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你怎麼會得罪他們?”左向陽轉過頭來,將視線落在了陳菡萏的身上。
    陳菡萏這才跟他們坦言道︰“那日,那場戰役開始後,我爹便讓人帶我離開東晉,可誰知道,那個人竟然在得知我爹被殺之後,就背叛了我爹,背信棄義,把我賣到了百香樓里。”
    烈以安听聞此話,也感到唏噓不已,樹倒猢猻散 牆倒眾人推。想當初陳長毅還在位子上的時候,多少眾星拱月,視他如霸主。可如今,連他的女兒都被人賣去了青樓,真是世態炎涼。
    “對了,向陽哥哥,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陳菡萏覺得奇怪,因為秦河鎮是屬于南朝的管轄之地,而他們竟然不怕路途遙遠,走到了這里,肯定是為了什麼事情而來。
    左向陽點頭,只是輕描淡寫道︰“的確是有 要緊之事。”
    左向陽並未說明具體是什麼東西,這運鏢之事也不是越多人知道就越好的。
    “對了,這兩位又是?”陳菡萏發現了兩個陌生的面孔,她未曾見過慕容婉兒姚紅,免不了覺得奇怪了些。
    “我是左向陽的夫人,我叫慕容婉兒。而這位則是姚紅。”慕容婉兒說話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她每次都很喜歡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左向陽夫人的名頭,這樣,才能向外人表明自己和左向陽的那層關系,以免別人對她的相公動心思。
    陳菡萏眉頭一挑,原來,左向陽也已經有夫人了,難怪那時左向陽會為了烈以安而喝醉酒,不只是因為名揚哥哥和烈以安情投意合,還有左向陽自己也清楚他是有家室之人,比起名揚哥哥來說,自愧不如。
    陳菡萏對著慕容婉兒微微一笑道︰“左夫人好,我是陳菡萏,你大概也應該知道了些事情,我就是三年前被向陽哥哥護送到東晉的那個小女孩。”
    慕容婉兒仔細的打量了菡萏,她沒見過這個小姑娘,但是,現在這姑娘亭亭玉立的,臉蛋比那鮮花還要嬌艷,怪不得人家百花樓的老鴇想把她抓回去。慕容婉兒剛才听到陳菡萏喊向陽哥哥,那嬌滴滴的聲音,讓慕容婉兒都要起雞皮疙瘩了,她潛意識里也把陳菡萏當成了情敵了。
    “好吧,我們救也救了,你也該跟我們道別了吧。”慕容婉兒急著要趕走她的意思。
    陳菡萏听到這話,眉頭微皺,哭訴道︰“我現在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我希望能能你們同路而往。”
    左向陽一听心軟了,當初那麼千辛萬苦的才把陳菡萏護送到東晉,如今她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又得罪了那青樓的老鴇,若是放她一個人,很可能又會落入魔爪。
    “那你就跟我們一同上路吧。”左向陽應允了她。
    “不行!怎麼能帶上她呢?我們是要運鏢的,又不是來游山玩水的!”慕容婉兒立馬反對。
    原本有個烈以安跟在左向陽的身邊,她就已經夠心煩的了,現在又多了這麼個累贅。
    听到慕容婉兒這句話,陳菡萏又用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看著左向陽,柔聲喚了句︰“向陽哥哥……”
    烈以安在一旁未說話,反正,這趟鏢就是威遠鏢局的鏢,讓誰跟或不讓誰跟都不是她能夠說得算的。
    左向陽 看到慕容婉兒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便當機立斷︰“婉兒,我主意已定,你反對也沒用。”
    慕容婉兒無可奈何,極其郁悶的走在了前面。
    而烈以安在看慕容婉兒一臉不悅的樣子,便疾步追了上去,與慕容婉兒並肩同行。
    陳菡萏則是和左向陽走在後頭。
    烈以安本著君子要成人之美的 出發點,她小聲的對慕容婉兒說道︰“師娘,你是不是在吃醋了?”
    “哼,我吃醋又如何?他從來未曾正眼看過我。”慕容婉兒冷哼道。
    她也是命苦,盡管嫁給了自己所愛之人,可他從未把她放在心上。
    “師娘,機會是自己爭取來的,你應該多把握機會,讓師傅慢慢的喜歡上你。”烈以安鼓勵道。
    同樣身為女人,她能懂得慕容婉兒的苦楚。這三年來,兩個人未生下一兒半女,他們的這婚事算是白結了。
    “那你說,我該如何做?”慕容婉兒挑眉道。她當然也想爭取了,可每次都適得其反,讓左向陽對她的隔閡更深了。她總是被他拒之千里之外。
    烈以安沉默片刻,她想到了一個妙計,附到慕容婉兒的耳畔輕聲道︰“這樣,今晚,我假裝刺客,再將你劫走,師傅肯定會去救你,到時候你再假裝胳膊受了傷……”
    慕容婉兒听了,覺得這個法子倒是挺好的,只是,她心中仍有疑惑︰“雲穆,你為何要幫我?難道你對向陽沒有一點點愛意嗎?”
