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樹邊哭邊道“哥哥,我不想你受傷,你傷在哪里了?我幫你止血,我幫你療傷……”言未畢,“咚”的從床上滾掉到了地上,磕了腦袋,徹底醒了過來。
三朵雲本是在雲樹房間的門外等吩咐,卻沒想到雲樹的聲音從余宏的房間傳出來的,忙跑過去拍門,稱謂一致道“雲爺?雲爺?您沒事吧?”
雲樹愣怔的從地上坐起來,屋子仍是昨晚的樣子,什麼都沒變,窗外天已大亮。
門外猶在拍門,“雲爺?雲爺?您還好嗎?”
雲樹抹抹臉上的淚,從地上爬起來,開了門,眼前是三朵雲著急的臉,“我義父和師父呢?”
“還沒見出來。”雲奇道。
“去看看屋里有人不?”
雲藏忙去拍門,但都沒人應。雲樹心知應該是還沒回來。“我要沐浴,去備些熱水。今天,你們就不用去外面跑了。”≈1t;i>≈1t;/i>
“是,雲爺,我這就去給您備熱水。”雲寶、雲藏應聲而去。
“雲爺,那我做點什麼好?”雲奇巴巴兒道。
“你們怎麼換稱呼了?”雲樹終于听了不同。
“您不喜歡?”雲奇探尋道。
雲樹木然的搖搖頭,“就這麼叫吧。你,等會兒和我一起出去。”
“好 ,雲爺。”
雲樹回身關了余宏房間的門,回了自己房間。
雲樹沐浴完,呆愣的在窗前吹了會兒風,才束了頭出去。
“義父和師父回來了嗎?”
“還沒。”
雲樹點點頭,往江雨眠的房間走去,三朵雲你看我,我看你,忙跟上去。≈1t;i>≈1t;/i>
“江雨眠,起了沒?”雲樹拍門道。
“等一下。”江雨眠昨晚想太多事,睡的比雲樹還晚。
雲樹听到屋子里磕磕踫踫的聲音,“不著急,你慢點。”回頭道,“去讓人把早飯送到這里,然後你們也去用些再來。”
三朵雲去了,江雨眠才摸索著來開門,今天卻與昨天大不相同。
頭松散,還垂下幾縷在耳際,急急穿上的衣服也是一團皺,沒了初見時的瀟灑與雅致。看來是個被伺候慣了的,雖然有別樣風情,但雲樹無心欣賞。
叫廊下小二送水來洗漱,雲樹扶著江雨眠的手臂進去坐下。將窗戶打開,屋里才亮堂起來。
“你昨晚找我,所為何事?”≈1t;i>≈1t;/i>
“昨晚客棧有些哭嚷聲,我是怕你出什麼事,所以過去問問,你還好嗎?”
雲樹沒想到江雨眠竟然還關心著她。“謝謝關心,我沒事。你的事,想好怎麼解決了嗎?”
“那人我也惹不起,想來想去,還是回鄉下躲躲。”江雨眠語氣里盡是無可奈何。
“那江家班呢?”
“散了。我看不清楚,什麼也做不好,讓他們早早各謀前程,也省得各懷心事,壞了情誼。”
“也好。”他都想好了,雲樹也沒別的話要說,屋子里安靜下來。
雲樹追著他要听琴,听他說要散了江家班回鄉下,竟然沒什麼反應,江雨眠覺得摸不透她。
小二送水來,打破了這安靜。≈1t;i>≈1t;/i>
身邊沒有人服侍,雲樹扶他過去,見他笨拙的搓著毛巾,便將他雙手提出水盆,擰好毛巾遞給他擦手擦臉,又將牙鹽沾好,遞到他手里。
江雨眠吃驚道“你竟做的慣這些?”
“還好吧。”雲樹隨口道。
嚴世真他們都不要人服侍,雲樹跟著學樣子,生活自理沒問題。
“雲樹,我好奇,你是什麼人?”
雲樹神游道“潔牙完,我重新幫你束吧,你這樣沒法出門。”
江雨眠看不清自己的樣子,但沒人幫他打理,想來不太好看,枂S熗肆常 輝偎禱啊 br />
束好,飯菜端進來,雲樹安靜的吃了些。
這安靜,江雨眠有些不習慣,昨日的雲樹可不是這樣的,忍不住問道“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1t;i>≈1t;/i>
“嗯?”雲樹回過神,食而無味道,“嗯,我義父他們還沒回來。”
“徹夜未歸?去了哪里?昨晚你真的遇到什麼事了嗎?”
