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剛被放出來的時候腦子有些亂,咋咋呼呼地想找人說話。被打了兩頓後,他認清了自己的位置,然後乖乖的喝粥吃藥。休養了一周,王三終于見到了久聞大名的李響。
李響這一旬忙得跟狗一樣。公中會議要改組,新成立的常務會議要拿出推選和管理辦法;醫衛處、蒙學和工礦都要推行圖表和公文的管理制度,牢獄等地方更是要大整改;明月集的管理機構剛剛成型,明月莊的建堡計劃也要重新考慮。
來到李響的公房前,凶神惡煞的劉盛先把王三搜了一遍,摸得他齜牙咧嘴。趙伯瞪了他一眼,示意別亂說黑牢里的情形,然後就把他放進去了。
王三終于見到了李響,李響正用甄老實和李夢空等人合作制成的量產鵝毛筆飛快地寫就公文,還不忘示意他稍等一下。
寫完,飛快地檢查一遍,小火烤化的封蠟倒出一些,然後用莊主銅印壓上去,信件就密封好了。熊成文稀罕地看了眼紅燦燦的大印,然後拿起公文跑了。
王三感覺明月寨,不,明月莊比以前更難看懂了。整潔的街道、統一的房屋和嚴格的衛生制度還在其次,關鍵是明月莊里的莊民和外面的大周百姓很不一樣。具體什麼地方不一樣也描述不清,就是覺得這里的人活得更充實、自信、坦然。
看到王三正猶豫要不要跪,李響喝了口茶,向後靠著椅背。“明月莊里沒人需要下跪,自己找地方坐吧。”
王三看到左邊有個奇怪的板凳,就拿來搬到下首,屁股只挨一半。這個三條圓腿支起的板凳還挺舒服的,上面的布里不知道添了什麼東西,軟軟的。
“王大王二投靠了黃家,這你知道吧?”李響好整以暇地問道。說話的同時向旁邊的壯婦示意,那位丈夫兒子全部戰死的婦人轉到小屋泡茶去了。
王三嘆了口氣,也有點郁悶。“在下曉得。家兄此舉殊為不智,那黃鼠狼都能把為他賣命十幾年的趙疤子出賣,為人更是貪得無厭,哪里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家,可惜家兄走投無路之下還是過去了。”起身接過那位婦人手里的茶,王三道謝後再次坐下,喝了一口,頓時燙得懷疑人生。
“林嬸的兒子就陣亡在三王寨,所以……咳咳,不要介意。那黃家乃我明月莊的大敵,這你清楚吧?”李響把頭放到靠枕上,眯眼看著王三。
冷汗流到了茶碗里,王三又喝了一口茶壓壓驚。“咳咳,在下清楚。黃家不是一個好的去處,若是明月莊能夠給口飯吃,在下願勸說兩位兄長棄暗投明……”
“等等,誰說我要去打黃家大宅了。岳父大人剛剛招安,很多人都看著呢,哪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動粗。王三,小心眼動不得啊……”李響大義凜然,打斷了王三里應外合的說辭。
那你到底想怎樣?!王三心中腹誹不已,苦笑一聲,“那莊主的意思是?”
李響把明月集的定位、管理方式和工坊分布之類的文書扔了幾份過去,王三越看越是心驚,好一個隔山打牛加暗度城倉加借雞生蛋!深吸一口氣,王三決定不再試探。他已明白李響的用意,同時也覺得自己根本玩不過對方。
王三抱拳鞠躬,“在下還有一個問題,莊主為何這麼確定我會心向明月莊而不是外部的鄉紳?要知道在下的三王寨就是毀在明月寨的手上,勛陽府和十堰州的鄉紳也很願意支持在下的。”
“仇怨可結也可化解,明月莊這里最重視契約,而且我也想把你當作一根馬骨,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過河拆橋。待會看看莊子里新建的工坊和新兵營,聰明人自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關于士紳我得提醒你一下,像你我這樣的人萬萬不可對士紳有絲毫大意,也不可對士紳抱有一絲信任。否則會被吃到渣都不剩的,相信我。”
“憑我岳父大人的本事,打敗方臘立下大功只是時間問題,我明月莊的蒙學也會資助一些娃娃去考科舉。如此幾年下來,有功名有戰功有武力更有財力,一個豪強的身份跑不了吧?”
“你王家能爬到多高的位置,就看你在明月集干的如何了。你盡可以左右逢源,士紳、知府、廂軍和明月莊幾方的博弈將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我只希望你到站隊的時候不要自誤。”說到這里,李響似笑非笑地看著王三。
王三心中大罵,是誰給你這種盲目的自信?!他非常吃驚,听李響的意思是要自己去獨當一面?他漲紅著臉說道︰“莊主是要讓我去管理明月集?”
“聰明,你既然能從無到有建立一個三王寨,並且讓五百多號人自給自足,想必一個明月集難不住你。劉成梁和張萬里會從旁協助,同時也是必要的監視,希望你能理解。”
王三听到這里松了口氣,要是完全沒有掣肘他反而會懷疑其中有詐,不過劉成梁那個刀中高手加陰私頭子真的不好惹啊!
抽空過來的雷成,也就是雷鐵匠,和熊嬸等人就明月集的管理細節、出入稅收和調節紛爭等細節給王三詳細介紹了一下,期間李響悄悄離開了。
明月莊西北角的絕密工坊中,四眼仔帶著用水晶磨出來的眼鏡,一臉驕傲地看著郁悶的雷達,還伸手扶了扶銀質的鏡框。旁邊的雷達垂頭喪氣,眼圈都紅了。
李響趕到這里時,劉素素、李夢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