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將軍好意,我這就安排將士護送李帥出島。”
“小將軍,俺焦寶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俺願意留下來盡俺所能幫助將軍,將軍救了俺,就是再造之恩,俺焦寶雖然不懂大道理,但是卻知道啥是俺該做的。俺從軍之後被唐帥賞識做了個馬前卒,俺娘就說唐帥是古宋的脊梁,可是現在俺很想告訴俺娘一句,她想錯了,俺娘死在韃子的手里,俺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只要讓俺殺韃子,就是當個馬夫俺也願意。”
“焦寶,你找死。”
“放肆,唐正,焦將軍已經是我的人,今令焦寶執掌騎兵一連連長之職,你若是敢動我的人,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也被這紈褲子激起了怒火。
“有人欺負我們的兄弟怎麼辦?”我轉身對著帳外喊道。
“干死他!”
“都起來,我以為我李衡跪的是個識大體的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恩師所講。”
“大人說話,你們小輩再敢亂講,給我叉出去。”
“你便是值得我弟子跪請的騎兵教頭?”
“老先生是?”王執一身儒袍,不由得他放肆。
“前儒教掌教王執,你剛剛所罵的便是當今掌教!我若是將這消息報上去,你覺得天下文人能饒的了你嗎?”
“這……”他在沉思,思考著值與不值。
“我們新宋實行新政,斷不會做如此之時,只是老夫與你的師尊相熟,今日看他門下出了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想替他教育教育你這個不肖弟子。”王執一副大人教訓後輩的口吻,看得我一愣一愣,我只知道今日之事必有回轉,之事如此一來,只怕再難回轉。
“王先生,我敬您是恩師好友,可是您若在出口不遜,我必要找聖上討個公道。”
“放肆!”我從身邊的戰士手中拿過長劍。
一時間劍拔弩張,焦寶這個憨厚之人不知道該如何了,站在我和唐廣之間一時間失去了分寸。
“好,老夫便和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費上一番口舌。”
“當兵為何?”
“保家衛國!”
“保的是誰的家?衛的是誰的國?”
“自然是古宋的百姓的家國天下。”
“此為不忠你可認?”
“我……”
“我的弟子救你性命,便是恩同再造,活命之恩當得起再生爺娘這句話,可對?”
“對!”
“你讓你的爺娘老子跪在地上求你,此為不孝可認?”
只見唐廣頭上已經沁出汗水。
“為將之道,何為仁?”
“自然是帶著兄弟們活著回家是仁道。”
“虧你有臉說,你明知道如今的古宋軍務被文人把持,你是成就了你的愚忠,你的兄弟們如何安身?”
汗流浹背也不過如此,可是王執似乎要當場罵死,當即不給唐廣擦汗的機會,接著說道︰“此為不仁,你可認?”
“此為不義,你可認?”王執老氣橫秋,伸手一指唐廣身後的士卒。
“我……”
“看看你的士兵,你穿的是什麼?他們穿的是什麼?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義何在?”
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已經讓唐廣汗流浹背,可王執似乎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唐廣。
“老東西,你嘰嘰歪歪沒完沒了了。”唐正不忿的站起來,手中的劍已經出鞘。
我終于明白那個世界的一句話,不怕生一個無用兒,就怕有一個坑爹貨。
“我和你老子講話那里容得你插嘴,原本我看你這個糊涂老子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現在看來還要加上幾條。”
“為父不慈,生此目無禮法之徒;為夫無德,致使妻子跟你顛沛流離,你真是古宋千年難得一遇的無恥敗類。”
我啞然,按王執老師的說法,古宋怕再無完人。
“說的好,那個小王八蛋值得我佷子下跪去請?”
“奶奶的,老田,別攔著我,我今兒個非弄死這個不忠不孝的家伙。”
“是,幾位老先生說的是,我唐廣何德何能讓活命之恩的恩人跪在地上求我,我又何德何能苟活于世?我唐廣一生只為古宋,卻不想今日卻成了不忠不孝之人,我有何顏面苟活于世。”
唐廣說著就從腰間拔出了佩劍,想要自刎,我急忙伸手抓住劍刃,手掌被鋒利的劍刃割傷。
“小將軍,難道我求死都不行嗎?”
“讓他死,我倒要看看我這個好弟子是怎麼在我面前奪走我最疼愛的弟子。”
我看了過去,一位老者,不同于王執的儒雅,也不同于田豫的灑脫,更不同于劉淵的精壯,還不同于史飛的豁達,他更像一位旗手,淡定而倔強。
“兵家孫躍。”王執在我耳邊說道。
“失敬失敬,老先生遠道而來,小子不曾去迎接實在是失禮。”
“行了,你老師把那點無賴的本事全用在了我徒弟的身上,你那里還有失禮之處?”
