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個女子不是因為有孕而血流不止,他們沒有來叫醒她,她不知曉,這件事是不是就翻過去了?
此後,江雨眠又會如何面對她?
此後,一路同行,他還會再同那女子做那樣的事嗎?
直覺告訴她,若此事未,他還會再犯!然而,此事已,看江雨眠那個樣子,她又有些不敢下斷言了……
別人的傷痛她來呵護,她的傷痛,又有誰全心的呵護過?
只有義父,像父親一樣關心她。頂 點 可是有些事,怕義父憂心,她又不敢同義父說。
除了去給江雨眠切脈,讓雲棉盯著他吃飯,吃藥,雲樹沒有在江雨眠屋里多停留。
她讓自己忙起來,跟著船工、舵手學掌舵,學辨方位,觀星斗,預測天氣,觀潮汐,學習船上的一切。≈1t;i>≈1t;/i>
十多天以後,船又一次靠岸,補充水源和物資,江雨眠唯恐雲樹趕他走,躲在船上不願意下去。雲樹也沒理他,帶著身子好的雲雲,去逛了一天,買了好些東西,還給船工和其他雲雲們買了很多點心、吃食和美酒。船工們更喜歡這個爽朗、闊綽、大方的公子哥了,給雲樹教東西的時候更坦誠了!
雲樹覺得這些船工,倒比屋里那個只會說深情話的江雨眠可愛多了!可信多了!
傍晚,船再次出,雲樹歪在窗前看著夕陽,喝著酒,她喝多了,晚飯沒吃就睡了。
醒來時,屋子一片漆黑,她現身邊多了一個人的呼吸聲。
“是誰?”
“眉兒,是我。”
“你來我屋里做什麼?”≈1t;i>≈1t;/i>
“我想你,眉兒。”
第一次听到他說想她的時候,她的心是暖的,這一次,只覺諷刺。
“你做那樣的事時,有想我嗎?”
江雨眠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弱弱道“我要怎麼做,眉兒才能原諒我?”
“我要怎麼做,才能讓那件事沒有生?”
“眉兒∼”
“你說離了我活不下去,但是依然不妨礙你做那樣的事。你不願意下船,就跟雲嶺、雲端他們一起吧。以後不要再進我的房間。”她已然退讓了。
“眉兒∼”
“我不要听!你快出去!”雲樹轉過身,捂著耳朵,她有些受不了江雨眠的聲音,她會心軟。≈1t;i>≈1t;/i>
眉兒喜歡他什麼?喜歡他好看。他好看卻也吸引別的女子。他也不敢再對眉兒說他還好看。
“眉兒是喜歡我的。”
“所以,我沒有打斷你的腿。”
在雲家,背棄家主的人,是要被打斷腿的!
“眉兒你打斷我的腿,再喜歡我一次好嗎?”
“被雲爺打斷腿的人,都被雲爺丟到田莊了。”雲樹狠聲道。
“可不可以打斷我的腿,再喜歡我一次?”江雨眠執拗的重復,同時將腦袋抵在雲樹後背上。
“我不要!”雲樹扭過身子,推開他。
“眉兒∼我這些天都沒有睡好,你看,我瘦了好多。”
江雨眠將雲樹的手按在他的臉上。果然瘦骨嶙峋!而且手臉還是熱燙的!≈1t;i>≈1t;/i>
他天天捂著腦袋,她以為他躺在床上裝病,氣惱之下就沒理他。飯與藥,雲棉都是送到他床邊的。他怎麼還會瘦的這樣厲害?而且到現在都還燒!
雲樹“噌”的從床上坐起來,翻過江雨眠去點燈。
舉著燈到床前再看江雨
眠,大吃一驚!幾天功夫,他幾乎瘦了一圈。本來胖瘦非常適宜的面頰,聳起骨感,眼楮更顯黑黑的,大大的,痛苦的不安著。
“你每天不是都吃飯、吃藥了嗎?怎麼還瘦的這樣厲害?還在燒?”
雲樹心急的放下燈,要去按他的脈。
江雨眠將雲樹拉在懷里抱住,哽咽著哀求“眉兒,我想你。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絕不會再犯了,你就,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嗎?”≈1t;i>≈1t;/i>
雲樹拍拍他,從他懷里掙出來,聲音也軟了下去,“你別哭,我看看,讓我看看哈。”抓住江雨眠的腕子探了半天脈,探完左脈,探右脈,端起燈,又讓他伸出舌頭,又對著他的臉看。
“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這里。”江雨眠按住他的心髒,“這里難受。”
雲樹拿下他的手握住,貼在他胸膛上听了會兒心跳,確實不規律。
“怎麼個難受法?”
“一陣一陣的痛,心慌,胸悶。”
“還有其他哪里不舒服嗎?”
“頭暈,沒有力氣。”
雲樹現她果然漏下了病癥江雨眠的心髒有問題,可是之前她並沒有現!她的不管不顧釀下這麼大的病癥!≈1t;i>≈1t;/i>
“你怎麼不早說?”