    烈以安一听笑了,“師娘,你才是師傅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和他不過是師徒關系罷了。況且,我早已有了良人!”
    慕容婉兒一怔,恍然大悟。原來左向陽對雲穆只是一廂情願,人家雲穆早就心有所屬了。
    她們兩個人在前面說著悄悄話,聲音太小了,再加上距離又遠,左向陽壓根就听不見。
    “向陽哥哥,你們這回也是在走鏢吧?”陳菡萏已經猜到了,否則他們不會忽然出現在這秦河鎮。
    “沒錯,我們是在走鏢。”左向陽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以陳菡萏的聰明,根本也瞞不住。
    “那等運完這趟鏢,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威遠鏢局嗎?我也想像雲穆那樣,成為威遠鏢局的人。”陳菡萏用真摯的眼神望著他。
    “這……”左向陽還是猶豫了,因為他知道慕容婉兒絕對不會那麼爽快的同意。
    他方才就注意到慕容婉兒的臉色非常的差勁,他知道慕容婉兒不愛讓任何女人靠近他。
    陳菡萏心想,能讓左向陽這麼優柔寡斷的人,也就只有慕容婉兒了,她感覺這個慕容婉兒就好像是母夜叉一般,時刻管制著左向陽。
    “我也明白向陽哥哥的難處,可我不會添亂的 ,我喜歡的是名揚哥哥,你大可讓婉兒姐姐放心。”陳菡萏淡淡道。
    左向陽聞言,更是郁悶了,也不知道這個名揚到底哪里好了,雲穆對他一片痴心也就罷了,連同菡萏這小丫頭也對名揚深情不悔。
    一行人走走停停,走到了樹林里。
    他們趕了一天的路了,天色漸黑。
    林子里一片寂靜,偶爾有幾只鳥撲哧著翅膀從樹上飛了出來。
    烈以安拿著劍砍掉了路旁的擋路的樹枝。
    左向陽舉著火把,他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地方,那里好像有一座破寺廟,他指著前方,對其他人說道︰“那里有一間破寺廟,我們今晚可以在那里落腳!”
    破廟的附近雜草叢生,看似荒蕪。
    他們一齊走進了破廟里。這里的牆壁有些破損了,觀音尊像的身上的金粉已經掉了。
    奇怪的是這里好像有人居住,因為那靠牆的角落竟然有一張石床,石床上竟然還有被褥。
    “今晚就在此歇息吧。”左向陽
    “師傅,那里有一張石床,搞不好是有人住在這里。”烈以安跟左向陽說了自己的顧慮。
    左向陽也覺得有些不妥,便大喊幾聲︰“請問這里有人嗎?”
    空蕩蕩的寺廟回蕩著左向陽的聲音,無人應答。
    “哎,這里是寺廟,又不是別人的家,我們住宿一夜亦無妨。”慕容婉兒不以為然,她自顧自的走向了那張石床,坐在是床上捶著自己的膝蓋。
    走了一天了,慕容婉兒只覺得渾身都乏力。
    而姚紅也走到了慕容婉兒的身邊,她幫慕容婉兒按肩膀。
    “師傅,那我們也坐下來休息吧。”烈以安將放在牆角的稻草垛,拿了些稻草過來,鋪在了地上。
    而陳菡萏也跟著他們一起坐在了地上。
    雖然有稻草鋪著,可地上還是有些冰冷,夜風吹了進來,引得她一陣哆嗦。
    想來,她原本可以享樂無憂的,可如今卻落得如此田地。她心中對烈以安仍有怨恨,只是,她現在勢單力薄,無力去對抗那烈以安。
    而烈以安卻沒有注意到陳菡萏那充滿哀怨的眼神,她正和左向陽在說話︰“師傅,還要多久才能到寧州啊?”
    烈以安只感覺長途跋涉的路程,著實讓人累得不輕。
    “還需要經過兩個地方,一個是太和鎮,一個是長揚鎮。”左向陽回答道。
    “哦,那還真漫長……”烈以安扶額。原來他們走過的路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還有兩個地方在等著他們。
    “怎麼?你後悔跟師傅一起走鏢了?”左向陽半開玩笑道。
    “不是,我烈以安,哪里像是會後悔的人,既然選擇了踏上這條路,我便是爬著也要爬到盡頭!”烈以安非常認真的說。
    左向陽非常贊許的點頭。
    他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人,這雲穆 果然是個吃苦耐勞的好徒弟。
    雖說他也收了幾個徒弟了,可他對雲穆卻是情有獨鐘,他喜歡雲穆,不單單是她容貌絕美,更重要的是在她身上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她有一股子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兒。
    他還記得那時威遠鏢局收人,雲穆是沒有資格進入鏢局的,可她竟然肯待在那里當一個小小的打雜的小伙計。
    想到這些,左向陽對雲穆更是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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