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遇著劫匪了?閨女快進來,進來。”大爺一听白秋落遇到劫匪了,頓時嚇了一跳,忙往白秋落身後張望了一下,打開籬笆將白秋落給拉了進來。
白秋落隨著大爺進了屋。
這是個木板房,看著年代已經不短了,進門就聞到一股腐朽的味道,還有一陣陣的咳嗽聲不斷傳來。
“老頭子,是誰啊?”咳嗽聲落,有道沙啞的聲音喊了一句。
“是個落了難的閨女,她遭了劫匪了,路過咱們這,希望咱們收留她一晚。”
大爺回應的時候,一個老婦人扶著牆出現在白秋落的視線里。
她看著比大爺要大上幾歲,頭發花白,面上全是皺紋,剛停下身子就開始不住的咳嗽,面頰頓時潮紅了起來。
大爺忙不迭上前扶住她︰“你身子不好,出來做什麼,一會兒受涼了可如何是好?”
“哪有你說的那麼嬌氣,都是老毛病了。”老婦人咳嗽兩聲,應道。
她似乎視力不好,盯著白秋落好一會兒才道︰“老頭子,你去燒一鍋水給姑娘洗洗,瞧這狼狽得。”
“哎,好,那你……”
“我沒事兒,這不還有小姑娘在麼。”老婦人見他擔心,擺了擺手。
大爺聞言這才點了點頭,沖著白秋落道︰“閨女,你幫我看著點老婆子,她的身子不太好,我去給你燒點水洗漱一下。”
“好的,勞煩大爺了。”白秋落應了。
等大爺出了門,老婦人沖著白秋落招了招手,白秋落忙上前扶著老婦人。
“我家老頭姓楊,你喊我楊大娘就可以,家里也沒有你這個年紀的姑娘穿的衣服,我找一身我的衣服出來讓你將就換上,你別嫌棄寒磣。”楊大娘氣息有些虛,一邊說一邊喘氣,顯得有些痛苦。
白秋落的手指悄無聲息搭在她的脈搏上,感受著她的氣息,微微皺眉。
見楊大娘實在難受,想著他們是好人,收留了她,難免心生惻隱,手指像是不經意間撫過她手臂上的某個穴道。
楊大娘感覺自己難以抑制的咳嗽舒緩了些,頓時驚奇道︰“咦,我這咳嗽都是老毛病了,一咳起來就要命,沒想到閨女你這一扶我,竟然舒坦了些,閨女真是個有福的。”
白秋落靦腆一笑,柔聲道︰“我有長輩從醫,我學過一些,知道按哪個學位能讓人舒坦些,您這病是老毛病了,回頭讓大爺往青山鎮走一趟,去醫館找白大夫,她能治你這病。”
“醫館里不是只有孟大夫嗎?”楊大娘奇怪的問。
“白大夫剛去沒多久,她正好能治這病。”白秋落說。
如今她在外落難,雖然這對老夫妻好心收留了她,但是她也不敢輕易說明自己的身份,如果有人來打听,老夫妻露了餡,那她不是慘了?
“閨女,我這病當真能治嗎?”楊大娘有些激動,抓著白秋落的手問。
因為太過激動,她再度激烈的咳嗽起來。
白秋落忙幫著她順氣,又替她按壓了幾個穴道,讓她舒服一些,這才道︰“可以的,就是需要時間,我這手法還是白大夫教的呢,您現在有沒有覺得舒服一些?”
“舒服,舒服多了,打我病了開始,就沒這麼舒服過了。”楊大娘熱淚盈眶。
白秋落知道舊病纏身的痛苦,便安撫了幾句,楊大娘這才平靜下來,給白秋落找了一身干淨的衣服讓她一會兒換洗。
衣服是粗布麻衣,不過看著還有八九成新,看那保存的樣子,應該是楊大娘過年時穿的新衣,平日里舍不得穿,一直壓在箱底,如今卻是拿出來給白秋落應急穿了。
白秋落心思有些復雜,心里暗自感激,卻沒多說什麼。
她陪著楊大娘坐著聊了一會兒,知道她和楊大爺有一個兒子,但是不怎麼爭氣,常年到頭也沒幾天在家里,也知道這家很窮,基本靠著楊大爺種幾畝地養活老兩口。
兩人聊了一會兒,楊大爺便從門口走了進來,告訴她水燒好了。
白秋落隨著楊大爺起身去了隔壁的一個房間,房間里擺了浴桶和楊大爺剛剛燒好的熱水。
“閨女,你將就一下洗洗身子,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去。”楊大爺說。
白秋落眼圈有些發漲,忙點了點頭︰“多謝大爺。”
等楊大爺走了之後,白秋落脫了髒衣,不意外的看到了身上多處淤青和青腫。
她知道,這些都是在滾下來時傷到的,雖然每一處都不是大毛病,但是卻都疼得很,傷處又多,所以更加難耐。
白秋落忍著疼將身子清理了一番,換上楊大娘的衣服。
等她收拾好之後,楊大爺又讓她喝了點稀粥下去,這才讓她去客房睡下了。
白秋落睡得並不安穩,夢中都是被追趕的畫面,嚇得她驟然醒來,冷汗涔涔。
醒來之後,白秋落便听到了吵鬧的聲音。
白秋落有些奇怪,打開房門,仔細辨別了一下,發現是從正屋傳來的。
楊家就楊大爺和楊大娘老兩口在家了,怎麼會有這麼吵鬧的聲音?
