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那男人吼了句,朝其他人做了個手勢,眼看著四五個手臂有著紋身的男人正朝我逼近。
我嚇的渾身發抖。
我想逃跑,哪怕被人追著滿山狼狽的跑,可我體力畢竟有限,小腹下墜感隱隱作痛,緊張的一雙腿癱軟在地上,心理防線已經快要奔潰。
一丁點兒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有些絕望的閉著眼楮,忽的頭皮一疼,長發被人用力的往外拽了出去。
“啊.......”
我痛的直呼出聲,雙手幾乎是下意識的護住頭,可根本一點用都沒有,男人的蠻力實在太大。
“媽的,臭娘們,讓我們好找。”
施暴的男人對著我怒罵了一句,將我拖在地上,吼了句,“老子看你還能躲多久。”
對著我的臉一巴掌下來,帶著嚴重口氣的嘴還不停的罵罵咧咧,“臭娘們,敢勾引那小子戲弄廖哥,現在看誰還能帶你跑,往哪兒跑.....”
廖哥?廖以源。
一時間只覺有種毀天滅地的絕望將我徹底淹沒了,再次落在廖以源的手中,我會怎麼樣?
硬生生的咽下嘴里的那股腥味,口腔里腮肉磕著牙齒,逐漸蔓延。
站我不遠處的男人拿出無線電話看了一眼,接了起來,“人找到了,怎麼處理?”
“嗯,這個女人呢?”
“好。”
長得凶狠惡煞的男人沒說話了,而是看向我,嗓音微沉卻透著涼意,“利落點,大小都不留。”
“好咧,大伙都瞧著吧,”剛甩我巴掌的男人應了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亮閃閃的匕首,往我這走。
什麼?
那通電話的命令是殺了我嗎?
會是誰?
時間像在這刻靜止了一樣,我只能听到自己胸口里那狂跳的心跳聲。
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再對小六那邊抱有希望了,等不了了。
現在我只能靠自己了,也只能靠自己了,根本等不到誰能及時找到這里。
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想想,要我死的無非跟情有關,可是到底有多深的愛才能想要了我的命呢。
不,除了情情愛愛,還有恨......
我心里咯 了一下。
“是司老爺子指使你們這麼干的?”我開口,盯著那個拿著無線電話的男人。
“古小姐是聰明人。”
“那他也不會讓你們殺了我,他之所以讓你抓我,無非是為了他孫子,怕我利用孩子去牽絆他孫子。”
“老板確實沒讓我殺了你。”
我聞言松了一口,不死就好,不死就有希望,死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可我接到的消息是讓你交出銀行保險櫃的鑰匙和密碼,否則........連帶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毀了。”
“什麼鑰匙和密碼?”我不停的搖頭,“我不知道,我壓根就沒見過這兩樣東西。”
“你不配合,那就別怪我了。”
男人看了一眼處于呆滯狀態的我,“只能毀了你。”
說完,朝旁邊的人使了使眼色,接收到信號的幾人用一種看美味獵物的目光在我身上掃,臭汗琳琳的互相淫~笑著。
甚至都已經耐不住的搓了搓手,舔著唇,那樣子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我忘了胃里翻騰倒海的感覺,不停逼問,我要怎麼?能怎麼辦?
真的就這樣被人玷污了嗎?
可我是孕婦啊......
“不,不要....”我手腳並用四處揮著,不想要他們靠近,扯開嗓子的大喊著。
“告訴我,密碼和鑰匙。”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鑰匙和密碼啊。”
“還磨嘰什麼,”男人忽然冷聲說,“都禁了大半個月沒踫女人了,不想?”
“想,想。”
“那就快點,動作迅速一點。”
圍著我的幾個男人大笑著俯視我,看我就像看任人宰割的小動物一樣,掙扎絕望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此刻的我在他們眼中就活生生是一個女奴,是供他們發泄欲望的工具。
人間地獄。
神經不知什麼時候高度緊繃著隨時會斷開,“滾,滾開,不許靠近我.....滾....”
只听甩我巴掌的男人對著其中一個說,“讓你小子佔個先?”
“嘿嘿,那怎麼好意思咧。”
看著那個比較瘦小的男人,在我還來不及央求時,一把勾住我像拎小雞仔兒一樣拎了起來,往旁邊的草叢里拖。
嘎巴一下,神經斷了。
我奮力掙扎著,全然不顧肚子是否有孩子,尖叫著,“求求你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放了我行嗎,我肚子里還懷著孩子.......”
“反正你肚子里的種也不可能保得住,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話,我保證很溫柔的,”男人應付著,手卻急不可耐的往我胸口上重重抓了一把。
正頻臨死亡的時候,我突然尖叫道,“鑰匙,鑰匙,我告訴你鑰匙。”
“猴子。”
猴子像被色迷了心竅般紅著眼看著我,硬生生的停住手。
我看到了一線生機,立即道,“鑰匙,鑰匙在我辦公室左手邊的抽屜里。”
“密碼..”
