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了路志勇,路志勇帶著三人一起步行前往錢彬彬的住處。
路上,路志勇介紹道︰“彬彬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母親就去世了,和父親相依為命,前些年,彬彬的父親身體還行,彬彬大學畢業後一直沒在家,听說是在縣里一個公司上班,收入還可以,家里過的也挺好,後來彬彬的父親糖尿病、高血壓導致了半身不遂,彬彬就回老家照顧父親,四五年了,現在欠了村里不少人的錢,因為這孩子挺可憐,大伙也沒追著他要。”
“花花和錢彬彬談戀愛有多久了?”李鐵問道。
“有很久了,花花不是大王村的,家在縣里,彬彬在縣里打工的時候認識的,倆人回來準備結婚的時候,彬彬的父親生病,所以兩人一直拖到現在。一開始花花還可以,幫著照顧彬彬的父親,時間久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路志勇說。
邵東忽然開口道︰“路書記,你穿多大碼的鞋子?”
路志勇一愣,笑道︰“碼的鞋子,你還懷疑我嗎?”
“沒有,我就隨便問問。”邵東笑道。
“嗯,案件沒破之前,每個人都有凶手的可能,所以你這麼考慮是對的。”路志勇笑道。
說話間,就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平房,只有兩間房子,而且從外觀看房子非常簡陋。
“就是這里,錢彬彬家。”路志勇說。
眾人走到門前,路志勇敲了敲門,喊道︰“彬彬開開門。我是咱村的路書記。”
一個年輕人打開門,寒暄道︰“老書記來了,屋里坐吧,這幾位是?”
“縣里來的警察,找你了解點情況。”路志勇說。
“哦,是前天那個殺人案吧,我听說了,大伙都進來吧,屋里髒,讓你們見笑了。”錢彬彬說。
錢彬彬看起來文質彬彬,大概二十七八歲,帶著一副眼鏡,從外貌看,很難將其與凶殘的殺人犯聯系在一起。
錢彬彬家徒四壁,沒有什麼值錢的家具或者電器,屋內擺放著一張大床和一個大衣櫃,牆角有個簡易的折疊式小飯桌,屋內連個像樣的板凳都沒有,眾人都坐在馬扎上,里屋里,不時傳來老人的呻吟聲。
李鐵點了支煙,坐在一旁,示意邵東開始詢問。
邵東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一個牆角的飯桌上,有四雙筷子和四個碗。便說道︰“彬彬,我們是縣局的刑警,找你來了解一下情況。”
“行,只要我知道的,我就告訴你們。”錢彬彬說。
“你家里幾口人?”邵東問。
“我和我爹,還有我對象,三口人。”錢彬彬說。
“不對,你家里還有人,因為你吃飯的飯碗和筷子都是四副。”邵東笑著指了指牆角的飯桌。
“哦,我以為你說的是長住人口,最近我表弟在我家住,這不是收麥了嗎,家里還有老人要照顧,我就讓我表弟過來幫忙了。”錢彬彬解釋道。
“你對象和你表弟呢?”邵東問。
“我對象在里屋,表弟上集市買菜去了。”錢彬彬說。
“你對象是叫花花吧?大名叫什麼?”邵東問。
“是,名字比較俗,大名叫張小花。”錢彬彬說完就對著里屋喊道︰“小花,出來一下,縣里來的警察要了解情況。”
話音落,花花從里屋走了出來,找了個馬扎,坐在了錢彬彬身邊。
花花的穿著打扮比大王村別的女孩子要時髦一些,面容姣好,但是神態顯得非常疲憊。
“這幾位都是縣里來的警察,問你啥你就說。”錢彬彬對張小花說道。
“嗯。”張小花低著頭,聲音很小,看起來有點害羞。
“博子,你帶錢彬彬到外面,單獨談談。”邵東說。
王博起身,對錢彬彬揮手道︰“請。”
錢彬彬猶豫了一下,起身看了小花一眼,說道“那行吧。”說完走了出去。
王博起身跟著錢彬彬出去,反手關上了門。
“張小花,你和李友什麼關系?”邵東問。
張小花沉默不語,听到邵東的問話抬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你知道李友被殺了吧?”邵東問。
張小花的表情痛苦,心里似乎有些發慌,顫聲道︰“知道。”
“據我們了解,村子里的人都說你和李友比較熟悉,是不是?”邵東問。
張小花雙手捂臉,像小孩子似的嚶嚶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是,我承認我是個壞女人,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別哭了,我們只是找你了解一下情況,你和李友畢竟算是好朋友,對于他的死,你難道不想抓到凶手嗎?”邵東說。
“狗蛋的死,我也很難過,狗蛋死的很慘,我也想能早日讓凶手受到懲罰。”張小花擦著眼淚說道。
“你和李友最近有聯系沒?”邵東掏出本子一邊記錄一邊問道。
“狗蛋是前幾天坐客車回來的,他在車上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快到家了,約我晚上去他家。”張小花說。
“是哪天打的電話?”邵東問。
張小花想了想說道︰“應該是23號下午。”
“你們多久分開的?李友被殺前的幾天跟誰有接觸?”邵東問。
“我23號晚上去了狗蛋家,十一點多就走了,後來就沒見過了。跟誰有接觸我不清楚。但是我和狗蛋通過幾次電話,听聲音他應該是在打牌。”張小花說。
“打牌?他這次回來不是收家里的麥子嗎?”邵東問。
“是收麥,狗蛋都是雇人收,自己不動手的,他也不缺這點錢,這幾天收完麥,再種下豆子,他就要回打工的地方了,狗蛋愛好就是打麻將,平時打工沒時間,這次回來了就經常打麻將。”張小花說。
“你知道都是和誰打麻將嗎?”
