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樣的話,事情好像又復雜了一層,周慧當時沒有呼救嗎,雖說當時下著漂泊大雨,但是拼命呼救的話,或許還是有一線生機的,查看現場的時候,經過毛豪的再三指證,確認了當初周慧被撞的位置,並不是很偏僻,周圍就有人家居住。
可是經過調查,那兩家人什麼都沒有听到,難道說真的是雨下的太大了,還是周慧當時本身就認識那個人,以為自己被救了。
不知道為什麼,邵東腦海之中一直閃現著那個人的臉部表情,聶平的當時到底在哪兒,聶平說自己在家中,應該是沒有出去過,因為特定的日子,他也記不清了。
但是關鍵的問題來了,還記得之前跟周慧父親聊天的時候,周慧的父親說過,那天的雨下的簡直太大了,是十月的唯一一場大雨,且那段時間一直還算干旱,那場大雨導致了不少人家中漏雨。
難道聶平真的就沒有記憶嗎,那天的大雨,本身就挺令人印象深刻的,想到此處邵東給秦雲馨打了個電話,秦雲馨應該在當服務員,給店里幫忙。
接起電話的時候,旁邊還放著優美的旋律︰“怎麼了?雖然我現在不想听你說話,但是看在你跟我認錯的面子下,我還是接了電話,你說我現在算不算是一個賢妻良母呢?”
秦雲馨的口氣明顯在冒火,邵東心髒少跳了一拍,剛才差點都把這件事給忘了,自己剛剛惹怒了這位大小姐呢,腦子真是不管用了,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給忘了,估計秦雲馨也在等自己的道歉電話。
但是自己打電話的目的,可並不是因為這個,當時就啞了嗓子,半天吭哧不出來一句話。
秦雲馨那邊等的也煩悶了︰“邵東,你倒是說話啊,難道說你之前沒有想好要跟我怎麼說嗎?”
邵東輕咳一聲︰“不是的,我其實想問你點事,就是關于那天,你生日那天的事情。”
秦雲馨一听差點沒罵娘︰“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以你的脾氣應該不會給我道歉才是,算了我也不值得為這個而生氣,你說吧,想問什麼?”
邵東咳嗽了幾聲之後︰“那個,那天下那麼大的雨,如果那天不是你生日,你還會記得那天那場雨嗎?就是我跟你說那天下了大雨之後,你會記得是那個日子嗎?”
秦雲馨想了想,語氣有點冰冷,不過還是回答了邵東的問話︰“會吧,畢竟當初下那麼大的雨,你不知道,當時馬路上,都快成河了,感覺都能養魚了,城市里還好感覺不是很大,但是越往鄉下走你越感覺雨下得越來越大,車都要壞了的感覺。”
“知道了,那個,晚上我請你吃飯吧,反正你晚上……”
邵東話還沒說完呢,那邊就把電話給掛斷了,無奈扶了扶額,自己真的是腦子不太好使了,都這種情況了,竟然都把秦雲馨生氣的事情給忘記了,誰知道這丫頭會怎麼樣,會不會氣的好幾天不理自己。
不過現在邵東得到了一條信號,那就是聶平那天應該是說謊了,他說謊的技術還是很高超的,反正邵東第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
邵東給俞平說了一聲,再次傳訊了聶平,聶平這段時間一直就呆在家中,也沒出去,邵東看聶平一點都沒想要躲一下的意思,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
這邊邵東正想著,那邊馬思和王博已經調查完畢了,王博遞給邵東剛才的記錄。
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並且幾個人都已經摁了手印,事情的確跟他們所想的一樣,那段時間因為那場暴雨的關系,幾個人連續五天沒有上班,一直在家中吃喝玩樂,並且錢還是照拿不誤,有的人起碼感到了羞恥,但是有幾個人覺得這理所應當啊,那天下那麼大的雨難道還要去上班嗎,你們要是干這個工作也會如此的。
邵東看到上面的記錄之後,心中差不多已經有了一個定論。
再往下看記錄本上的內容,上面寫到等他們再次上班之後發現,比之前他們放下手的工作,圓滿了不少,也就是說,他們幾個再次來到現場的時候,不知道什麼人已經干好了一部分。
現在他們回想一下,也就想清楚了,其中那個藏尸的橋墩,本來並沒有弄好,里面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弄,鋼筋什麼的都沒有埋好呢。
但是等他們回到哪兒的時候發現,那個工程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幾個人也沒有多想,甚至連問都沒有問,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他們幾個還記得當時那段工程其實是聶平負責的。
當時聶平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們幾個就想當然覺得應該是聶平之前來過,把那段給補好了。
