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尸案的偵破,其中的案發過程讓邵東在感慨之余,也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這起案件是邵東調來市局偵辦的第一起惡性案件,市局乃至省廳都非常重視,郭副局長曾立下軍令狀,不破此案就地辭職,現在將案件順利破獲,對于以偵破重案為己任的五組來說,算是開了個好頭。
對于邵東來說,他不喜歡基層干警那種千篇一律的工作,當警察就要辦大案,敢于面對挑戰。
對于社會上很多有錢人來說,無法理解邵東這種追求,領著微薄的薪水,卻要每日加班,破不完的刑事案件,面對凶窮極惡的歹徒,很多時候都有生命危險,就連警隊內也有很多這種牢騷
雖說邵東年齡不大,但是在警察這個職業來說,也算是個有一定經驗的老刑警了,邵東經常對王博說︰我只是棚戶區農民的孩子,沒有關系沒有路子,靠自己的努力成就夢想,這輩子沒想過升官發財,我只不過時刻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每個人在童年都有過夢想,長大了要做警察、老師、科學家、航空員等等,長大後,很多人把夢想埋在心底,只是偶爾懷念一下兒時曾經的那份天真,又有多少人能不忘初心。
…
上午,郭副局長打來電話,讓邵東去他辦公室一趟。
邵東敲了兩下門,威嚴的聲音傳來“進!”
邵東開門進去,筆直站在郭副局長辦公桌前,“郭局,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來,大東,先坐下,慢慢聊。抽一支?”郭副局長拿起桌上的煙盒遞給邵東接著說道︰“這個碎尸案,我是頂著巨大的壓力,交給你五組,你沒給我丟臉,很快的破獲了案件。我沒看錯你!”郭副局長緩緩說道。
邵東笑了笑,“郭局,謝謝你的肯定。”
“叫你來,不是專門表揚你的,還有任務交給你,你先看看吧。”郭副局長拿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交給了邵東。“不急,你慢慢看,看完我們討論一下。”
邵東開始翻看卷宗,一共有三十多起案件,作案手段簡單粗暴——打悶棍。
凶手先是盯梢路人,確定合適的搶劫對象,然後在行人稀少的隱蔽路段,用鐵棍、磚頭等凶器從背後突然襲擊,砸人後腦,是死是活听天由命,然後翻遍全身將所有值錢的東西帶走。
這種采取打悶棍作案的方式對社會危害非常大,
第一︰機會非常多,整個城市到處都是行人,凶手可以隨時作案,而且這種作案手法耗時非常短,下手順利的話幾十秒就可以完成,打倒後洗劫完畢,起身就跑。等到有人發現報案,民警趕來,凶手早就跑的蹤影全無。
第二︰市民即便有所警惕,也是防不勝防。如果凶手從正面搶劫,遇到身體強壯的男子,還有反抗的可能。但打悶棍是偷襲,目標就是後腦,被劫者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打暈或者直接打死。
第三︰打悶棍的致死致傷極高。大家都知道後腦很脆弱,後腦腦干所在部位直接連接脊椎,脊椎神經支配人類運動。在現代各項搏擊運動中都不允許擊打後腦,因為後腦遭受重擊,會對腦干造成破壞,造成暈厥,癱瘓或死亡。凶手下手時就算控制力道,一棍下去也很容易造成嚴重顱腦損傷,即便不死也是重度腦震蕩甚至成為植物人。這比遭遇持刀搶劫,被捅一刀還可怕。
這種作案手法不屬于涉槍涉暴力的重大刑事案件,但是社會危害及為巨大,很容易大面積造成民眾的不安恐慌的心理。
郭副局長介紹道︰“案件的時間從5月初到9月底連續發生,打死打傷多名無辜路人,現在已經造成全市人人自危,很多學校害怕承擔責任,都停課了。你有什麼看法可以說說。”
邵東邊看邊說︰“郭局,這種案子有個共同點,就是排查比較困難,因為難以縮小排查範圍。”
