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沒再傳來白子丹的聲音。
就在吳氏委屈得要再開口叫吳氏的時候,門打開了一條縫。
吳氏心里一喜,正想進門,下一瞬,便被迎面丟來的東西遮住了眼楮。
眼前一片黑暗,吳氏手忙腳亂的將臉上的東西給抓了下來。
屋里傳來了白子丹的聲音︰“衣服給你,去洗干淨了再過來。”
吳氏這才發現,她手里抓著的,是她的衣服。
知道白子丹不想見這時候的她,吳氏心里一酸,拿著衣服一臉憋屈的去了廚房打水洗澡。
吳氏也被自己滿身的臭氣給惡心壞了,足足打了三四道水,將自己搓得渾身通紅,聞著沒有臭味了,這才算是消停了。
拖著滿身的疲憊,吳氏回了房。
白子丹給她開的門。
見她確實將自己給洗干淨了,這才冷著臉將她給放了進來。
吳氏拿了塊干淨的毛布給自己擦頭發,順勢想往床上坐。
然而白子丹猛然將她推了開來。
吳氏不防,直接摔在了地上。
“白子丹,你到底想干嘛?這日子還想不想過了?”吳氏憋屈了一個晚上,終于忍耐不住爆發了!
白子丹听著吳氏的低吼,臉色有些難看的哼了一下。
他將床上的兩床被子扯了一床丟在吳氏的身上,道︰“你那一身臭死了,自己睡地板去。”
“白子丹,我洗干淨了!”吳氏臉色難看的說。
剛剛渾身很髒的時候,她也確實惡心得很,如今她已經將自己洗的干干淨淨了,白子丹怎麼還能嫌她臭呢?她身上分明不臭了!
“我一看你那張臉就想到你站在糞坑里的樣子,渾身上下就不舒坦,你自己收拾一下在地板上將就一晚。”白子丹說。
吳氏面上全是陰沉,死死的盯著白子丹,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白子丹並不在意她這樣,只是翻身背對著她躺下了。
吳氏咬著牙,總算沒撲上去把白子丹給拽下來,胡亂的將被子鋪在地上,一半墊一半蓋,就這麼囫圇的睡了過去。
或許是凍了大半宿,又沒有睡好的緣故,第二天吳氏的臉色難看極了,寡白寡白的。
陳氏看著不放心,想去幫吳氏將廚房里的事情給做了。
白秋落拉著她,不許她去。
陳氏不安的說︰“秋落,你二伯娘就算之前對不起我,但她昨兒個發生了那樣的事兒,心里肯定很難受,你就別拉著娘了,讓娘去幫她吧。”
“娘,我不是計較她欺負你的事兒,而是你的身子正在調理的時候,不適合勞累也不適合踫冷水。”
“應該不會怎麼樣吧?也就這一天的事兒!再說了,我平日里洗手啥的,不也用的是冷水麼,沒那麼夸張吧?”陳氏遲疑的說。
白秋落橫了她一眼,“娘,到底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听我的還是听你的?”
“可是你二伯娘她……”
白秋落看著陳氏臉上的擔憂,暗嘆她娘還是太善良了。
雖然骨子里也有些許比較強勢的一面,但這一面似乎很難激發,只有在她受到欺壓的時候,才會隱約浮現。
平日里,她還是太善良了。
連吳氏這種欺負過她的人小小的受了點驚嚇,看著精神不濟,她就不忍心了。
白秋落心道這樣可不行,便湊到陳氏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兩句話。
陳氏听完頓時瞪大了眼楮,“落落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二伯娘真的做了那樣的事兒?”
“真的真的,比真金還真!娘,你想啊,咱在家里住了這麼久都沒有鬧過鬼,二伯娘一來就鬧了鬼,肯定是老天爺都知道她干的混賬事兒了,站在咱們這邊懲戒她呢!”
白秋落和陳氏說的是吳氏造謠中傷她,壞她名聲的事兒,沒啥特別好的解釋,索性將老天爺給搬出來撐腰了。
陳氏一听頓時煞有其事的點頭。
“秋落你說得有道理,她莫名其妙的掉了糞坑,肯定是老天爺都對她看不過眼了。”
白秋落︰“……”
雖然她很想哄得陳氏不要搭理同情吳氏才好,但是見陳氏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將功勞蓋在了老天爺的身上,她的心里還是忍不住有些郁結。
明明是她派了靳青去嚇唬吳氏,才有了這次意外的收獲,怎麼這功勞都給老天爺搶去了?
