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東的意思很明顯,這是設備問題,嫌疑人既然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進入了案發現場準備了起來,那麼以現有的設備和技術來看是不足以調閱三個月前的監控,那麼,網監部門想在監控里找到線索,也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他這也只是為了寬慰網監部的同事而已,找的個借口而已,真要說開了這責任還是在網監部。
不過,對于網監部這群第一次經歷了挫折的家伙來說,邵東的寬慰讓他們心情舒服多了。
在之前,他們宛如跌落了神壇一般,此時,因為邵東的寬慰,再次平靜了下來。
說實話,高處站的時間太久了,他們已經麻木了,猛然跌下去,巨大的反差讓這個新生的部門,差點兒崩潰。
“好了,局領導理解我們的工作,也支持認可我們的工作,雖然一直以來沒有什麼突破性的線索,但是我們網監部門,是不會放棄的。”黃雯之前正擔心怎麼處理大家士氣低迷的問題,不過邵東的出現顯然給她帶了意想不到的收獲,當下也是鼓勵道︰“不管在這之後,我們能不能找到線索,但是我們都不會放棄對不對?對于我們來說,再狡猾的犯罪分子,只要出現過,在我們這里都將無所遁形!”
吼吼!
經歷了黃雯的一番話後,加上之前邵東的寬慰,大家的情緒明顯平復了許多,少了之前的那種低迷。
看到他們再次猶如下山的猛虎一般,邵東點了點頭,然後拉著王剛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不希望這個一直是局里明星科室的網監部門經歷這次後,折戟沉沙。
在外來,他們的路還很長,很長。
回到辦公室,一直沒出現的王博出現了,他看到邵東後,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言語。看他這摸樣,邵東就知道,他一定是一無所獲了。
的確,王博一無所獲,外面跑了這麼久,一丁點兒的線索都沒有。
緊跟著王博回來的是吳忠,不過單單從吳忠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就能看出來,這家伙是有所收獲的。
“邵局,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啊!”一看到邵東,吳忠就忍不住念叨了起來。
邵東抬眼一看,說道︰“是不是夜市街那邊有線索了?”
“是的。”吳忠說道︰“我們根據你之前的安排,在整個夜市街進行了排查。”
說著,吳忠一邊走,一邊從包里拉出一個本子,差不多回到刑警隊大房的時候,他將本子撲在桌子上,說道︰“我們先是排查了在一年左右開業的夜市攤,一共有七家,開業時間都是在一年左右。
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又排查了店里有車而且必須是五菱宏光的,又篩選出三家,從這三家里面,我們篩選出了一家,你猜猜看,是個什麼情況?”
說到這里,吳忠心情是倍舒服啊。
“店里就只有一個人,對吧?而且連個服務員都沒有,對吧?”
邵東說完,吳忠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摸樣,一臉不相信的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還不止這些。”邵東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家夜市攤就在朗德街和夜市街的轉口對吧?我要是沒猜錯,不是朗德街過去第一家就是第二家吧?”
吳忠徹底懵了,問道︰“邵局,除了我,你是不是還派了人去了?”
“嗯?”邵東也是一臉疑惑的問道︰“我們局里閑人很多麼?”
“那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吳忠實在是想不明白。
邵東之所以如此一清二楚,很簡單,一開始他並不敢肯定,但是他有懷疑過。
如果說凶手在一年之前就開始準備了這次運鈔車被劫案,那麼他們選擇夜市攤的最佳地址就是在朗德街和夜市街的交匯處。
因為這個位置不僅離案發現場不遠,重要的是,這個地址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撤離案發現場最方便。
這也是為什麼網監部門一直找不到凶手撤離的路線,因為他們當時根本就沒撤離,直接回到他們在夜市攤的那個店里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說,當時凶手根本就沒有逃離案發現場?”听了邵東的解釋後,吳忠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一聯想到自己現在所掌握的一些線索來看,好像又真的是這麼一個情況。
“其實,我們之前走進了一個誤區。”邵東說道︰“我們之前一直在想著,這些劫匪是怎麼逃的?他們的逃跑路線是什麼?