“這個不清楚,我也不是本村人,在這里認識的人不多。”張小花說。
“嗯,謝謝你的配合。”
“這事你……別告訴彬彬。”張小花咬著嘴唇說道。
“行,我給你保密。”邵東說。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喊︰“東哥,快來。”
李鐵和邵東一听是王博的聲音,推門就跑了出去,路志勇隨後跟了上去。
到了門外,只見散落了一地的蔬菜,順著王博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一青年跑的極快,王博作勢要追,但是被錢彬彬拉著衣服,兩人正在撕扯著。
“東哥,快追上那人!”王博一邊喊,一邊用力的掰著錢彬彬的手腕。
“李隊,你幫王博控制住錢彬彬,我去追他。”邵東邊說邊把手里的本子和筆扔給了李鐵。
就在說話的這剎那,青年已經跑了有四五十米遠,邵東拔腿就追。
青年回頭看了看,發現有人追了上來,眼神顯出驚慌,大吸一口氣,開始往麥田里沒命的瘋跑。
邵東追著追著來了精神,很久沒踫到對手了,這青年體力不錯,跑了有三分鐘,還能一直保持速度,說明此人肯定有過訓練。
在成熟的麥田中快速奔跑和在沒有障礙物的平地上大不一樣,因為密密麻麻的小麥已經過膝,對奔跑產生很大的阻力,而且熟透的小麥劃過腿上,就是一道血印,這非常考驗人的耐受性和體力。
距離漸漸拉近,青年回頭看了看,自知不敵,索性不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邵東大步跑到近前,冷眼看著他,問道︰“繼續跑,這才哪到哪?我還以為遇到高手了。”
青年看了看兩人腳脖子上的血印,說道︰“警官,有必要這麼拼命嗎?”
“少廢話!”邵東抓住青年的胳膊,反手一別,從腰間拿起手銬,給青年上了個背銬。
邵東押解著青年,返回錢彬彬的住處。
錢彬彬家門口,李鐵抓著錢彬彬的手臂,錢彬彬手上戴著手銬,低頭不語,王博押著張小花,張小花抹著眼淚,路志勇站在一旁和李鐵說著什麼。
邵東押著青年走到幾人近前,邵東問道︰“剛剛怎麼回事?”
王博笑道︰“我和錢彬彬剛走到家門口,這人就拎著一袋子蔬菜走了過來,這人看見我一愣,拔腿就跑,我下意識就追,錢彬彬就抓住我衣服了。”
李鐵補充道︰“這人是錢彬彬表弟,走,我們借用一下路書記村委會的會議室,充作審訊室,好好審問一下這三人。”
錢彬彬等三人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任由李鐵幾人押解著來到了村委會。
來到了村委會的辦公室,李鐵對路志勇說︰“路書記,麻煩你了,派幾個人看守一下,我們要逐一審問。”
“不用客氣,作為一名村干部,配合警察破案是我份內的工作。”路志勇客氣道。
“嗯,謝謝你,博子,你留下看著這二位。”李鐵說著,示意邵東押著青年去會議室。
路志勇安排村委會的工作人員打開會議室,又叫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在院內站崗,以防意外。
會議室內,李鐵對青年說道︰“坐下吧。”青年目光發直,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
“姓名?”“王虎。”“年齡?”“26。”……。
李鐵說道︰“政策我再給你重復一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老實交代吧。”
王虎急忙道︰“我交代,希望政府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重新做人?你犯了多大的罪你自己沒有數?”李鐵怒道。
王虎懵懂的看著李鐵,不解道︰“不是吧警官,我就偷了點不值錢的東西,還能判我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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