邵東和郭副局長針對這些案子聊了很久,談到作案動機,兩人都認為從幾個目標群體入手,第一就是生活困難的下崗工人,90年代中旬,c市按照國家的政策,開始對國有企業進行精簡裁員,就是大眾口中所稱的“下崗”,國有企業下崗職工增多,是經濟發展多年積累的深層次矛盾的綜合反映,也造就了一大批找不到工作,吃不上飯的人群。當時很多單位都給下崗工人一定的金錢補助,這些單位的工人就可以吃幾年的老本,而有些單位效益差,根本沒有多余的錢分配給下崗工人,于是這些單位的下崗工人生活就成問題,特別是對于一些雙職工的家庭,兩人都在國有企業或者工廠上班,同時下崗造成了生活失去了希望。下崗工人的大量出現,造成了很多的社會矛盾,這種影響一直延伸到千禧年後,大量的城市工人失業,被迫從事一些體力活,苦活累活,原本這些工作只有農民進城才願意做,這又導致了c市周邊大量的農民失去了工作,第二就是兩勞釋放人員,這類人找工作更難,哪個單位、企業或者個人都不願意雇佣一個勞改犯吧,因為現在的勞務市場,根本不缺勞動力,老實本分守法的公民找工作都不容易,更何況是勞改犯。
這樣一來,失業工人、農民和一些坐過牢的兩勞釋放人員的生存艱難,為了生存,只能尋求一些違法的手段,導致c市治安惡化。
而這種敲悶棍的凶手,很有可能就存在于這些人員當中,因為如此惡劣的手法,根本搶不到多少錢,路人隨身攜帶的現金和財物最多不過幾千塊,為了這點錢,卻要丟掉性命。
邵東逐個的看著案發的詳細經過,最早發生的一起案件在5月8日,傍晚七點多,城東愛民小區一個居民被襲擊,受害者為女性張某,35歲,民警接到報案受害者已經被送進醫院,受害者後腦被鐵棍砸出了凹陷,已經昏迷,正在醫院搶救。
筆錄中,受害人的丈夫錢某︰“我接到鄰居王大爺電話的時候還在上班,鄰居告訴我說老婆被人打了,讓我趕緊來醫院,我趕忙問是怎麼回事,王大爺告訴我,是听到我媳婦喊救命才出門查看到的,當時我媳婦就躺在進樓道的閣樓處,當時我老婆很清醒,對王大爺說是被人用鐵棍砸到了後腦,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趕緊喊救命。”
民警問道︰“身上財物和現金有沒有丟失?”
錢某︰“我老婆脖子上帶的一根白金項鏈沒了,手上的結婚鑽戒也沒了,背的包包也不見了,包包中海油錢包、身份證、銀行卡等等,一般來說我老婆包里都有幾百塊的現金。”
民警又來到張某的住處現場勘查,在張某被偷襲的樓道外,發現了凶器,是一根直徑兩厘米左右,長一米多點的鐵棍,鐵棍外面包著破布,證明凶手害怕將指紋遺留。
民警推測,凶手應該是單人作案,跟蹤張某到樓道附近,看到周圍沒有人,就在進樓道的閣樓中采取了偷襲,然後將昏倒的張某洗劫一空後逃竄。
凶手雖說留下了作案工具,但是對民警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因為這種鐵棍很常見,各個工地、建材的店里都可以弄得到,而且凶手很可能戴著手套,包裹凶器的破布上也沒發現有指紋。
張某被襲擊,並沒有看到凶手的長相,當鐵棍擊打後腦的一瞬就暈了過去,根本來不及反應,而張某居住的小區屬于90年代建成的老式小區,並沒有監控。
邵東問︰“郭局,這個張某後來搶救過來嗎?”
郭副局長道︰“我們的民警最近去看望過他,當時法醫鑒定為重度腦震蕩,萬幸的是搶救了過來,現在還在恢復期,不過留下了後遺癥,腦子反應多少有點遲鈍。當時我們都以為這只是偶發事件,沒想到後來有一系列的這種案件發生。”
邵東接著往下看卷宗,5月15日晚上十點,城西派出所接到報案,富民社區有人被歹徒擊暈後搶劫。
派出所民警立即趕往現場,圍觀群眾已經撥打了120,將受害者送往醫院搶救。
根據現場的社區工作人員反映,受害者家住富民社區東大街三號樓二層,21歲,姓李,剛剛大學畢業。
女孩是在家門口被偷襲的,地上還掉落著女孩的家里鑰匙,從現場來看,是女孩回到家,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被盯梢已久的凶手襲擊倒地。
經女孩家人確認,女孩脖子上的金項鏈,耳朵上的金耳環和隨身背的包都被凶手劫走,包內的現金不超過500元。
樓上的鄰居向警察說了當時的經過,鄰居听到樓下一聲尖叫,趕到情況不對,就下樓查看,這才發現女孩躺在血泊中,便撥打了110。
民警趕到醫院,只看到女孩的家屬都在抹著眼淚,而女孩的父母哭聲簡直慘絕人寰,醫生告知民警,女孩在送到醫院的時候呼吸停止,已經沒有了搶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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