“嗯,沒有。他們出了趟城,辦點事,還沒有回來,嗯,應該不會有事。”雲樹自我安慰道。
“城外倒沒什麼盜匪,可能有事耽擱了。你也別太擔心,說不定過會兒就回來了。”江雨眠勸慰道。
雲樹無意識的點點頭,瞥到江雨眠仍一臉溫柔的“望著”她,又道“你說的對,大概過會兒就回來了。你身邊沒人照應,做事也不方便,若是信得過我,一會兒讓我的小廝跟著,幫你跑跑腿也好。”
“我們僅有兩面之緣,你為何這般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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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若不喜歡,我就不多此一舉了。”雲樹依舊心不在焉。
江雨眠語噎,埋頭扒飯,不再說話。雲樹也不追問,卻停了筷子,坐在那里神游。
雲樹像昨天那樣還好,今天話都懶得說的樣子,江雨眠覺得自己過了一夜,被嫌棄了。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想刺雲樹一句,“你這樣照顧我,我無以為報。”
“嗯?喔,不用報,舉手之勞。”
“好吧,你是個好人!”江雨眠恨恨道。
“喔,也好,你慢慢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雲樹根本沒注意江雨眠說了什麼,放下筷子就要走。
雙目白日里也視物不清,什麼事都做不利落,從高台跌入塵埃,江雨眠靠撥弄樂器度日。閉門謝客,只因不想與那些表面上關心,暗地里偷樂的人打交道,直到時間長了,所有人都忘記了那個聲出如天籟,歌喉遏流雲的江雨眠。而今日,他是飽嘗雲樹的無視。≈1t;i>≈1t;/i>
江雨眠“啪”的將筷子拍在桌子上,“雲樹,你到底什麼意思?”
雲樹吃驚的頓住腳,好像剛才並沒說什麼與他過不去的話吧?
“我沒什麼意思啊?你怎麼忽然生這麼大的氣?”
雲樹還倒打一耙!江雨眠氣紅了臉。“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幫忙,也不想再見到你!”
雲樹又回身坐下,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聲音暗啞道“我哥哥走了。他與我並無血緣關系,可這幾年,我一直把他當親哥哥待,盡可能的對他好,讓他開心。可是,他走了,走之前還把我綁了,告訴我不要輕信別人,哪怕待人再好,那人也有可能像他一樣綁了我。你說,他走的時候,還在乎我嗎?”
江雨眠吃了一驚“你昨晚真出事了?你義父他們是出城找你哥哥去了?”≈1t;i>≈1t;/i>
雲樹忽然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忙否認道“不,我義父他們是因為別的事出城的,生意上的事。”
原來真的事出有因,不是故意那樣對他的,江雨眠關切之心涌動,“你可受傷了?”說著,朝雲樹隱約的輪廓撲過去,正抓住雲樹的手腕。
雲樹吸了口氣,抽出手腕,平淡道“沒有受傷。”
江雨眠敏銳道“你手腕怎麼了?”
“破了點皮而已。”
“是你那個哥哥弄的?”
“不關他的事,我自己弄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雲樹的維護,簡直是裸的。
“他走時,可曾動了你的財物?”
“沒有,他什麼都沒帶,就走了。”≈1t;i>≈1t;/i>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是在乎你的。至于綁了你,大概是不想你追他。看得出,你很在乎這個哥哥,若不綁你,你必然會追他。他離開,大概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雲樹沒法與師父同仇敵愾對付師兄,她就是想讓人告訴她,師兄是在乎她的。她放了師兄等于在師父手下救了師兄,她不後悔因此被師父責怪,她願意承擔師父所有的怒火,只要師父師兄都好好的!師父和義父平安回來!
“我走了,你用飯吧。”雲樹再次起身。
“我都回答你的話了,你怎麼還要走?”江雨眠不滿意道。
“你還有事嗎?”雲樹不知道他為什麼還在生氣。
“你不管我了?”這話就是撒嬌了。江雨眠也是沒辦法,身邊的人不知道哪個被收買了,就這孩子像是個實誠的。≈1t;i>≈1t;/i>
雲樹沒想到江雨眠這麼大的人,怎麼行事比自己還像個孩子,昨天哄他,今天竟還要哄他,可今天又沒惹他!
“我在揚州沒有根基,為你遮風擋雨我做不到,能做的,只是幫你跑跑腿的事。這個我會交待小廝,好好听你差遣的。”
“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嗎?”
“你能保密嗎?”雲樹壓低聲音道。
“我誓,絕對為你保密!”江雨眠信誓旦旦道。
“其實我是個商人。”
“你,商人有什麼可保密的?”江雨眠忍不住叫起來。
雲樹捂住他的嘴,“守住這個秘密,我就幫你,不然,你就另找高明吧。”
此時,雲樹已經認識到剛才郁悶之中,話說多了,索性拋一個無用的餌,讓他多費腦筋想想,別把哥哥之事想太多。
江雨眠又聞到雲樹身上熟悉的似香似甜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有一絲藥味。拿開雲樹的手,“你的手腕真的沒事嗎?”
“你的眼楮究竟能看清多少?”雲樹有些好奇他的目力還剩多少,在江雨眠面前晃了晃綁了布條的手腕。
江雨眠沒有再生氣,而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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