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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世真休沐日帶著一堆禮物,興高采烈的回去看雲樹和小外孫。
小雲昭眼楮都哭腫了,原本肉嘟嘟的小臉瘦了一圈兒。見到外祖,眼淚又滾滾而來,撲到嚴世真懷中嚎啕大哭要找母親。自他出生,從未有一天離開母親,如何能不哭鬧。
嚴世真給心疼的不行,又焦心眉兒究竟去了哪里做事,竟狠下心不帶昭兒。
雲端與雲河愧疚告訴他,他們沒能守好雲爺。半月前雲爺便被帶入了宮,一直未回來,也沒有消息傳回來。
宮里?宮里!宮里確實有這樣的傳聞!埋首醫藥的他沒有上心罷了。據說,皇上一天去看那位新人幾遍,說皇上不是好色之人,這般盛寵從未有過!後妃因此氣倒好幾個,他還去依例開了方子,抓了藥……
那新人竟是眉兒?!!
哄好小雲昭,嚴世真馬不停蹄的又回宮。
宮中的玉真苑常年香火不斷,遠遠就飄著濃郁的檀香味,只是朱紅的外牆往日空無一人,如今圍滿了侍衛。
嚴世真謊稱去給新貴人請平安脈,卻被擋住。
他醫術高超,又心中無俗務,不參與宮中的勾心斗角,滿心滿眼都是醫藥之事,這幾年也頗得完顏澈信賴。侍衛冷著臉且客氣的說貴人並未召他。
嚴世真雖然滿心焦灼,但一把年紀的他戰斗力有限,硬闖的話,怕還沒見到眉兒,他就被結果了!只好提著藥匣子走了。
是晚,完顏澈又去玉真苑看雲樹。
古佛、幽香、燈籠淺光,木魚聲長,卻被敲的不像個樣子。
一個一生征戰,屠戮無數;一個怎麼求,都沒個好結果。兩個人誰也不信這無言佛。
一個滿面悠然,歪在榻上品茶;一個就坐在對面,在木魚上面砸佛珠。長長的佛珠鏈纏掛在魚嘴上,精美玉石雕刻成的佛珠,就被她當成堅果,碩大的木魚棰一下一顆給砸裂,旁邊的佛珠便朝中間聚攏,再砸再聚,短小的手串就用手提著砸。
滿地的玉石碎屑,榻上的匣子里猶有大量的佛珠等待被砸……
別人是捻珠頌佛,她是砸珠清心。這些天她不知砸碎了多少佛珠,又有更多的佛珠絡繹不絕的被送來。完顏澈就每天得空就來看雲樹砸佛珠。
談話談出氣的那天,雲樹在這玉真苑大鬧一通。虧得完顏澈的貼身侍衛夠多,才沒讓她跑出這院子。那些掛彩的侍衛被完顏澈關到一個院子里養傷,這事才沒鬧的人盡皆知。此後,她就坐在那里砸佛珠,這都十多天了。
屋里就兩個人,雲樹才不會服侍他。完顏澈放下杯子,給自己添茶。剛添滿,一顆被砸碎的珠屑跳進了杯子,熱燙的茶水濺到他的手背上。
完顏澈沒說話,抹去水漬,靜靜的看那塊皮膚紅起來,讓他想起了溫柔的吻痕。這幾年不知是不是年歲大了,心柔軟了許多。
雲樹知道佛珠的碎屑跳到完顏澈的杯子里,卻依然“專心致志”的砸個沒完。
完顏澈忽然開口道“眉兒,佛是什麼?”
雲樹又砸了幾顆佛珠,眼也沒抬,沒好氣道“國王的驢耳朵。”
完顏澈正色道“大逆不道!”
雲樹並不理會。
完顏澈忍氣。“怎麼說?”
雲樹又砸了幾個佛珠才道“異聞錄上說,一個理發匠在給國王理發時,發現國王長了一雙驢耳朵。想到前面一個個理發匠都被國王殺了,他努力守住這個秘密。後來他被這個秘密鬧的受不住,跑到荒郊野嶺,對著一個樹洞大吼‘國王長了雙驢耳朵!’喊完,他覺得舒服多了。”
“熱愛黃金塑身的佛,如何不勢力?怎會普度眾生?隱秘的願望無處訴說,找個渠道傾倒罷了。向佛祈願,自己哄自己。”
完顏澈對雲樹的奇解又有些忍俊不禁。
“那你呢?明知此局只有一個解,卻不願承認。”
雲樹不說話。
外面“抓刺客!”聲起,兩人都沒在乎。一陣打斗後,刺客終被擒。侍衛首領正要將刺客押到大理寺審訊,卻認出了他。
“嚴太醫?”
看看十來個站立不穩的兄弟,誰也沒想到一個提藥箱的老太醫會有這麼好的身手。他們是不知道陛下當年如何在城外擒住嚴世真的。
雲樹佛珠沒砸到,砸到了手指,倒抽一口氣。
完顏澈想要看她的手,她卻風一樣的起了身,出了門。
院中火把亮起,那個被押著的老人,不是義父又是哪個?
