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才在外漂泊了四年,每天提心吊膽的活著,心中對女兒和妻子一直非常惦念,尤其是女兒,四年沒見,也不知道女兒變成什麼樣。
在這四年中,沈德才能夠很真切的感受到,妻子甦蘭蘭對自己越來越疏遠,最早的時候接到自己電話還問寒問暖,後來這兩年自己再打電話回家,從談話中能夠發現妻子有點敷衍,盡管言語中沒有明確表示,但是沈德才是可以感受得到妻子這種變化。
于是沈德才左思右想,自己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便想到了一個歪點子。
對于已經違法騙保的沈德才來說,再干點違法的小事就算不得什麼了。
這天,在一個小鎮上的公用電話亭,沈德才偷偷摸摸給妻子打了個電話,從妻子口中得知,在自己躲藏的這些日子,一直沒有遇到警察的盤問調查,也沒有發現警察的監視。
沈德才感覺騙保的事過去了這麼久,應該是沒事了,他非常渴望恢復正常的生活。
但是從法律上來說,沈德才已經去世,沒有合法的身份,連買火車票都成問題。
恢復合法身份的官方渠道是不可能行得通了,只有通過非法的手段獲取,沈德才以前在p市鄉下老家,曾經有個同鄉,那時候就听說這個同鄉有一定的渠道,可以幫助辦理各種證件,于是他決定去找這個同鄉,看看有沒有路子。
沈德才依舊裝扮成叫花子,從外省步行回老家,一路風餐露宿,吃盡了苦頭,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乞丐,最後終于在p市老家找到了這個老鄉。
這個老鄉四十多歲,雖說從事的職業見不得光,性格上也算是個厚道人,他告訴沈德才,這個小鄉鎮上,在幾年前不管你是殺人犯還是黑戶,只要花個幾萬塊錢,確實可以買到合法戶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全國都在嚴打,這種事只要抓住就要坐牢,根本沒有人敢辦,但也不是一定不能辦,要等待時機,至于時間就說不準了,要等和你年齡差不多的男子意外死亡,我們就去把他的身份買下來,然後再想辦法把身份合法化,等待這種機會,短的話也要幾個月,長的話可能幾年也遇不到,畢竟意外死亡的人不多,和你年齡差不多的更是不好遇上,而且人家願不願意賣身份證也是兩說,你要願意辦,咱就等等,如果有了消息我就通知你。
沈德才听後,本來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煩躁,脾氣也越來越差,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妻子也越來越疏遠他。每次打電話給妻子,她都借口工作忙,草草掛斷。
就這樣,沈德才決定偷偷回c市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妻子忘記了當初的誓言。
他又采用白天趕路,晚上住旅館的方法來到了c市,距離過年還有三天,到處飄蕩著喜慶的氣氛,這是舉家團聚的時候,全國人無論身在何方,都在往家里趕,都是為了過新年。
沈德才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著身邊匆匆的人群,他煩躁的掏口袋想抽支煙,摸出了一個扁扁的煙盒,一看,空了,便到一個報刊亭去買煙,
這時候他看到了報刊亭里擺出的報紙,上面寫有岳父的名字。
他連忙讓報刊亭的老板給他拿一份報紙,拿了香煙和報紙,連找回的零錢都沒要,就走了。
蹲在路旁看著報紙,報紙上用很大的篇幅報道了一個商界的成功人士。原來,他的岳父,也就是甦蘭蘭的父親甦宏軍已經成為當地有名的民營企業家,文章中還提到,甦宏軍的女兒也是商界女強人,美容連鎖機構已經全省開花,而且生意非常好。
他感到非常窩囊!妻子一家日子過得這麼好,而自己當初為了妻女甚至不惜殺了自己的親弟弟,現在又過著這種豬狗不如的日子。
他之所以違法,還是為了自己的家庭,猶豫再三,沈德才決定就算沒有合法身份,先結束這種生活,偷偷潛回家和妻女團聚。
這四年的時間,甦蘭蘭已經和鄭彥剛有了很深的感情,而且對外公布了訂婚,最近已經準備結婚了,但是甦蘭蘭心中的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親。
馬上要過年了,鄭彥剛帶著下屬去了外地忙著工作上的事,要年三十才能回來,甦蘭蘭買了不少年貨,在家備著,準備等鄭彥剛回來後,一家人一起過年。
已經晚上八點了,甦蘭蘭帶著女兒小嬌,提著剛買的大包小包年貨回到家,正準備開門,被突然從陰暗處走出來的沈德才嚇了一跳。
因為沈德才現在的裝扮還是乞丐,身上衣衫襤褸,頭發打結,滿臉的胡須和黑泥,小嬌被沈德才的模樣嚇了一跳,以為是鬼,嚇得大哭著抱著媽媽不松手。
甦蘭蘭也是大吃一驚,仔細看了看這人,就是自己的丈夫沈德才,愣在哪里,完全不知所措。沈德才笑著說道:“楞什麼?還不趕緊進屋,蘭蘭,我可想死你和小嬌了!”
