧子寒看了眼自己被捏的通紅的手腕,冷笑一聲。
下一秒,顧修拿著匕首抵在顧子寒的脖頸間,酒吧內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沒人看到顧修是怎麼從吧台後面跳出來,直接威脅到了顧子寒的生命安全。
“你信不信我把你這酒吧砸了,到時候警察會直接找上門?”顧子寒面色不改的威脅著。
顧修笑了笑︰“你威脅我啊?盡管砸了,反正到時候要跟父親交代的人不是我。”
顧子寒眼神閃出一絲殺意︰“你以為我會怕他嗎?”
“你不怕。”顧修手里的匕首往顧子寒的脖子湊了湊︰“可是你怕我手里這把匕首,顧子寒,今天如果它上面沾了血,一定是你的。”
“你們誰敢攔著我!鐘家人的臉你們不認識了嗎!”
就在這時,鐘晴的聲音突然從門口的方向響起,顧修的注意力被分散,顧子寒立刻趁這個機會一腳把顧修踹到在地,幾個黑衣人上前按住了顧修。
魏嵐和其他手下想要幫忙,可還不能他們動彈,就有黑衣人從旁邊用刀抵住了他們的胸口。顧子寒帶來的人太多了,顧修把手下的大部分人都派去保護醫院里的雲玲,更何況沒人會想到顧子寒敢親自鬧天闌酒吧的場子,防不勝防。
鐘晴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她的小腿一直在打顫,顧修被按在地上,看到鐘晴進來緊皺著眉頭——這女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鐘晴,你來干什麼?”顧子寒想攔住鐘晴,後者卻甩開了他的手直接走到酒吧里,看到顧修被按住,她倒吸一口冷氣。
“顧子寒,我已經報警了。”鐘晴的聲音顫抖,卻沒有絲毫退縮︰“帶著你的人離開!”
顧子寒道︰“顧家的事和你無關,鐘晴,我派人送你回去。”
鐘晴看了眼身後的顧修,固執的不肯離開︰“顧子寒,你以為警察管不了你是嗎?那我告訴你,我剛才聯系了記者,她們都是為了獨家新聞能不惜手段的人,你覺得這一幕要是被拍下來,明天出了新聞,對你會有什麼影響?”
想到鐘晴已經怕成這個樣子還死撐著不離開的原因,就是因為顧修,顧子寒心中的火氣更大了。
“你想保護顧修?”顧子寒冷笑一聲︰“鐘晴,其他的事情我能答應你,但這件事,沒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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