“密碼我真的不知道...”
我哭著,心里絕望到了谷底,一直沉,一直沉,不斷的往下沉。
撕拉一聲。
衣服被人撕開,粗糙的魔掌伸向我,如惡魔般殘忍。
“滾開,畜生....”
那根弦斷了,我撕心裂肺般的吼著,視線定格在男人痛苦又扭曲的臉上。
兩眼之前,全是白茫茫一片,不敢確定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听周圍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
緊接著,我好像就站在了一片黑色的土地上,那土很奇怪。
整片地都干裂成一塊一塊的。
每塊都像書本大小,四四方方的,中間全是一指裂縫。
密密麻麻,一塊挨著一塊。
而我,站在原地,看著裂縫中的顏色由黑變紅,再滋生出一排排的蔓藤,且不斷向上滋長。
我有些慌了,卻不知該怎麼走,也不知該如何擺脫這個困境。
蔓藤長得很快,很高,很快頭頂上烏泱泱的一片看不到天空,它們不停的在我頭頂上互相糾纏,蜿蜒,打結。
像蛇,卻比蛇更柔軟靈活。
堅不可摧。
我伸出手,試探性的想要去觸摸,可伸出手卻什麼也觸摸不到,如空氣一般。
一籌莫展之際,听到遠處有人低低喚我的名字,我听了無數遍的名字,此刻卻如此的討厭。
正如心里想的那樣,討厭著我骯髒的身體。
“古涼雨.....”
“古涼雨....”
“古涼雨....”
紅色的縫隙滋養著綠色的蔓藤織成了一張網,轟然向我壓了下來。
疼得如此清晰。
“啊.....”
我猛地一驚,忽而睜開眼,適應了半天才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陌生,沒一丁點熟悉的感覺。
抬頭見屋頂很高,高到我躺在床上網上看,都會是一種恐懼。
但這種恐懼跟恐高又完全不同,從下往上,和從上至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四周的窗戶也很多,但全都緊閉著。
清醒之際我開始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可想來想去除了男人掙扎痛苦的臉,其他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令我抓狂。
猛地掀開被子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可除了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沒留下任何的痕跡,也無任何不適感。
所以我並沒遭那群畜生侵犯.....
手不知覺的搭在小腹上,渾身的血液四處亂串,不听使喚。
很快我也發現,這不是醫院?
咯吱一聲,房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深灰色薄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挽著他手臂的是一個身材火辣,穿著波西米亞長裙的女人,深v的領口讓鎖骨至胸口處半遮半擋。
“傅爺,這位是....”女人眉眼很是大氣,談吐和一顰一笑中都夾著一半風塵,一半貴氣。
雖看不出她什麼來路,但看得出她應該是一個很會來事的女人。
“不該問的別問。”
傅爺走了過來,低頭凝視了我半天,“古小姐。”
“你是誰?”
我往後一推,差點摔下床。
幸好那女人伸手拉住我,然後大方笑了笑,“小心點。”
“謝謝,”我回她。
傅爺抬手摸了摸女人的下巴,“你倒善良,”
女人沒吭聲,看得出,她怕他,似乎也不那麼怕。
“古小姐,”傅爺回頭看著我,“這里很安全,你大可放心在這里好好養胎。”
養胎?
我一愣。
頓時松懈一口氣。
孩子沒事就好。
我看著他,問,“這是哪里?你又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女人就是麻煩。”
他冷笑,“永城,傅驍,看在你男人的面上,滿意了?”
我男人?
我听聞之後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認識司寒 ?”
“何止認知。”
他冷淡的瞥了我一眼,“蠻蠻,人交給你了,好生照顧著。”
“傅爺,您慢走,”蠻蠻對他莞爾一笑。
傅爺直接轉身走了出去,看都沒看一眼。
等他走後,蠻蠻才伸手拿過一個枕頭靠在我身後,扶著我躺下,“古小姐,別怕。”
“別怕?”
我打量著她,心里開始揣著他們的身份,說認識司寒 ,救了我又不聯系他?
哦,對,司寒 被關在局子里了。
可古涼夜人呢?
還有小六呢?
現在外面什麼情況了,我一無所知。
我冷笑道,“蠻蠻是吧?你們這樣讓我怎麼不怕呢?”
蠻蠻一愣,笑的更動人了,“你大可放心,若傅爺真想為難你,也不會讓我留下照顧你了。”
這話倒不假。
湊近了看,我才發現蠻蠻的五官很精致,不是那種一看就能迷人的女人,卻不論是眉眼還是鼻子,甚至是嘴,配在這一張臉上很是驚艷。
“相信我,”她這話是商量的語氣,看了眼床頭,“傅爺不會害你的,再說你身體狀況不太樂觀,流血太多,需要臥床休息。”
頓了下,她語氣和善的說,“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像你這麼幸運,能為喜歡的男人生兒育女,你真的很幸運。”
我被她這話分了心神,一時間不知該怎麼開口。
隱約覺得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大概跟我同齡,但我知道,她應該經歷過很多,是個很有故事的人。
不過我跟她不熟,也不便多問,這是人家的事。
然後點頭,“這里是永城?”