邵東現在差不多已經弄清楚了這件事的經過,也就是說那段時間聶平一直就在負責那段橋墩的,若是有什麼異常,聶平應該是第一時間發現的,但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見聶平說過一句話,也就是說聶平要不就是沒看見沒發現,要不就是發現了也當沒看見甚至掩蓋起來。
再次看到聶平的時候,聶平還是之前那副對什麼的都淡淡的樣子,看到邵東之後表情比其他人要淡定得多。
聶平是邵東親自審理的,就只有邵東自己審理聶平,其他人都沒有跟著進來。
聶平看見邵東的略帶凜冽的眼神,就跟沒看見一樣,表情一直就很平靜。
“你之前撒謊了。”邵東開門見山的說道。
其實邵東就是想試探一下,聶平的心理,雖然邵東明白或許這種試探根本什麼用都不管,聶平好像段數很高的樣子,但是邵東還是打算賭一把。
可是邵東還是低估了聶平的心理承受能力,听到邵東這麼說之後,臉上的表情連動都沒動一下,平靜的就像一百年都不被石子砸一下的水面。
“哪里撒謊了?”
“你說你不記得那場雨對不對?你說你不記得十月十一號對不對?”
“是啊,我說我不記得了。”
“可是正常情況下,你絕對會記得那場雨,因為全村的人都記得那場雨之後不少人的房屋都漏了,你們家我去看過,也不是剛蓋的新房子了,那天你們家肯定也漏了,難道你就不記得了嗎?”
“是啊,不記得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對很多事情都不想去留意,別人記不記得跟我毫無關系,因為他們和我不一樣。”
這句話倒是堵得邵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也是看聶平的樣子好像有點特立獨行的感覺,臉上一百年都不會有個表情似的,鄰居們也都說聶平從小就很少有表情,這樣一個人有這樣一個想法,其實很正常。
“你知道,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天你應該是穿著雨衣出門了吧。”
“你有證據嗎?我都不記得我那天有沒有出門,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呢。”聶平淡淡的說道。
邵東心頭一凜,突然覺得這小子明顯就是隱瞞了什麼,或者就是殺人犯,但是卻故意表現出這副模樣。
“應該是你把,當初那個穿著雨衣的人,就是你帶走了周慧,然後殺掉了她,對不對?”邵東眯起雙眼,一臉憤怒的說道。
“邵警官,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有證據只管往我臉上砸,但是你沒有證據的話,請不要說這些無端的猜測。”聶平冷靜的就像是一個和警察面對面很久的犯罪高手,一點都不為警察的任何語言所動。
說話辦事很有律師的樣子,這一切都讓邵東感覺到很詫異,聶平並不像之前他們傳聞中一樣,那麼木訥那樣平凡,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我其實很好奇,好奇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好奇為什麼當初你沒有一直讀書。”邵東看著聶平淡淡的說道。
聶平再次扯出一個笑容,找個笑容還是同樣的詭異,笑容不達眼底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因為命運吧,命運的原因才會導致了我的現在,其實就算是心有不甘又如何,一個人不能擺脫命運,邵警官,我一直想成為一個小人物,可惜……我做不到。”
邵東听得一臉懵圈,什麼意思?想做一個小人物,你現在不就是一個小人物?並且還做得挺好,邵東甚至覺得找個聶平是不是精神上有問題所以才會那麼說。
邵東出來之後還專門跟組員討論了這個問題,想做一個小人物?在一個小人物嘴中說出這句話是不是有點太突兀了,畢竟不管是誰看來,聶平都是一個十足的小人物,干著社會最底層的工作。
每天都特別的辛苦還拿不到幾個錢,家中上有父母卻娶不起媳婦,也不知道聶平怎麼想的,為什麼會那麼誠懇的說出這最後一句話,讓邵東甚是無語。
“我覺得這小子腦子就是有問題,組長你也太把他當回事了,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他其實很厲害,那肯定早就考上了名牌大學了,和周慧一樣成為一個成功人士,起碼在農村看來。”章浩一臉無語的說道。
邵東點了點頭,半天沒有說話,或許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聶平應該就是在裝b而已,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邵東總覺得聶平其實應該有更好的人生,我覺得他並不像周圍人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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