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少溟和左向陽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他們倆都愣住了,晉少溟的眉頭微皺,問道︰“他怎麼在這里?”
這一聲帶著情緒的質問,左向陽莫名的听出了熟悉的感覺,烈以安不知道倆人因為什麼事情不和,夾在中間頗為尷尬,目光轉向了他手上的食盒,驚喜的說道︰“哇,你買回來了,張大爺家的打糕和糯米餈,每次都要等很久!”
晉少溟見烈以安明顯無視了自己的話,嘴角一抽,拎著食盒放到她的面前,看著她的眼楮里滿是寵溺的神色,說道︰“糯米做的東西,你一次別吃太多,小心積食。”
烈以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手已經迫不及待的往食盒里伸了,滿心都是打糕和糯米餈的烈以安沒有看到晉少溟和左向陽之間的眼神對視,兩方的氣場無聲的對抗著。
似曾相識的眼神,左向陽明媚的眼楮變得幽深起來,腦子里飄蕩出兩道被他遺忘的聲音。
“我是她的丈夫!”
“我是雲兒的丈夫!”
兩道聲音在他的腦子里重疊,左向陽突然瞪大了眼楮看向他,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激動的問道︰“你是...你是名揚?!”
烈以安張開嘴,正準備咬一口糯米餈,時間就像是被定格住一樣,整個人愣在當場,心中暗想︰我去,居然被發現了!
晉少溟的嘴角一勾,伸手摘下了臉上的蝴蝶面具,露出他的那一張偽裝出來的白皙的臉龐,得意的說道︰“蠢的可以,現在才知道是我!”
畢竟左向陽跟晉少溟聯系了三年,如果他再細致一點,就能發現很多破綻,偏生,左向陽到現在才發覺這些事情。
看到面具下的那張熟悉的面孔,左向陽猶如受到雷擊一樣,呆愣的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說道︰“我以為,我以為我這次比你先找到她,我會成為她心中最重要的人,沒想到你陰魂不散,竟然快我一步搶佔了先機!”
晉少溟想到以前在鏢局的時候,她和左向陽日日相處,而自己只能在一旁偷偷的看著,怎麼想他都很不爽,現在終于回歸正途了,可不得好好回報他一番。
拉開烈以安身邊的椅子坐下,視線與左向陽平齊,譏諷的說道︰“就算你第一個找到雲兒又怎麼樣,你永遠都只會是她的師傅,這層枷鎖是你永遠沒辦法改變的,再說了,你家中已有嬌妻,你這番行為,算不算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左向陽雙手握拳,嘴唇微微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慕容婉兒還在威遠鏢局里,頭上還頂著他夫人的名號,這些都是他當初一念之差造成了錯,不曾想這一錯就再也沒法改正了。
晉少溟得意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再接再厲的說著︰“你自詡是一個正人君子,卻做著享受齊人之福的事情,不覺得你這樣特別的可恥嗎?”
左向陽的心理防線被晉少溟沖破,激動的朝他喊著︰“我沒有!”
晉少溟眉頭一挑,魚兒上鉤了,說道︰“有沒有,你心里還不清楚嗎?我告訴你,趁早收起你的這點心思,你和雲兒還可以是師徒,否則的話。”
左向陽直覺他沒說完的半句話,絕對不是什麼好話,十分不服氣的瞪著他,眼中的光亮漸漸渙散開,說道︰“否則什麼?這是我跟雲穆的事情,你憑什麼替她決定!”
听著左向陽對他的質問,晉少溟頗為自得的笑了,說道︰“我憑什麼,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好幾次了,就憑我是雲兒的丈夫,就憑你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
三年前也是這一句話,他們不是一路人。左向陽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所謂的不是一路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們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
晉少溟只笑不語,他都不忍心再打擊他了。
烈以安見晉少溟並沒有關注自己,拿起糯米餈吃得很歡,一邊吃一邊豎起耳朵偷听,听到後面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小手在桌子底下,偷偷的拉扯了一下晉少溟,示意他不要說的太過了。
晉少溟回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們兩個互動落在左向陽的眼中,就是兩人旁若無人的甜蜜對視,那一瞬間,他的一顆心宛若被人挖走似的,疼入肺腑。
左向陽匆匆離去,晉少溟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彎彎,表示著他此刻的心情很好,烈以安見狀在心里為左向陽默哀,他不是晉少溟的對手,有這樣的結果也是必然的。
晉少溟得意過後,回頭看了一眼烈以安,‘啪’的一聲,就把食盒給蓋上了,說道︰“我叫你不要多吃,你怎麼就是不听,這一盒都快被你吃完了。”
烈以安呆呆的看著他的舉動,如若不是她手收得快,她很有可能就要折在這里面了,濕漉漉的眼楮里滿是委屈,控訴道︰“你這是遷怒!你跟我師傅不對盤,關我啥事!再說了,你就買了那一點點,我才吃了沒幾口!!”
