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拿著雞蛋出了門。
寧歌在一個小化妝台的凳子上坐下，看著牆上漆色剝落的廉價掛表，上面顯示著時間——9︰40分，慢慢的啃著面包。
辛不濁道︰“你走吧。”
“怎麼走？光腳嗎？”寧歌抬起自己有些凍得發紅的腳。
這里不似梧桐莊園的溫室，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冷！
她被呵護的很好的嬌嫩雪足，已經有地方開始凍傷。
辛不濁拿起寧歌放在床上的被子，給她披到身上，“我們這里沒有暖氣，沒有內城區那麼舒服，處處都有暖氣，特別是圖書館，听說是二十四小時都開放的，里面的暖氣還有熱茶水，也是隨時供應。”
辛不濁臉上全然向往的神色。
寧歌沉默未語。
甜甜端著一盤煎雞蛋進了門，還有一杯熱牛奶。把雞蛋和牛奶放到化妝台上，冷冰冰道︰“趕緊吃。”
寧歌對甜甜婉然一笑，“謝謝。”
寧歌本身長得就很漂亮，這一笑就更好看了。
看得甜甜一怔，然後移開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的被子上。是精工手織的面料，一看就是高檔貨，果然是個有錢人家的女人。
“她和女兒有什麼關系？”甜甜沒有忘記之前寧歌說的話。
“沒什麼關系。”辛不濁劫話道︰“她馬上就走了，你不用管她是誰。”
寧歌卻朝甜甜伸出手，“我叫寧歌，你好，甜甜姐。”
甜甜臉上化著妝，看不出年齡，但從豐腴成熟的身形看，三十是有的。
甜甜沒有理寧歌伸出的手，看著她吃了大半的面包，冷道︰“作為肉票，你的心態還真是不錯，能吃能喝。”
“因為我知道他綁我，是為了救女兒，一個對孩子好的人，就算壞，也不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壞人，心底仍存著良善。而我是個孕婦，他這一路雖然猛撞，對我也算照顧。不然，我現在可能已經生孩子了。”寧歌端起煎雞蛋盤子，上面還撒了一層胡椒鹽，看著不干淨的樣子，但味道很好。
“我女兒被人拐走了，你知道誰拐走了我女兒嗎？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甜甜問道。
寧歌搖頭，“一概不知。”
“我們缺的不是錢，是女兒。”甜甜對辛不濁道。
辛不濁雙手捂臉，狠狠搓了一把後，又穿插進本來就有些糟亂的頭發里，看起來既掙扎又痛苦。
寧歌連著把三個雞蛋都吃光，又把牛奶全喝完，總算飽了。然後摸摸肚子，對甜甜道︰“他知道你們的女兒在哪兒，正要拿我去交換。”
“什麼？！”甜甜滿臉震驚，瞪住了辛不濁，“你知道女兒在哪兒？”
辛不濁低垂著腦袋喪氣道︰“是我，我連累了女兒。”
甜甜似乎想到了什麼，‘噗通~’一聲蹲坐在了地上，“你不是金盆洗手了？”
“他們找到我……讓我去把她偷出來，拿她換女兒。”
房間里一陣靜默。
誰都沒有說話。
然而在這一片靜穆里，卻不知有多少掙扎選擇在折磨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