“放開!放開!”雲樹沖過去吼道。
侍衛挨著揍,看看跟出來的完顏澈沒發話,皆不為所動。
雲樹紅著眼楮向完顏澈吼道“放開!”
完顏澈沖侍衛擺擺手。
嚴世真被松開。
“眉兒……”
“義父沒事吧?”雲樹急慌著打量。
“沒事。眉兒呢?”嚴世真焦心的打量著她。
“我沒事,義父。”
“昭兒每日哭的淚人兒一般。你……”
提起雲昭,倔了半個月的雲樹眼淚就不受控制的來了,她怎麼會不想他?可是,去留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義父,你先回去看著昭兒,我會,會盡快回去的。”
雲樹推著嚴世真往外走,卻被侍衛堵住。
嚴太醫今夜可是刺客!陛下不發話,侍衛們如何敢放人。雲樹回身看完顏澈,完顏澈卻轉身進了屋,一切早就在他掌控中。
雲樹抹了眼淚,“義父等我。”說完將眾侍衛冷冷掃了一眼,抬腳也進了屋。
眾侍衛卻覺得,被這位貴人記恨上比挨揍還難扛。
完顏澈步到榻邊,撿起那串被雲樹砸了一半的佛珠,掏出袖中的錦帕,拭干淨上面的碎屑,重新放到木魚上。剛直起身子,就被一人從身後抱住。
雲樹沒有說話,只是止不住的想哭。
由她哭了好一會兒,完顏澈解開腰間的手臂,轉身看她。
“好了,別哭了。朕讓人送嚴太醫回去。”
“過幾日,讓人接雲昭進宮,依舊養在你身邊。”
“把那些胡亂攻訐月兒的大臣都打一頓板子。”
“留在宮中,享朕盛寵,好嗎?”
雲樹依舊淚落不止。
“告訴朕,還委屈些什麼?”
義父被押在外面,如何處置只是完顏澈一句話的事。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倔不下去了。她也很清楚,她能倔這些天,全因完顏澈容讓著她,沒跟她計較。
雲樹哽咽道“不喜歡見人就下跪……不喜歡不管是不是我的錯都要認錯……不喜歡被欺負……不喜歡受委屈……”
“好,朕都答應你。”向門外道,“來人!”
首領太監吳音進來,“陛下。”
“擬旨,冊封雲氏女姝為姝妃,賜居子雲宮。”
首領太監吳音對皇帝一張口就封妃的旨意有些驚著了,還有那子雲宮他是知道的,這半月的修整,內飾奢華!
“隱藏身份這些年,眉兒受苦了。朕要讓天下人知道,朕有一個容色傾國,堪與朕的萬里江山相配的姝妃,要讓天下人知道雲家出了一個尊貴的皇妃。再不讓人看輕雲家,再不讓人欺負你。”
內心五味陳雜的雲樹哭聲再也壓不住。
“眉兒?”嚴世真听到她的哭聲想進去而不得,只得急喚。
“好好送嚴太醫回去。”完顏澈盯著雲樹道。
吳音回過神,領命出去。
“還有別的嗎?”
雲樹淚汪汪的看著這張與完顏滄月相仿的臉。
“不許廢我武功。”
被廢了武功,依賴于室利寵愛而活的秀有多可憐,她早已見識過了。
“武功很重要嗎?”
“若有一天寵愛不再了,我也要護好昭兒和義父。”
“不會有那一天。”
雲樹盯著他執意要一個承諾。
“依你。”
完顏澈握住雲樹的手,看她那根手指被砸出一片紫紅血瘀。小心挽著她的小手,牽她出了門,眾侍衛安靜的跟隨。
月亮出來了,光潔的石板隱隱反射著光亮。握著她的那只大手暖的異常……
京城傳言四起。
有人說,陛下的新寵妃出自二皇子府,那些攻擊二皇子的大臣被扒了褲子打板子就是明證!
有人說,新寵妃容色傾國傾城,不是人,是妖,迷惑了陛下。
也有人諱莫如深的說,湊巧了!
……
完顏滄月沒有等來召他回去的詔書,反而是讓他安心做事旨意。直到他的人從京城送來書信。他將那聖旨撕得粉碎。
勸他振作南下的是父皇,搶他心愛之人的也是父皇!只是因為對他不放心,就拿雲樹鉗制他!他恨的想咬碎滿口銀牙!
本是想借老大的地方,挑起老二和皇帝的齟齬。皇帝搶了自己兒子的人,本該壓制老二。前面進行的很順利,誰知道老二反而更得皇帝信任!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御花園內,雲樹一手抱著雲昭,一手攀著樹枝,讓懷里的小家伙摘花。小家伙將摘下的花,依著自己的審美,插了母親滿頭,自己卻笑得燦爛極了。
完顏照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打量這個假模假式的女人,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他的母妃。正規的皇妃配飾她不戴,滿頭雜亂的花簇,一身常服……竟然美極!只是懷中還抱著個小娃娃!直盯得小雲昭將臉埋到了母親頸間,不敢動彈。
雲樹拍著小雲昭的背安撫著他,想要轉身離開。完顏照忽然拖著懶懶的聲音道“見過姝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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