甦蘭蘭強裝笑容的進屋後,先讓小嬌回屋睡覺,而沈德才則自己跑去衛生間洗澡。
甦蘭蘭坐在客廳,心里慢慢平靜下來,開始打起了小算盤:好在鄭彥剛去了外地出差,不然自己更沒辦法解釋,現在面臨的問題就是,怎麼才能在鄭彥剛出差回來之前,把沈德才打發走。
甦蘭蘭和沈德才做過幾年的夫妻,她非常了解沈德才的性格,那就是凶惡蠻橫根本不講理,而且腦子很聰明,要論腦力,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從內心深處,甦蘭蘭是十分懼怕他的,更何況沈德才為了錢,連自己的弟弟都殺,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呢?
甦蘭蘭想著和鄭彥剛在一起的好,再想想以前和沈德才在一起受的委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現在丈夫回來了,要讓甦蘭蘭和他一起過日子,是萬萬不可能,現在自己愛的人是鄭彥剛,要說讓自己委曲求全和丈夫和好,那更是如同下地獄。
就在甦蘭蘭猶豫間,沈德才洗完澡,披著浴巾貼了過來,“蘭蘭,讓我親一下,我好想你和小嬌!”
甦蘭蘭扭頭推開沈德才,敷衍道:“干什麼?現在不行,小嬌還沒睡!”
沈德才掃興的嗯了一聲,起身
就要去女兒的房間。
甦蘭蘭一把拉住他,說道:“你干啥去?你這模樣,可別嚇了女兒。”
沈德才板起臉,目光復雜的望向甦蘭蘭一字一句道:“蘭蘭,我怎麼感覺你有點不對勁呢?”
甦蘭蘭盡力隱藏尷尬的表情笑道:“我……沒事啊,我好好的。”
“那你什麼意思?”沈德才似笑非笑的問道。
甦蘭蘭有點語無倫次的說道:“德才,我……你離開的太久,我有點不習慣,給我點時間好嗎?”
沈德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意味深長的笑道:“你該不會是忘了當初說過的話了吧,我听說你生意做的不錯,怎麼著?有錢了,看不起我這個乞丐了?”
甦蘭蘭手心直冒汗,勉強笑道:“沒……沒有。你別胡思亂想,我和女兒都很掛念你。”
沈德才道:“好,好,既然這樣,那我們睡吧?”
甦蘭蘭強作自然的說道:“那你先睡吧,我還有工作沒處理完。”
“呵呵,行,明天出門記得給我買點衣服。”沈德才放松的伸開手臂向臥室走去,自語道:“還是家里好啊,好久沒睡過安穩覺了。”
甦蘭蘭在書房打開電腦裝作處理公司的事情,沒多久,就听到有開門關門的聲音,便出去看了看,女兒房間的門開著,沈德才剛走進去。
甦蘭蘭清清走了過去,看到一幕:沈德才站在女兒床邊,靜靜看著熟睡的女兒,嘴角掛著一絲笑容,甦蘭蘭強忍淚水回了書房,沒過多久,就听到沈德才走過來推開書房的門。
“蘭蘭,你怎麼還不睡?”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先睡吧。”
“嗯,呵呵,好。”
听到沈德才走回了臥室,甦蘭蘭非常糾結的雙手掩面坐著,不知過了多久,听到丈夫的呼嚕聲傳來,甦蘭蘭才回到臥室,在床的邊角躺下,沒有一點睡意,就看著天花板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沈德才還在呼呼大睡,甦蘭蘭就帶著女兒出門了。
沈德才走後,最初甦蘭蘭帶著小嬌住在父母的別墅中,後來經濟條件越來越好,父親的公司也非常繁忙
得知女兒最近就要和鄭彥剛結婚,甦宏軍就把別墅重新裝修後送給了女兒,當做結婚的新房,而自己又買了一處住宅,帶著老伴搬了過去住。
甦蘭蘭為了躲避沈德才,早早起床帶著女兒來到了父母家。
甦宏軍是軍人出身,非常善于察言觀色,看到神色疲憊的女兒,就知道肯定有事。
小嬌見了外公,便撒嬌道:“昨天家里來了一個乞丐,和媽媽在一個房間睡覺了!”
在沈德才騙保出走時,小嬌還不滿一歲,他自然記不起這個乞丐就是自己的爸爸。
甦宏軍疑惑的看向女兒,“怎麼回事?”甦蘭蘭垂頭不語。
小嬌乖巧誠實,根本不會說謊話的,甦宏軍頓時起了疑心,將女兒叫到書房,再三追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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