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病毒在寒潮中集中爆發,似乎連天氣也感應到了彌漫在城市上空的不祥之氣,大冬天里竟然連著幾日陰雨連綿,對死亡的恐懼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陸遙剛和陸勻通完電話,他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話語間滿是疲憊,更是很難得朝陸遙抱怨了幾句。
“陸叔叔說什麼了?”路君峰正在鋪被子,瞧她垮著臉,一臉憂慮。
連著幾天陰雨天氣,太陽始終沒露過臉,別說曬被子,就連衣服都只能靠烘干。
他埋怨陸遙的睡相差不是信口開河,而是這個人睡覺時像股龍卷風,能把一床的被子全裹在身上卷走……她大小姐擁被而眠睡得香,卻把他害慘了。
于是只得把她那條打濕的被子花了點時間,用吹風機吹干後用以備用。
“陸勻說他們醫院里有同事也被感染了。”
“不是說特效藥已經研制出來了嗎?”抽走她一直緊握在手里的手機,他安慰她,“針對ss的疫苗已經在做臨床試驗,相信很快就能控制住疫情,你別擔心,陸叔叔他們知道分寸。”
“其實和他有什麼關系呢?”陸遙雖然不在她爸爸面前提,可她心里難免有埋怨,“他一個外科大夫,就算置身事外也沒人會說他什麼,可他非要往跟前湊。”
“陸叔叔不僅僅是醫生,也是醫院的副院長,于情于理他都沒法躲在這些事後面,”路君峰試探著問她,“阿遙,他這些年這麼拼,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媽媽……”
“並不完全因為尹阿姨。”其實比起陸遙,路君峰這個半路殺出的“兒子”,反而更加了解這個男人的內心。
在失去妻子後將自己的一身傷痛寄托于工作中嗎?
也許只有陸遙這樣感性浪漫的小女生會這麼認為,其實很多時候男人在作出一些決定和選擇時更基于理性。
“你一定記得當年陸叔叔來平潭,是因為當時的‘醫療下鄉’公益活動,可你是否知道現在這樣一種可以說毫無收益和回報的公益項目,已經很難開展了,這些年陸叔叔為此做出了很多努力,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陸勻在沒有後台也沒有人支撐的境地下,根本沒法開展自己的那些抱負。
“當年你怪陸叔叔沒有為了你被人欺負的事出頭,可你同時也理解他,他那麼多年的抑郁不得志,他想要做的事,都必須要借助某些人的關系和力量。”
陸遙永遠不會忘了那年的小年夜,她被副院長兒子咸豬手,她把路君峰送進了醫院,也是在那一年里,她正式跨入了成年人的世界。
可在路君峰看來,陸遙這個人其實從未真正了解過什麼是成人世界。
她閉塞在自以為是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中,把是非對錯看得涇渭分明,不容一絲的雜質,她引以為傲的他們尹家還有她父親,其實是背著她在做些她瞧不上的事情,只是誰都不忍心告訴她罷了。
這就是為什麼他非要把她從她那個“干淨”的世界拉入自己的這個世界中。
因為如果他無法改變她看待世界的固有桎梏,那麼他們的結局便會和她父母一樣,她總有一天會拋棄他轉身投入另一個和她眼界相似之人的懷里。
就好比她媽媽看到了她爸爸的那些“苟且”,她也終將看清他身上的那些因為出生微寒而天生自帶的“陋習”。
她一直都站在高山之巔,又怎能體會他們這些在爛泥中掙扎的人呢?
“陸叔叔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終于有機會實現他的理想,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所以這也是你的‘英雄夢’嗎?”她覷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陸遙非常聰明,她能听懂他話里的意思,他是在替陸勻給她打預防針,潛移默化地告訴她,她父親這些年在官場上做的事並不全是上得了台面的干淨事,可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是為了更多人的幸福和未來!
“不僅僅是我,有很多像我一樣的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著,雖然很難,可不會輕言放棄。在你看來,他做的事情違背了做人的準則,或者見不了光,但你要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觸手可得所有東西的資本,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活得很艱難,有許許多多的無奈,但他身上也並非全是虛情假意,你不能因此就否認了他對你的真心實意……”
陸遙已經鑽進被子,正要躺下,听了路君峰的這番說辭,突然听出了點他的言外之意。
“阿峰,你說這麼多,究竟什麼意思?”他是阿姨嘴里“平時話不多的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所以他這番絮絮叨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