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韓薇的律師以司寒 因救人心切故意撞傷韓家司機為由,將他告上法庭。
言伯父也告訴我韓薇手里有高清視頻監控錄像,清晰可見的看清司寒 不顧一切撞車的那一幕,即便司楠楠承認被綁架,司寒 救人屬于正當防衛,但司機很有可能在這期間出意外。
一旦任何意外發生,法院很有可能最終判定司寒 有防衛過當的嫌疑。
糟糕的是,司機在延至觀察4時後,醫生給出︰深度昏迷,腦干反射全部消失,無自主呼吸,確認為腦死亡。
說不擔心,不可能!
言伯父給的案例中,刑期有長有短,他能盡力的就是讓刑期緩期執行,但司寒 也會因犯人的標簽限制了很多的自由。
簡單來說,司寒 會在緩期內的任何時間都會接受司法監管。
我緊繃的問,“這幾天去哪兒了?”
“在忙,”司寒 頓了頓,淡聲說,“最近韓家那邊……”
我並不想听他跟韓家之間的恩怨,立即打斷他的話,“我重要還是韓家重要?”
“你重要!”
見司寒 回答的半點沒猶豫,我沉重的心情才緩和不少。
短暫的沉默後,我再次看向司寒 ,點了個頭。
司寒 的面色也跟著瞬間變化多樣。
在我走過餐桌正打開早餐時,手被突然抓過,扭頭見司寒 單膝下跪,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個盒子,仰著頭,神情極為認真而真摯的看著我,“古涼雨,嫁給我。”
猝不及防的動作,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雖然司寒 說的很平淡,平淡的就好像在說我們早餐該吃什麼一樣。
可我好半響都不知道該怎麼做出反應。
稍微拉回點意思後,低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又看了看他高舉著的戒指,有些茫然的輕輕笑了聲,“怎麼突然會求婚了?”
“突然麼?”司寒 反問一句。
的確算不上突然。
他提結婚不止一次兩次了,不過以前都是說一說,問一問。
這一次,他是付出行動了。
見我不吭聲,司寒 看著我,緊繃著聲音問,“不願意?”
我笑著說,“不是,我只是在想,就你目前的處境下是什麼原因讓你堅持還想著要跟我結婚呢!”
“原因很簡單。”
“什麼?”
司寒 字字句句像雨滴般打落在我心尖上,“我發現無論怎樣都沒法忍受你的名字落在別的男人的配偶欄上。”
“…………”
隨後,他的語調起了變化,暗啞的危險,“所以,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都要請司太太余生好好等我!”
“…………”
這男人可真不按常理出牌,一般言情不都是為了女主好,以愛之名將人越推越遠麼,他倒好,是想著法的死圈住我。
雖然這個求婚有被威脅的意味,但不可否認,我還是被驚喜了。
特別這幾天里,好多事情在韓薇的推動中開始浮出真相,我也隱約感覺到我跟司寒 之間會隔著深仇大恨,可那又怎樣。
如羅芸所說若古仕當初不聯手溫檸害死司寒 母親在先,又怎會惹來他的報復。
況且,司寒 並沒有對我有過分的動作,除了想盡辦法死圈住我之外。
既然我們彼此之間牽扯太多,分不分開又有何區別,注定了瓜葛不斷,何不糾纏一生呢!
面前的這個男人,在明知自己不能完全的有把握全身而退的情況下,利用先前設計我簽下的那份協議,不知何時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他名下的財產,股權甚至別墅都全部轉到了我名下,為的就是怕自己有個萬一,也依然能讓我過上富足無憂的生活。
因為他比我明白,景陽如今被古涼晨奪走,沒了他,我真的什麼都不剩,也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我為什麼不嫁。
我輕點頭後,司寒 笑了。
不參一點雜質,也不再是麻痹他人虛偽的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淺笑。
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動作,從盒子取出戒指,緩緩的套在我的無名指上。
是的,無名指上,而不是中指。
起身,一把將我拉入懷中,緊緊的抱著。
我不知道怎麼,總感覺司寒 今天有些抽風,不過看在他剛求婚成功的份兒上,沒多問,乖乖趴在他懷里,任由他抱著。
車上,我系安全帶時听見司寒 問我,“後悔嗎?”
我動作頓了下,扣好安全帶,回望他,“你後悔了?”