“對的,永城。”
我有氣無力的問,問了個很傻的問題,“你能幫我打個電話給我家人,報個平安嗎?”
“傻姑娘,這些事傅爺會安排好的。”
蠻蠻沖我搖了搖頭,笑出了聲,“你現在的主要心情應該放在保胎這事上。”
“可我.....”
蠻蠻沒讓說,直接打斷我,“若我沒記錯,傅爺有個親表弟姓司,若你真是那個司表弟的女人.....”
.......
一連兩天,蠻蠻都寸步不離的照顧我,像個專業的看護。
“謝謝你,蠻蠻,”我接過遞過的水杯,看著她。
“不用,安心養著吧,反正我一個人在家養貓,曬太陽也無聊,”她說的十分輕巧。
我看著這個不簡單的女人,有些失神。
“我給你帶了幾本書,要看麼?”蠻蠻眼神閃了閃,挑眉,“快樂胎教,專給孕媽媽看的。”
嘴角勾起的淺笑,很迷人。
有種書卷氣息夾著塵世的味道,很有魅力的女人,卻千變萬化的讓男人很有新鮮感。
“好。”
.......
第三天,傅爺終于又來了。
這次他穿了件黑色的襯衫,進門那一刻,我恍然記起在哪見過他。
腦子里轉了很久,才記起是春節司寒 消失後,黎楓帶我去酒吧喝酒看戲,韓桃大鬧他們的包廂。
那天他留了胡子,看起來年齡有些稍長,面帶一股狠厲。
如今打理了一番,看起來倒像個花花公子。
我回頭,看著手里蠻蠻給我準備的胎教書,問,“我什麼時候能回江城?”
“你這德行還真跟某人一樣,礙眼。”
徑直坐到蠻蠻為他拉開的椅子上,摟過邊上的人抱在大腿上,摸了摸人家的小手,“辛苦了。”
蠻蠻淡聲道,“傅爺,言重了,這也是蠻蠻的工作。”
“你倒懂事,”傅爺低笑一聲,“晚上去你那兒,好好獎勵你。”
“討厭。”
我,“...........”
“查到四路人在山里找你,一路是司老爺子與曾經江城的地頭蛇呂力的合作的。”
半響,我才反應過來這是對我說的,“呂力?”
這是個很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听過。
“嗯,這是個狠毒的老男人,幾年前跟古總有過過節。”
“古涼夜?”
“嗯。”
“第二路呢?”
“溫檸,我那個不知悔改的姨媽,”傅爺嗓音低沉幾分,道,“目前人在奶奶那里,這個你現在管不了。”
奶奶?
我一愣。
想了想,才知道應該算是司寒 的外婆了吧。
“除了黎家人,還有一路呢?”
“這路不清楚,這路人像是搗亂來著,來得快去得快,似乎特意干擾那些警察行動。”
房間內瞬間靜默了。
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對,鑰匙和密碼。
這兩樣東西跟司老那一路人有關?
這看似合理瓜葛的牽連,有些說不通。若司老想從我這里得到,大可不用要了我命,至少要了我命,他跟司寒 的關系幾乎會惡劣到了極端。
良久,傅爺擰著眉,表情沉重,忽然道,“關于阿 的事你知道了多少?”
我低頭,輕聲道,“只听說由他簽字負責的一樁珠寶交易中有大量的假黃金假鑽石,公司旗下的酒店被人舉報套房內提供的沐浴用品摻雜了大量化學致癌物質,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看來他這次是真栽進去了。”
“什麼?”
傅爺譏諷的搖了搖頭,示意蠻蠻起身後將修長的腿翹著二郎腿,冷嗤道,“目前泰谷全公司的人都指證他,看來他這牢也是坐定了。”
“那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
傅爺悠閑的靠著椅背,閑散道,“出事那天早上,只給我說看好你就行了。”
“早上?”我心里冷顫著問,“他知道我要被人帶走?”
“呵,女人......”傅爺突然臉色一變,“你這是懷疑他拿你跟孩子冒險?”
“我......”
“你要是我女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我看著他眼里的不屑,有些無端的尷尬。
那些明晃晃的替別人不值的鄙視。
傅爺盯著我,不急不慢的說,“如果他真的出事坐牢了,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能怎麼辦?
“等他個幾年還是甩了他,給孩子另找個爹?”他繼續問。
我喃喃道,“不,他不會。”
“你要想清楚。”
沉默半響,我抬頭看向他,“我什麼時候能回江城?”
“想見他了?”
傅爺語氣中帶著幾分邪氣的嗤笑,“這麼快就想好了,我還以為你要考慮考慮,要不要等他幾年呢。”
話音剛落,一個年輕男人敲門而入,“那個,五哥,古總過來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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