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鎮上就只有周子福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
甦酒兒抓緊手中的巾帕,輕咬著下唇,她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安澤清派人動手。
周子福雖然只是本地一個鄉紳,但他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當初安澤清作為欽差大人來到這兒的時候,周子福還請他吃飯了,照理說,他們二人的關系應該不錯。
甦酒兒心不在焉的想著,心想著靠近一點再听听,說不定還有什麼別的事情。
“吱嘎。”
樹枝斷裂的聲音。
甦酒兒心慌意亂地看著腳下的樹枝,懊惱不已,她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倏地,一陣寒光在眼前一閃而過,殺意襲來,甦酒兒嚇得後退了一步,就瞧見一把鋒利的劍直指著她的眉心。
身後冷汗直冒,甦酒兒的身子忍不住地顫抖了下,她惶恐不安地看著面前那個戴著面罩黑衣男子。
剛剛應該就是這個黑衣男子跟安澤清說話的吧。
一陣腳步聲傳來,甦酒兒就听到了安澤清的聲音,“放了她。”
“是,主子。”黑衣人立即收回自己手中的長劍,瞬間移到安澤清的身後,完全不用擔心甦酒兒會逃跑。
安澤清比以前清瘦了許多,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嚇人。
甦酒兒後退了步,從安澤清的臉上移開視線,偏頭看向地上,“我只是無意間路過。”
“你......”淚水浸濕了眼眶,安澤清望著甦酒兒,心如刀絞,連帶著聲音也哽咽了。
他想問,她過得可好?
可是瞧著甦酒兒現在的紅光滿面的,怎麼可能過得不好?
這些年來,安澤清嘗試著一次次的忘記甦酒兒,可是,有些人,早已刻在心里,揮之不去。
除非,他不要他的心,才能將甦酒兒從他的世界摘除。
但是,人沒了心,還能活嗎?
甦酒兒听著安澤清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不過他怎麼樣,跟她都沒有任何關系。
“我剛剛什麼都沒有听到,我先走了。”甦酒兒懶得跟安澤清站在一塊,更何況,她現在更害怕那個黑衣男會一劍殺了她。
她大仇未報,還是很惜命的。
還未走出兩步,她的手臂被拉住了。
拉著她手臂的那只手,冷漠似冰,就像是從冰窖里取出來的冰塊一般寒冷。
甦酒兒停下了腳下的步子,微微偏身,對上安澤清那雙深情的眼眸,心中早就將安澤清罵了一個遍。
伸手推開了安澤清的手,甦酒兒整了整衣衫,微垂眼簾,神情似乎十分恭敬,“大人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
春日百花爭艷,一朵桃花隨風飄動,掉到了甦酒兒地發髻上,憑白增添了幾分鮮艷。
人比花美。
安澤清出神的看著甦酒兒的臉,如果不多看看,怕是日後再也看不到了。
甦酒兒良久未听到安澤清的聲音,眉頭不悅地蹙起,抬眼望去,就瞧見安澤清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覺得自己是個傻子,竟然還想跟安澤清客氣。
“啪!”
安澤清蒼白的臉上瞬間出現五個縴細的的紅掌印,他頹廢地偏頭看向一旁。
“登徒浪子!”甦酒兒怒氣沖沖地說道,拂袖的轉身離去。
春風微微吹動著,吹醒滿園花兒。
絲絲縷縷的芳香傳到鼻中,安澤清琥珀色的眸子失望的看著甦酒兒離開的背影。
甦酒兒沒想到安澤清會在園子里,想來林嬤嬤並沒有機會動手。
不過她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著急,等會安澤清肯定回去外宅吃飯,到時候林嬤嬤在動手也不遲。
很快,便到了午時,甦酒兒開始張羅著廚房的人開始做飯。
因為今天宴請了鎮上不少人,府上的丫鬟不夠多,甦酒兒又從人牙子那兒租借了幾個丫鬟過來幫忙。
她弄這麼多丫鬟婆子,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方便林嬤嬤動手,這件事情就算是追究起來,也找不到是誰做的。
吃飯的時候,甦酒兒的心提在了嗓子眼,她就想著,安澤清什麼時候死。
就當甦酒兒按捺不住想要去外宅看看的時候,林嬤嬤規規矩矩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夫人。”林嬤嬤湊到甦酒兒身邊,壓低聲音,恭敬的叫道。
“怎麼樣了?”甦酒兒伸手捏著帕子擦了擦嘴角,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听到的聲音說話。
“一直有人在試吃。”林嬤嬤很是愧疚地低著頭,她覺得沒能幫到甦酒兒,很是愧疚。
听到林嬤嬤這麼說,甦酒兒神色頓了頓,了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林嬤嬤應聲“是”,便規規矩矩的退下了。
甦酒兒想想也是,這種情況下,安澤清為了他自己的安全,肯定會采取一些措施。
甦酒兒擦嘴的動作漸漸地慢了下來,眼楮的失望漸漸的地褪•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欣喜。
既然是安澤清殺了周子福,那他們肯定有把柄留下來,只要讓顧峰能夠找到證據,就能定了安澤清的罪。
甦酒兒漸漸的開心起來,也有心情跟周圍那些夫人們說些花樣衣服首飾之類的東西。
晚上,甦酒兒早早的洗好了上了床,趴在床上,這個低頭看著枕頭上的書。
她平日里見顧峰最愛兵書了,便拿過來瞧了瞧,里面的東西都不是她喜歡的。
顧峰洗過澡從外面走了進來,見甦酒兒在看書,心里微微詫異,待他走過去看清甦酒兒看的書的時候,心中微微詫異,笑著問道,“你平日里不是不愛看這種書嘛?”
