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之偏過頭,沒有說話。
柳容昭的話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死命題。
無解的那種。
她說再多,也只是徒增傷感罷了。
柳容昭見她低頭不語,自嘲地笑了下,原來他放棄尊嚴和臉面,這麼低聲下氣地懇求表妹,依然不行。
表妹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當他受了委屈想哭的時候,表妹還會哄自己的。
自從進京後,她就變了。
柳容昭執拗地盯著許知之,“你是不是已經愛上了郁棠?而他容不下我,所以你才這麼對我?”
許知之擰眉︰“跟他沒關系。”
柳容昭捂著心髒,腳步不穩地退了兩步,雙眸盈滿淚珠,“你到現在還護著他?”
自己剛剛那麼求她,她還一言不發。
現在一說到郁棠,她就忍不住了。
這讓柳容昭如何甘心。
輸給一個土匪,且這個土匪還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才認識的,他心里的懊悔痛苦無以復加。
恨不得讓時光回溯,回到從前。
那麼他寧願死,都不會乖乖被劫上了雲龍寨。
許知之見柳容昭鑽了牛角尖,一時也勸不住,便直接說道︰“表哥,我看你近日身體抱恙,可能是水土不服。我會盡快擇日送你回鄉,你在家好好休養下,再談其他。”
柳容難以置信地望著許知之。
所以現在,已經容忍不下自己了嗎?
這麼快就要把他趕回白水村,好讓她和郁棠雙宿雙棲嗎?
他雙眼氤氳著水汽,看著絕情的表妹,氣的背過身去。
對她的話不予回應。
許知之沉默了幾秒,抬步離開。
只是剛走出房門,就听到身後一聲劇烈的關門聲。
“砰!”
接著,是壓抑著的如動物哀鳴般的哽咽哭聲。
“……”
許知之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扉,也不知自己是對是錯,一路糾結著回了听雪院。
來到臥室門口,看著床上的小白團,“包包!”
小白團聳了聳兔子耳,歪著不解地小腦袋,“主人?”
“出來。”
包包看主人臉色格外不妙,剛有的困意立刻就飛了。
它抬起兩只前爪,巴著郁棠的腰就翻了過去,往許知之身邊蹦跳,“主人,你腫麼啦?”
許知之也不回答,直接命令道︰“你去琉璃院表哥的房里呆著,好好看著他,不要讓他出意外,懂了嗎?”
她不太放心表哥一個人,怕他會想不開。
“……我知道啦!”
包包看著主人不善的神色,無比乖巧地點著小腦袋,隨即不再多呆,蹦跳著離開了。
看主人的神色,定然是跟表哥發生了不愉快。
用腳趾頭想想,都是主人的風流債啦!
主人身邊那麼多美男,包包連一只雌兔子都沒有,好憂愁!
許知之見包包離開,在原地停頓了片刻,隨即朝王府大門走。
***
郁棠直到听不見院子里的動靜,才悄聲起床。
剛剛包包往自己身上跳的時候,他就醒了。
只是害怕面對許知之,才佯裝未醒。
這時包包和許知之都已經不見蹤影。
郁棠望了望天,悻悻地回了琉璃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