白秋落想了想,邁步朝著正屋而去,想去看看。
剛走出沒兩步,就被匆匆出來的楊大娘給拉著回了房。
兩人都沒發現,有人從不遠處的茅房出來,正巧看到這一幕,眼珠子一轉,悄悄走到門口,伸手在門上的砂紙上戳了個洞,看向里頭。
“閨女,那邊不能去。”楊大娘的臉色有些蒼白,壓低聲音急促道。
“大娘,您家不是就您和大爺在家嗎?怎麼會這麼吵?”
“哎,家門不幸,還不是那個不孝子回來了。”楊大娘輕嘆一聲,身子有些佝僂。
白秋落忙扶著楊大娘坐下。
也正因為這個舉動,她的樣貌落在了偷窺的那人眼中,那人頓時瞪大了眼楮。
那人一個激動,撞到了門框上。
“誰?”
屋里白秋落頓時警覺,低喝一聲。
那人嚇了一跳,忙溜到一旁藏好。
白秋落匆匆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不見人影,忙關好門,重新回到楊大娘的身邊。
“外頭沒人,您兒子他是怎麼回事?”白秋落皺眉問。
楊大娘先前和她說過有個不孝子,但是她不願意多提,白秋落也就沒有多問,可是此刻楊大娘的態度讓她覺得心驚,莫非這所謂不孝子還有什麼別的陋習?
“他……他就是個混子,平日里沒臉沒皮的,閨女你生得這般好看,若是叫他看了去,免不得要生旁的心思,到時候我和老頭子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能護得住你喲,閨女你听大娘的,大娘不能害你。”楊大娘低低的說。
白秋落能听出她話語中的恨鐵不成鋼,但是更感動她能直白的說出來,畢竟那是她的兒子,要她親口承認自己的兒子不好,對她來說也是剜心的。
“好,我听大娘的,我不出去,大娘您別擔心。”白秋落見她擔憂,忙道。
白秋落又不蠢,自然不會自找麻煩。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的容貌叫人看了去,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上門,更不會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巧合得讓人心驚。
卻說躲在暗中的人避開了白秋落之後,便悄悄回了大廳。
“我說黃牛,你不會讃翰擉葬寣@讎菽蛉Х四敲淳謾!彼 找喚 牛 惚蝗舜笊 某芐α耍 詞嗆鵲寐 懲 斕乃 V缸潘 Α br />
水牛正是楊大爺和楊大娘的兒子。
他算是老來子,老兩口約莫三十多才有的他,小時候太寵了,導致和一堆混子混在一起,長大之後越發的無法無天,以前楊大爺還會說他,但是自從楊大娘她病了之後,大爺也知道自己管不了他了,索性就不理他了。
而水牛原本也不叫水牛,叫楊順六,叫著順口,就成了水牛,他和附近村里的另外兩個游手好閑的人組成了一個小團伙,專門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這兩人就叫黑牛和黃牛,成了個三牛組合。
“水牛,你別瞎說,我剛剛那是有事兒。”黃牛不滿的說。
他在三個人里面膽子最小,總被欺負,因為太懶而和水牛和黑牛混在一起,但是他腦子好使,算是三人里的軍師。
“在水牛家里能有什麼事兒?他家就兩糟老頭和老婆子,你總不能看上水牛他娘那個病癆子吧。”一旁的黑牛哈哈大笑。
“別胡說,我那是正事。”黃牛急得臉都漲紅了。
水牛和黑牛見黃牛著急,笑得越發的大聲和放肆了。
黃牛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敲了敲桌子,“別笑了,今兒沒辦成的事兒有眉目了。”
“什麼事?”水牛喝得有些多了,沒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黑牛比水牛清醒一些,想到白秋落的事兒,問道。
“我剛剛去茅房,出來的時候發現水牛他娘拉著一個姑娘進了屋,那個人就是咱們今天的目標,白秋落。”黃牛壓低了聲音,示意兩人湊過來,低低的開口說著自己剛剛看到的事兒。
水牛聞言頓時大笑︰“真是活該她倒霉,逃到老子的窩里來了,哈哈哈。”
“還等什麼,把人給綁了,這就去交給白子朝換錢啊。”黑牛也很激動。
“這老不死的,還敢把人給藏起來,兄弟們,跟我走,咱們這就把人給綁了。”水牛滿臉陰郁的一拍桌子,當即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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