“眉兒,不要趕我走了,好不好?”江雨眠的眼淚又落下來。
“別哭了,不趕你走了。”雲樹心疼起來。
江雨眠抱住她,“眉兒∼”
“嗯。”
“我今晚可以留在這里嗎?”
“好,可以。”雲樹溫柔的抱著他。
“眉兒,我要死了嗎?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別胡說,雲爺行醫不久,你就要來砸雲爺招牌啊?”又道“別怕,有雲爺在。我原諒你了,不趕你走了。你有哪里不舒服,要及時跟我說啊!”
她忽然很怕江雨眠會死。就像她怕余宏會死一樣。其實,她怕所有與她有關聯的人會死。她一直努力在與這個世界建立聯系。他們死了,她就更孤單了!≈1t;i>≈1t;/i>
“嗯,好。”
“你餓不餓?要吃宵夜嗎?”
“眉兒餓嗎?”
雲樹也不覺得餓,“我不餓。你若是餓的話,我去給你找些吃的。”
“我也不餓。”
雲樹重新抓了藥,去叫醒雲棉,讓她立即去煎。
兩人重新上床。
雲樹抱住骨瘦的江雨眠在懷里。“是我不好,不該不管你。你不要窩心。”
“眉兒∼是我不好……”
“我們不提這事了,讓它過去吧。不要想了,睡會兒吧。等醒了,藥就好了。”
那件事跟江雨眠的命相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她不想因為那件事把他折磨的只剩一把骨頭、半條命。≈1t;i>≈1t;/i>
“眉兒∼”江雨眠小心翼翼吻著她的下巴。
雲樹回吻他的臉頰,“嗯。”
“眉兒∼”江雨眠吻上了她的唇。
雲樹僵了一下,還是回吻了他。
“眉兒∼”
失而復得,讓江雨眠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我在,不會拋下你,不會趕你走,別怕了。”雲樹把他抱更緊了。“你以前過的辛苦,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只是她不敢再說他是她的了。她的心會痛,痛的她以為她的心也病了。
“以後,你若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你就跟我說,好嗎?雲爺能做到的,都會滿足你。你不要,不要傷我的心,好嗎?”≈1t;i>≈1t;/i>
雲樹也忍不住眼眶熱,聲音哽。
她堅強,她忍耐,她努力成長,努力讓自己不怨天尤人,可是她也覺得辛苦。
“眉兒∼”江雨眠忍不住抱著她嗚嗚哭起來。
“別哭了。我心疼你。”
江雨眠哭的更厲害。
第二天醒過來,兩人的眼皮都紅腫的像水蜜桃。
雲樹給他揉眼楮,“疼嗎?”
“不疼。”
“真的嗎?”
“有一點。”
“那我再輕一點。”
江雨眠也輕輕給她揉著。
揉了好一會兒,眼皮的紅腫才有些消散。≈1t;i>≈1t;/i>
起身後,雲樹坐在妝鏡前梳著頭出神。
她讓自己忘了那所有的痛心事,可是她忽然想起了江雨眠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會讓她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和他在一起會有許多開心的事去做,說他會讓她開心。
他就是這樣讓她開心的!雲樹的心又抽痛。
好好的心,打開了,真的很痛!
“眉兒?”江雨眠在她身後道。
“嗯?怎麼了?”雲樹收起情緒,回身。
“我給你梳頭吧?”
“好啊。”
江雨眠接過雲樹手中的梳子,一下,一下小心的梳著。
一頭濃密的長,漆黑如墨,仍然像他眼楮剛好的那天,帶她出去看江南煙雨,連累她落水,被她義父訓過後,去後屋向她致歉。她就這樣,披散著剛洗好的頭,要他陪她喝姜湯。≈1t;i>≈1t;/i>
那時候,雲樹與他相識不久,卻兩次救了他,容讓著他,寵著他。
當時,他是怎麼許諾的?如今,又是怎麼回報她的?
江雨眠放下梳子,在雲樹身邊跪下,抱住雲樹的腰身,將頭埋在她懷里。
“眉兒∼”感激、愧疚、後悔……千言萬語都在這兩個字里。
“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我想抱抱你。”
“地上涼,起來抱,好不好?”
將他從地上撈起來,攬坐在自己腿上,抱著他細瘦的腰身,將頭埋在他的懷里,靜靜听著他的心跳。
“這樣好不好?”
“嗯。”
她總是在詢問著他的意思,這樣好不好?這樣喜不喜歡?他卻沒有問過她,只一味憑自己的感覺去向她索求。
“我想你。”
“我不是在嗎?”
“眉兒,你要了我好嗎?”
“你現在,身子太弱,等你好了,好嗎?”
“眉兒,你還願意要我?!”
“不要胡思亂想了,雲爺,是喜歡江美男的啊!”
“眉兒∼”
兩人正唇齒相依的時候,忽然傳來急迫的敲門聲,“雲爺,後面有一條船在追我們,前面似乎也有一艘在等著我們,船家說那樣子像海盜。”是雲嶺的聲音。
“我們現在走到哪了?”雲樹神智歸位。
“再走半天,到泉州。”
泉州沿岸多港灣,經留客商較多,是一個繁茂的港口,是海盜們打劫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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