但是自從我覺得嫌疑人在夜市街有個據點的時候,一切就不一樣了,如果他們沒有這個據點,那麼一切好說,但是一旦他們真有這麼一個據點,我相信,這個據點對他們來說,一定很重要,而且是他們此次搶劫運鈔車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我當時就在想,這一環是什麼呢?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撤離路線。”
如果吳忠在夜市街一所無獲的話,邵東是不會說出這些的,因為那樣會顯得很蒼白無力。
但是,吳忠現在在夜市街有了收獲,那麼,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說說看,這個人是誰?”縱使如此,邵東還是對這個人非常的感興趣。
一個能為了一場劫案在夜市街這種人蛇混雜的地方蟄伏一年的人,邵東下意識的就覺得他是一個狠人。
“這個人叫康亞,三十多歲的年紀,在一年前盤下了夜市街和朗德街交匯處的一家夜市攤,他麼這家夜市攤是離案發現場最近的一家。”
吳忠說到這里,拿出了一張,指了指其中的一個鋪面,說道︰“你們看,就是這里,我去現場看過,這個位置距離案發現場,直線距離不超過二十米,也就說,他們如果做了案,從案發現場跑回他們店鋪都不需要一分鐘!”
“位置是不錯。”邵東說道︰“如果他們在案發前就一直匿藏在這里的話,那麼確實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邵東說完,也不得不感慨這群人的心思之縝密。
事實早就證明了一個問題,在這個位置上,監控是一點兒作用都沒,全被茂密的樹蔭給遮了個密密麻麻的。
也就是說,劫匪在之前匿藏進了這家夜市攤里,警方連監控都查不到。
“還有些什麼情況?”邵東相信他們已經調查過了,當下就問了這麼一句。
吳忠說道︰“據我們所知,康亞的夜市攤上,就他一個人,再就沒別人了,每天都是一個人忙活著攤上里里外外的。
這只是其一,其二是他有一輛五菱宏光,平日里都停在他們店鋪後面的院壩內。”
這些都是排查的基本要素,邵東听不听的心里都有了個底,倒是不怎麼在意。
因為他清楚,吳忠了解的肯定不止這些。
果不其然,吳忠接著又說道︰“在開始懷疑這個康亞以後,我找了他的房東了解了一下。
根據這個房東提供的信息來看,這個康亞不是我們本省人,好像是從北方過來的,因為有北方的口音,不過他**上的戶籍,卻是落在了臨省。
而且,據房東所說,當時康亞交房租的時候,特爽快,不像其他那些,又喜歡討價還價的,又喜歡拖拖拉拉的,他很干脆。
最重要的是,今年房東問他還要不要續租的時候,他很干脆的拒絕了,說今年忙完就回老家了。”
北方的口音,臨省的戶籍,豪爽的性格,一年的合同,這明顯的幾個特征都顯示出了他並不是商人這麼簡單,至少,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商人逐利,這是天性也是本能,更是一個優秀商人必須掌握的一些技能。
但是你看他,租房不問價格,更不會討價還價,這是其一。
其二,一年的短期合同。
生意就沒他這麼做的,特別是餐飲和百貨,回本率是最漫長的,一年,可能連投下去的錢都沒賺回來。
其三,口音和戶籍。
明明是北方的口音,卻拿著臨省的戶籍,這是在掩飾什麼麼?
“康亞,兩街交匯處的第一家?”邵東回憶起來了,突然驚訝的說道︰“王隊,我們之前是不是去過他們家?當時我們在哪里還吃了點兒東西,問了他听沒听說這個案子來著?”
點了點頭,王剛也想了起來,說道︰“對,當時他們店里也就他一個人,你問他的時候,他也沒搭理你,我記得他差不多一米八的個頭,短發,長得很壯。”
“是了。”邵東說道︰“就是他。”
想到這里,邵東當下又安排道︰“王博,你去調查一下他名下的那輛五菱宏光,有沒有過保修記錄,平時都開區過什麼地方。
吳隊長,你現在去網監部一趟,讓他們從現在起,只跟康亞的那輛五菱宏光,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王隊長,那就麻煩你去看看薛鵬和這個康亞有沒有過接觸的痕跡?”
其實,雖然現在沒有明確的證據能證明這個康亞就是第四個嫌疑人,但是邵東已經非常懷疑他了。
他仔細想了一下,只有康亞是劫匪之一,才能解釋得清楚之前所有解釋不了的問題,這一點兒,就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但現在,他又被另一個問題給難住了。
因為,確認了三個嫌疑人後,他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這個問題,幾乎可以推翻這三個嫌疑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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