被她拆台的晉少溟,尷尬的咳了一聲,把自己的視線移開,說道︰“誰說不關你的事,都是你這個不听話的女人,離家出走,還給我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要不是動作快,綠帽子都要被你戴上了!”
烈以安撅著嘴,滿是不服氣,說道︰“我都失憶了,誰知道你說的這些是不是來坑我的,還有,你之前也說了,我師傅是有師娘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的徒弟,你是把我師傅當成你的假想敵了吧!”
晉少溟抿嘴不語,他總不能說左向陽真的是對她有企圖吧,干嘛要揭穿他的野心,給自己找一個情敵,這麼一想,烈以安不知道左向陽的心思也好。
烈以安見晉少溟沒有反駁自己的話,只當他這是默認了,頗為得意的朝他挑眉,說道︰“被我說中了吧,你這人就是閑的,沒事想太多!”
相對于烈以安屋子里的熱鬧,一個人離開的左向陽就顯得孤單寂寥了一些,看著屋舍井然有序的藏劍山莊,耳邊似乎還能听到烈以安和晉少溟兩人談笑的聲音,心中鈍痛,轉身向著山莊外奔逃。
左向陽出了山莊,一頭鑽進了附近的酒樓,隨便找了一個臨窗的位子坐下,大聲喊道︰“小二,給我上酒,越多越好!”
陳菡萏被關在宮殿里學習為主之道,好不容易討得一天休沐的機會,來天下第一樓嘗新出的菜品,剛上樓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歡喜的走過去,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鼻而來,陳菡萏掩鼻揮了揮手,說道︰“向陽哥哥,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左向陽聞聲抬眸看過去,看到眼前的人是陳菡萏,隨即垂下眼眸繼續喝酒,左手拿杯右手拿酒壺,倒一杯喝一杯,桌上已經擺了不少的空酒壺了。
陳菡萏見他不搭理自己,伸手奪走了他的酒壺,說道︰“酒壺在我的手上,我看你還怎麼喝!”
左向陽兩眼無光,滿是郁氣的看向陳菡萏,聲量提高了一倍說道︰“給我!”
陳菡萏把手背在身後,斜了他一眼,說道︰“這會兒知道搭理我了?晚了,我不給你,除非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喝了這麼多的酒?”
左向陽收回視線,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樓梯口,大聲喊道︰“小二上酒!快給我上酒!”
陳菡萏詫異的看著他這番行為,不解的問道︰“向陽哥哥,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想告訴我?這里是我的地盤,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的忙。”
左向陽從小二的手上拿到了新的酒壺,仰頭喝了起來,一個字都不願意說出口,陳菡萏他怕出事,便一直在他的身邊陪著他。
喝了兩個時辰,左向陽終于醉倒了,被陳菡萏扶著癱坐在椅子上,嘴里呢喃著︰“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名揚,你為什麼要在,為什麼每次不論我多快,都贏不了你,為什麼?!”
听到從左向陽的嘴里說出的名字,陳菡萏整個人都呆住了,搖晃著左向陽,問道︰“向陽哥哥,你知道名揚哥哥在哪里嗎?向陽哥哥,你喝酒是不是跟名揚哥哥有關?”
名揚這個名字頻繁的在左向陽的耳邊提起,左向陽帶著醉意的眼眸突然睜開,抓住陳菡萏的肩頭,說道︰“名揚,名揚,他就是一道魔咒,困著我的一生,名揚,呵呵,雲穆不是雲穆,名揚不是名揚,他不應該叫名揚,現在應該叫方驁,方驁!”
左向陽喝醉了,說的話很含糊,陳菡萏听著費力,倒是听清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名揚是方驁,陳菡萏驚呆了,她在品劍大會上見過方驁,那個帶著銀色蝴蝶面具的男人,周圍散發出寒冷的氣場,沒人敢靠近他的身旁,那個人怎麼會是她所熟悉的名揚哥哥?
陳菡萏看向左向陽,求證似的問道︰“向陽哥哥,名揚哥哥怎麼會是方驁,你是不是搞錯了?”
左向陽已經趴在桌子上醉死了,根本沒辦法回答陳菡萏的這個問題,沒人解答,陳菡萏的眉頭緊鎖,心中慢慢的開始相信左向陽的這個說辭,從她見到名揚開始,他就是一個神秘的人,好似他是方驁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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