甦酒兒偏頭瞧見顧峰在床邊坐下,笑著坐起身子,手捧著顧峰的兵書,笑著說道,“我就是想瞧瞧,你平日里都是看的什麼書。”
“這都是男人看的。”顧峰脫下鞋子上•床,拉過被子蓋住身子,攬著甦酒兒一塊躺在床上,笑著說道,“我回頭讓人幫你找找雜記,我記得你最喜歡那些了。”
甦酒兒將手里的書放到床里面,身子往顧峰的懷里鑽了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那顆冰冷的心也被暖熱了。
“我今個听人說,兵書很有用,不光是在排兵布陣的時候用得上,在平日里也能用得著。”甦酒兒裝作心不在焉的說著,那雙漂亮地鳳眼偷偷地瞄著顧峰。
顧峰抿唇一笑,輕聲開口道,“這倒是,我听說很多人都用兵書的內容來賺錢。”
“還能賺錢?”甦酒兒像是听到了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一雙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顧峰,疑惑地問道。
“那是自然,可以用在做生意,處理家中亂七八糟的事情,又或者是做一些隱秘......”顧峰的話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說了。
其實,他希望甦酒兒一直都這麼單純就好了。
“我今個無意間听到一個黑衣人跟欽差大人說話,說是尸體什麼的處理好了,我也不懂那是什麼意思。”甦酒兒絮絮叨叨的,似乎十分不解。
顧峰神色一怔,原本帶笑的臉瞬間嚴肅起來,“什麼尸體?”
“我不知道啊。”甦酒兒一臉無辜地說著,身子往顧峰地懷里蹭了蹭,“許是我听岔了,畢竟欽差大人怎麼可能知法犯法呢?”
顧峰沒有說話,只是攬緊甦酒兒的身子,他很慶幸甦酒兒沒有被發現......
如果甦酒兒說的是真的話,那就說明安澤清是真的殺了周子福。
當初他也想背地里殺周子福,可是周子福的身份著實太特殊了,不能隨隨便便的動手。
“這件事情,你莫要跟旁人說。”顧峰不放心的叮囑甦酒兒。
安澤清是個自私自利的人,肯定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別人。
甦酒兒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地說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就跟你說說罷了。”
顧峰生怕甦酒兒晚上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直接拉著甦酒兒運動。
是以第二日甦酒兒都不知道顧峰什麼時候離開的房間。
甦酒兒昨晚故意那麼說,就是想讓顧峰去查安澤清,只是安澤清什麼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就是不知道顧峰能不能查出什麼來。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甦酒兒躺在床上,連動一下都不願意動,身子累的要命。
若不是趙氏來找她,說不定甦酒兒還要在床上再躺會。
趙氏抱著陽陽坐在甦酒兒旁邊,笑著看向甦酒兒,“今個一大早,陽陽非要來找你,我怎麼哄都哄不好。”
甦酒兒從趙氏的懷中接過陽陽,笑著逗弄著懷中的孩子,“娘,其實把陽陽交給她們帶就好了。”
“那哪行?”趙氏非常不贊同甦酒兒的話,一本正經的糾正,“小孩子還是要多跟自己的親娘好,日後長大了也好孝順你。”
甦酒兒笑了笑,趙氏說的也並無道理。
“我跟你爹打算回鄉下了。”趙氏說著,頗為不舍的望著陽陽,拉著陽陽的小手,“你最好親自看著孩子,萬一陽陽出了差錯,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能有什麼差錯,有量三個丫鬟同時照顧他,我很放心的。”甦酒兒這說的實話,畢竟小秋那樣的事情是不會在發生了。
趙氏眉頭緊擰著,有些口不擇言,“你不知道這孩子多重要嗎,現在好多人......”
趙氏這麼說,把甦酒兒說得一愣一愣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