我不在說話,只是看著他輕輕的將橫在唐廣脖子上的劍取下。
“孫躍見過先生。”
“啊,我?”我伸手指了指自己。
“先生的兵書我看過了,果真是曠世奇才,有幸目睹如此神作,死也瞑目了,今願奉先生為主公,助先生平定天下,早晚聆听教誨。”
“這,這是從何說起啊?老先生,您快起來,您這不是折煞小子嗎?小子也就是會寫紙上談兵的東西,這可使不得。”
“使得,使得,先叫聲師爺來听听。”
“叫聲爺爺听听。”
我就知道這三個人聚在一起準沒好事。
“小子,這可是你說的不收,不是我不拜你為師,但是你這里我是待定了,給大爺個什麼官?”
“小將軍,咱們是斯文人,你看,老朽做個什麼職位啊?”
“法家衛士。”
“這個,咱們以後再說,子啟兄,把這幾位老先生請走,常安兄,送唐廣將軍離開。”
“小將軍,唐廣有眼無珠,願為麾下小卒。”
“唐帥,強人所難之事,我做不來,今日家師所言也當不得真,我這就安排人送唐帥離開。”
“小將軍,王老先生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我削了這長發,今後便于諸位將士同命。”
“爺們不稀罕,趕緊走。”常安說道。
“小兔崽子,老子都留你這里了,你把我徒弟趕走,誰給我養老啊?”
看著亂作一團的老人,我一陣頭痛,這些家伙沒一個省油的燈,我四處看了看,李迪正打算來個悄無聲息。
“子啟兄,我今日許是廝殺累了,有些乏了,晚上就擺脫子啟兄招待諸位老先生了。”
“我,子平,你嫂子說晚上要和我一起努力生個孩子,這個你還是另找高明吧。”
“這里邊可是有你要的人。”
“哎呀,你嫂子來了。”
“你去。”
“那個,弟妹剛給我介紹了一個女孩,挺好看。”常安傻笑著。
“唐帥,你去吧,既然留下了,就做點事情。”
一夜無語,第二天我還沒有醒,就听到營帳外唐廣的罵聲。
“李衡,你個王八蛋,那他媽的各個是人精,你讓我去?我說怎麼其他人都不去,還連要孩子的借口都找了出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讓老夫以後如何領兵?”
我揉著眼楮,走出了營帳,帶著歉意看了看他。
“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就不罵了。”
“說,說,說完了我還要去睡覺。”
“我兒子交給你了。”
“有謝師禮嗎?”
唐廣點了點頭。
“我女兒看上你三哥了。”
“有嫁妝嗎?”
唐廣又點了點頭。
“算了,不說了,老夫這點東西不夠給你的,我還能走嗎?”
“你覺得你這打扮能在別的地方呆住隨便。”
上了賊船想下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自詡即將成為萬法之宗的衛士跟著求學心態的孫躍來到了軍營,而唐廣此時正在我的營帳內毫無形象的躺在行軍床上。
似乎看到了內務條例那一塊,軍人的素質讓他如同被人在屁股底下安了彈簧一般,蹦了起來,然後小心的將床單撢平,然後又將豆腐塊般的被子弄出邊角,如是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我在營帳里看著他,被我晾在屋外的兩個人也在看著他。
“小子,弄完了沒有,疊個被子弄半天,我們有事找那個小子,他倒是挺安穩,躲在里邊不出來。”
“萬法之宗啊,這可了不得,我告訴你,有了這近乎完美的法律,新宋便可成為那傳說中的聖朝。”
衛士的話吸引了我,一個是近乎完美,也就是說他看出了缺陷;一個是聖朝,從未听說過的。
“出去吧,騎兵的訓練大綱趕緊弄出來。”
“老夫,老夫……”唐廣氣哼哼的走了,最後也沒有老夫出個所以然來。
“兩位先生久等了,手下不懂規矩,鋪個床都要這麼久。”
果然和這幾個老而成精的家伙要小心,只這一句話就讓我遭到了兩對白眼。
“衛先生,律法之中有何缺陷?”
“司法局局長我沒興趣,我想專心編寫律法書籍。”
“有接替你人手嗎?”
“沒有!”
“怎麼混的,先干著,不耽誤你的事,你看老田,老劉都是一邊工作一邊寫書。”
“他們那個早一天晚一天的還好說,你古宋的歷法都廢了,還沒有法律像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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