司寒 失笑。
傾身過來,親了親我嘴角,柔情似水,“我只後悔當初離婚。”
我愣了愣,不明白司寒 今天怎麼了,脫口而出的甜言蜜語讓我驚訝。
抬手摸著他臉龐,說,“有這個覺悟是好的。”
司寒 有些哭笑不得,正要說什麼,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眼,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接听後也不知道那端說了什麼,他搭在方向盤的手驀地一緊,青筋畢露,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見狀,我疑惑的盯著他瞧。
但電話只通了十幾秒就掛斷了,司寒 若無其事的將手機放在手扶箱上,也沒打算跟我說什麼,著手發動車子。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司寒 比剛求婚那會兒更急,好幾個黃燈閃爍的路口他都恨不得沖過去的樣子。
我雖不滿,也沒有立即開口問。
怕他這幅心神不寧的樣子,再被問打擾了,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出了車禍。
快到民政局門口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與此同時,車子吱一聲刺耳的聲音想起,一個急剎車讓我整個人用力往前傾了傾,嚇得我心跳猛戳。
司寒 不理會車外不斷辱罵的車主,捏了捏眉心,重新發動了車子,緩緩的靠路邊停下。
“怎麼了?”我驚魂未定的問。
司寒 的視線落在我包包上,臉上多了絲沉郁。
“領證後再接,可以嗎?”
他這幅樣子,讓我有些心神不寧,心中不由暗戳戳的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從包包里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著言鈺的名字,心中驚喜。
抬頭對上司寒 雙眸驟沉的雙眸,說,“前面幾百米就到民政局了,你慢點開,我長話短說,到了那里我們立馬下車領證。”
電話還在不停的響,大有一副我不接就不停打下去的架勢。
司寒 終究沒說什麼,收回視線看了看車子的正前方,發動車子繼續往民政局開去。
只是電話一通,听筒里傳來言鈺少有的冷沉聲,“你現在在哪兒?”
我听出言鈺語氣里的不同尋常,心莫名咯 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司寒 緊繃著的下顎,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問,“怎麼了?”
“讓我接。”
突然听的古涼晨的聲音,我恍惚之間電話那端就換了個人,古涼晨沉冷的聲音隨即傳過來,“你跟司寒 在一起?”
我心底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專心開車的司寒 ,似乎剛才讓我別接電話的人不是他。
我還是沒回答,依舊問,“究竟怎麼了?”
“趕緊回來,這證不能領。”
我心一抽,“為什麼?你總要告訴我理由啊。”
”看來司寒 是真的沒有告訴你,”古涼晨頓了頓,聲音低了好幾分,“大哥出事了,你今天不能嫁給姓司的男人。”
我的心瞬間沉了下來,就如置身在冰窖,渾身都泛著冷意,從心底,蔓延至全身。
怪不得,司寒 不想讓我接電話,就是不想我知道。
“大哥對你如何,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你可以不接受他逾越的感情,可你……”古涼晨沒在繼續說下去,“該怎麼樣,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沒吭聲,晃悠著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車子剛好在民政局門口停了下來。
今天應該是好個好日子,不少前來辦事的人進進出出路過大門,都朝我們看了過來。
我跟司寒 坐在車內,安安靜靜的,誰也沒開口說話,心思各異。
怎麼突然之間會出事了呢!
我怎麼也想到司寒 會在這事上隱瞞我。
昨天問滿心歡喜的听說他們要回來了,司寒 也跟我保證過韓桃很好,古涼夜也很好。
都沒受傷,都好好的。
韓桃說要第一時間去看傅斯白,我沒懷疑,言鈺說要領古涼夜好好放松休息,我更沒懷疑。
不知過了多久,身側有 的聲音傳來,我扭頭望去,就見司寒 揭開安全帶,傾身過來把我緊緊抱住。
我嗅著他身上讓我眷戀的氣息,眼眶突然酸疼。
好一會兒,司寒 才松開我,不停的親吻我,“給我幾分鐘就好,就幾分鐘。”
我眼淚滑落下來,“為什麼要瞞著我?”
“這樣最壞的結果誰也接受不了,何況你太過冷靜。”
太過冷靜?
我不停哽咽,“所以就瞞著我,冒險帶我來領證?害怕我接受不了他自己就會成為被拋棄的那一個?”
“不是。”
“那是?”
頓了幾秒,司寒 突然發狠的咬了一口我的耳垂,狠戾著說,“你剛問我後悔嗎?我沒跟你說實話。”
“什麼?”
“我只後悔在你十八歲那年沒能及時的要了你。”
…………
醫院內,太平間外,安安靜靜,我低著頭,一聲不吭,連著呼吸都好像刻意放著很輕緩,腦子里空白著,也似乎飄忽著各種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言鈺上前摟著我,“別難過。”
“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給我?”
“有。”
“不要因為任何人退讓了你的愛情。”
我最終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朝太平間內看了眼,轉身離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瓷婚》,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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