不過見陳氏打定主意都不會幫吳氏之後,白秋落這才安了心。
“那娘你在屋里好好歇著,若是無事就做一下女工,千萬不要被二伯母可憐兮兮的模樣在那邊模樣給騙了,什麼都不許幫她干,知道麼?”白秋落不放心的叮囑。
陳氏認真的點頭︰“秋落你放心吧,娘答應了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之前她不知道吳氏的事兒,所以對遇到了困難的吳氏會心生惻隱,可當白秋落告訴了她吳氏在外頭造謠,企圖毀了她女兒的名聲時,陳氏整個人都爆發了。
別說幫吳氏了,沒去踩上幾腳就是她心地善良的結果了。
白秋落從陳氏的房里出來後就去了邵南初的房間里。
邵南初正捧著一本書看,見白秋落進門,放下書沖著她伸出手︰“忙完了?”
白秋落搖了搖頭,道︰“沒有,就想過來坐坐。”
“听靳青說你二伯母昨兒過得有些艱難?”邵南初清淡的問。
白秋落笑著點頭,將吳氏落到糞坑里的事兒給說了,這才笑著道︰“靳青你昨兒表現不錯,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獎勵?”
靳青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听到白秋落這麼說,微微一愣。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微微搖頭道︰“白姑娘客氣了,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
“哎,南初,你的手下油鹽不進怎麼辦?”白秋落沖著邵南初求救。
邵南初嘴角一勾,寵溺的說︰“你想怎麼辦都行。”
若是可以,他願為她傾盡所有,只要她開心就好。
白秋落被邵南初寵溺的目光給看得心顫,那雙素來寡淡涼薄的眼,總是在看她時噙著溫柔,讓白秋落恨不得沉溺其中。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巧笑道︰“靳青你听見沒,你主子可是將你賣給我了,往後要听我的,知道麼!”
靳青委屈的看了邵南初一眼,心知如今在主子心里,除了白姑娘,怕的沒有人能與她比重了,只得配合道︰“靳青知道的。”
笑鬧了一番之後,門外傳來了丁山的喊聲︰“秋落,你在家嗎?”
“在,我在南初房間,丁山哥你過來吧。”白秋落揚聲應了。
邵南初听到丁山找白秋落,眼中神色微閃,面色依舊平靜。
丁山很快推門而入,看到白秋落和邵南初坐著,靳青站在邵南初身後,眼中閃過若有所思。
“丁山哥過來坐。”白秋落沖著丁山招手,笑道。
“秋落,我有話和你說。”丁山站著沒動,看著白秋落說。
不知道為什麼,一進到這個房間,他就感覺心里一陣壓抑。
尤其看著邵南初和白秋落面對面坐著的樣子,他竟然有種兩人甚是相配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心里難受極了。
“有什麼事情在這兒說就好了,南初可以相信的。”白秋落沒有發現丁山的異樣,淺笑著說。
邵南初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被心愛之人不避諱的信任,總是讓人心生愉悅的。
丁山心里咯 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收斂了情緒,坐在白秋落旁邊的凳子上,道︰“我知道你被污蔑的消息是誰傳出去的了。”
“嗯?”白秋落尾音微揚,不驚訝也不熱衷,似乎在問那又怎麼樣?
丁山恨鐵不成鋼的說︰“看你那不上心的樣兒,等回頭名聲被敗壞光了,你都不知道。”
白秋落︰“……”
她明明很上心的好嘛,只是丁山不知道而已!
當然,這話白秋落沒好說出來。
“說你壞話的是你的二伯娘,要不要我幫你去告訴老爺子,讓老爺子來收拾她?”丁山特別殷勤的說。
白秋落眨了眨眼,道︰“那倒不必了,不過丁大哥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兒!”
丁山見她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白秋落也不否認,“傳我和靳青山上幽會的事兒就不說了,說我在家里與南初和靳青亂來,還那麼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親眼所見似的,那也只有我白家的人才能說出來了。而我二伯一家子住進來,我和他們是起過沖突的,很明顯啊。”
丁山臉色有些不好看,手緊握成拳。
想想確實是白秋落說的這個理!
再想想自己像是個傻子一樣到處奔走詢問,最後才得知是吳氏,頓時有種難言的羞愧。
他猛然站起身來︰“既然秋落你知道是誰干的,想必也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對付她了,那我就不摻和了。”
白秋落察覺出了丁山的情緒不對,心念一轉就知道是自己方才的話傷著他了。
想著丁山為了她忙前忙後,她也沒顧及到他的情緒,心里感到抱歉。
忙道︰“丁山哥你別走啊,我是有法子收拾她,可是這事兒還要丁山哥幫忙呢。”
丁山聞言頓時振作起精神來,“好,只要能幫上你,我什麼都願意做,你要我怎麼做,你說。”
感覺到自己被需要的丁山總算是找回了些信心,一臉認真的問。
白秋落忙拉著丁山一陣嘀咕。
“好,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一定給你辦漂亮了。”丁山听完之後直接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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